李元拓皺了皺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眼國師和老臣相。兩人一起點了點頭。


    李元拓朝殿下揚聲道:“諸位暫且退下!”


    眾文武朝李元拓一抱拳。陸陸續續地退了出去,那個氣質同張飛頗有幾分相似的李元凱在經過吳桐身旁時,重重地哼了一聲,像是警告,又有些莫名的味道。


    大殿內隻剩下了李元拓、國師、老臣相、吳桐及數名李元拓的心腹衛士。吳桐看了國師、老臣相一眼,朝高句麗王抱拳問道:“大王,這兩位是……?”李元拓迴答道:“這兩位分別是國師和老臣相。你放心,他們都是我心腹之臣!”


    吳桐點了點頭,從懷中出去一封信箋,“大王,我今天收到遼東方麵的緊急飛鴿傳書,是有關大王和高句麗的。”


    君臣三人不禁心中疑惑起來。


    李元拓命國師將信箋轉呈上來,一看信中的內容,李元拓霍然站起,臉色劇變,“怎麽會這樣!?這怎麽可能?!”


    “貴使,這,這是……?”李元拓驚疑不定地看著吳桐。


    吳桐道:“我大秦的密探日前偵知到這一情況,覺得事情緊急,於是便發傳書給我,命我將此事告知陛下。”


    “可是,這,這怎麽可能!?”李元拓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陛下,就近發生了何事?”老臣相份外焦急地問道。


    李元拓將信箋交給了老臣相,老臣相看過後,也是變色大變。隨即老臣相將信箋交給了國師。國師看過後,皺眉思忖道:“這並非沒有可能!陛下,高闐將軍雖然忠義可嘉,然而其晚年所得的這個兒子卻更是他的心頭肉;這段時間以來,高老將軍的行為舉止都有些不同已往,現在想來,可能就是心中矛盾表露於外。”


    李元拓皺眉道:“如此說來,豈不是要我對高老將軍痛下殺手?可是,我如何下得了手!”


    “陛下,此刻全部可婦人之仁,否則高句麗就完了!”國師一臉焦慮地急聲道。老臣相隨即附和。


    李元拓顯得有些猶豫。這時,吳桐道:“其實可以不殺高老將軍!隻須將他誘到王宮來生擒之,不就可以了嗎?”


    三人登時雙眼一亮,一起點頭道:“對對對!如此最好!”三人本都是智謀之士,隻因當局者迷,竟然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沒有想到!


    “事不宜遲,陛下,立刻將高老將軍召來吧!”老臣相請示道。


    “且慢!應先將李元凱老將軍召來布置一番!”國師建議道。


    李元拓點頭道:“國師所言極是!”隨即對身旁的一名親信衛士下令道:“立刻去將李老將軍請來!”“是!”衛士應諾一聲,當即出了大殿。


    片刻後,氣勢不凡的李元凱隨同親衛進來了。首先狠狠地瞪了吳桐一眼,吳桐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末將拜見陛下!”李元凱抱拳拜道。李元凱由於統管著王宮全軍,因此之前並沒有離開王宮,所以不多一會兒他便來到了大殿之中。其他的文武群臣則要麽迴到自己的崗位上,要麽暫時迴到自己的府邸。


    “老將軍不必多禮!老將軍,寡人叫你來是有是要同你商量!”李元拓道。


    “陛下盡管吩咐!老臣萬死不辭!”李元凱抱拳洪聲道。


    李元拓不由得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將剛才幾人所議之事與李元凱說了一遍。李元凱當即色變,猛地扭頭看向吳桐,殺氣騰騰的模樣,指著吳桐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跑來挑撥離間!”說著,竟然三兩步衝到吳桐麵前,鐵鉗般的手掌登時擒住了吳桐的脖子。吳桐立時便感到肺部的空氣彷佛瞬間被抽空了。


    李元拓、國師、丞相三人見此情景,齊齊大吃一驚,國師連忙上前阻止道:“老將軍不可如此啊!!”國師顯得異常焦急。李元凱並沒有因為國師的勸阻而放下吳桐,反而瞪著國師吼道:“你也是漢人,你一定老早就希望秦國將我們高句麗吞並!”一聽這話,國師臉色一變,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一些往事。“老將軍,寡人的話你也不聽嗎?”李元拓厲聲喝道。李元凱心頭一凜,很不甘心地放開吳桐,朝李元拓告罪道:“陛下,末將失態了,請陛下責罰!”李元拓看了一眼臉紅脖子粗正在不停咳嗽的吳桐,佯怒道:“老將軍還不先向貴使道歉!”李元凱麵露難色。李元拓不由得心中暗罵,怒聲道:“老將軍,你難道要違抗我的明令嗎?”李元凱麵露不甘之色,轉身朝吳桐抱拳道:“得罪了!”語氣神態非常生硬。


    李元拓皺了皺眉頭,心中不禁有些惱火。而吳桐卻笑道:“小事情,將軍不必放在心上!”吳桐這可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李元凱倒沒想到吳桐竟然會如此反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見此,李元拓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李元拓可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與大秦鬧翻。


    李元拓對李元凱道:“此事是千真萬確的,而且寡人並不打算傷害高闐老將軍。李老將軍,你怎麽說?”


    李元凱歎了口氣,抱拳道:“末將緊遵君命!”


    李元拓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老將軍便下去準備吧!”“是!”李元凱應諾一聲,退出了大殿。


    片刻之後,李元拓迴來,稟報道:“陛下,末將已經準備好了!”


    李元拓點了點頭,對一名衛士吩咐道:“去將高闐老將軍喚來!”衛士應諾一聲,下去了。


    高闐從王宮迴到府邸,想起一些煩心事,重重地歎了口氣,命下人送一壇酒上來。


    高闐在大廳之中不停地灌著酒,神情鬱鬱,不時地歎氣。高闐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下人們都不由得感到奇怪,不過無人敢詢問。


    正當高闐喝著悶酒的時候,一名親兵來到大廳中,稟報道:“將軍,有人送來了一封信!”說著,雙手呈上一封書函。


    高闐心頭一動,不由得歎了口氣,從親兵的手中接過書函,連忙拆開,從中落出一方玉佩,掉在案幾上發出一聲脆響,高闐見狀大吃一驚,連忙拾起玉佩,看了一眼,隨即急忙取出信箋看了起來,臉色不停地變幻著,神情顯得非常複雜。


    高闐放下信箋,問親兵道:“送信的人呢?”


    “迴將軍,來人放下信箋便離開了!”


    高闐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箋,虎目中閃過決然之色。這時,另一名親兵急急忙忙地進到大廳中,稟報道:“將軍,陛下派人說有急事要與將軍商議,請將軍速去大殿!”


    高闐點了點頭,走到案幾前,取出火折子將那封信點燃,隨即將其放到幹涸的硯台中,待其完全化為灰燼,方才離開。


    片刻之後,高闐來到王宮大殿,跪拜道:“老將高闐拜見陛下!”


    李元拓神色複雜地看了高闐一眼,歎了一口氣,意有所指地感慨道:“高老將軍晚年得子,願意為其做任何事情,寡人並不怪你!”


    高闐聞言心頭一驚,歎了口氣,抱拳問道:“陛下都已經知道了?”李元拓點了點頭,有些惆悵的地說道:“看來,這件事是真的咯?”


    “陛下,末將現在別無他求,但求一死!”高闐淡然道,語氣中有一種放下了包袱後的輕鬆。


    高闐話音剛落,便感到眼前黑影一閃,隨即下巴上劇痛傳來,整個人向後翻倒。原來李元凱突然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吳桐和李元拓、國師、老臣相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高闐,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李元凱怒聲道,一臉怒不可遏的神情。


    “李老將軍,你幹什麽?”李元拓喝問道。


    李元凱轉身朝李元拓跪請道:“陛下,高闐通敵叛國,理應處死!”李元拓麵露難色。這時,高闐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處溢出了一縷鮮血,“陛下,末將但求速死!”


    正當李元拓為難猶豫的時候,吳桐突然對李元拓道:“大王,為何不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自身?”


    李元拓一愣。一旁的國師雙目一亮,擊掌道:“對啊!如此雖不能擊潰叛軍,但卻可以沉重地打擊其銳氣!陛下,我認為此計可行!”


    李元拓明白過來,頗有些興奮地點了點頭,問高闐道:“高老將軍,我要你配合我軍引叛軍入彀,你可願意?”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高闐竟然說道:“陛下,恕末將不能從命!”


    “高闐,這是你將功折罪的機會!你為何要拒絕?”李元凱怒聲道。李元拓皺眉注視著高闐。


    高闐一臉悲色地說道:“小兒在公主的手中啊!”


    眾人一愣,這才想到這個最關鍵的問題。大殿內登時沉寂了下來,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李老將軍,將高老將軍帶下去吧!”李元拓吩咐道。


    李元凱應諾一聲。來到高闐麵前一把抓住高闐的右臂,沒好氣地喝道:“走!”,高闐向李元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隨李元凱下去了。


    吳桐見該辦的事已經辦了,於是向李元拓抱拳道:“大王,在下暫且告退!”


    李元拓迴了一禮,問道:“不知使者現在住在何處?”


    吳桐迴答道:“在下現在住在南大街的一座書社之中。”


    在場的三人都不由得一愣,李元拓說道:“貴使身為大秦使臣,還是住在敝國的驛館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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