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出沒多遠,急驟的馬蹄聲便在身後響起。陳楚迴頭看去,隻見一騎棗紅色的駿馬正載著一個婀娜的身影飛奔而來。這趕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楚的正牌老婆張蕊。此刻張蕊正一臉焦慮,雙唇緊緊地抿著。


    “是蕊兒!”陳楚驚喜地叫道,隨即朝張蕊揮了揮手臂。“大嫂子來了!”張飛大咧咧地道,神情很欣喜。


    張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陳楚送給她的棗紅色駿馬奮力揚著四蹄。手中的馬鞭揮動得很急,不時地嬌叱催促著。


    雙眸帶著焦色向前張望著,突然,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隨即便看到他朝自己揮著手臂。


    張蕊愣了一下,隨即芳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抿了抿嘴唇,淚水止不住地滾落下來。高高提起的芳心在此刻算是放下了。


    “駕!”張蕊嬌喝一聲,手中的馬鞭抽得更急了。


    陳楚麵帶微笑看著飛奔而來的張蕊,心中感到非常溫暖。


    就在這時,一大群人從街角處拐出,心急火燎地朝陳楚這邊趕來。正是薑泰率領的數百名鐵壁衛。看來,他們已經將那攔阻的千餘亂軍給擊潰了。隨即南邊響起急驟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響,原來是戍守南門的守將率領數百人馬急趕而來。


    到此,張飛和孫仁才算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廖拓和幾個強壯的百姓大大地籲了一口氣,一臉慶幸的模樣。


    “老公,你沒事吧?”馬還沒停下,張蕊便跳下戰馬,疾步來到陳楚麵前,俏臉之上全是憂急之色,一雙纖手在陳楚身上到處摸著,此刻,張蕊的眼中全是陳楚。


    陳楚擺了個poss,笑道:“我這不挺好的嗎?”


    張蕊突然發現了陳楚右腿上的傷口,不由得驚叫一聲,“哎呀!!”,連忙蹲下,注視著那道其實並不嚴重的傷口,滿眼都是眼淚,她感到自己的心都碎了。纖手顫抖著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揚起俏臉柔聲問道:“疼嗎?”


    陳楚感到心中的那根柔絲被張蕊狠狠地撥動了一下,胸中滿是柔情。


    陳楚將張蕊扶起來,注視著近在咫尺這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心有所感地歎了一口氣。陳楚不知道該說什麽。


    目光移到一旁的孫仁身上,陳楚微微地點了點頭。孫仁會意,立刻來到陳楚的右手處,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地握住陳楚的右手,美麗的雙眸注視著陳楚。張蕊這一次倒沒有吃醋,站在陳楚的左手處,雙手握著陳楚的左手,雙眸也像孫仁那樣注視著陳楚。這一刻,陳楚的胸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薑泰率領的鐵壁衛氣喘籲籲地趕到陳楚麵前,隨即幾百號人一起跪到地上。


    “全因我等失職,才使得賊人有機可乘!請主公治罪!”被煙火熏得黢黑的薑泰一臉自責地請罪道。


    “請主公治罪!!”眾鐵衛一起請罪道。


    陳楚溫和一笑,看著麵前這些忠心耿耿的將士揚聲道:“都起來吧!這不是你們的錯!”陳楚這話倒沒錯,今天這事確實不是眾鐵衛的錯!陳楚說的雖然是很簡單的事實,但是天下諸侯能這樣的隻怕並不多。


    眾鐵衛仍然跪在地上,看樣子,他們是想要陳楚一定處罰他們。


    陳楚心中感慨,麵上卻佯怒道:“都起來!這是我的命令!”


    眾鐵衛不敢違命,行了一禮,紛紛站了起來。


    陳楚走到薑泰的麵前。薑泰抱拳道:“主公!”,粗豪的臉上全是自責和慚愧。陳楚重重地拍了拍薑泰的肩膀,點了點頭。薑泰頓時心頭感動,“主公!”,一個大男人幾乎要哭了。


    這時,南城門的守軍在校尉的率領下也趕到了。


    “主公!”數百人下拜行禮。


    “都起來吧!”


    “謝主公!”


    陳楚走到那名校尉麵前,吩咐道:“立刻傳令四門,緊閉城門,全城戒嚴!”,聲音不大,但卻透出明顯的殺意。


    “是!”校尉應諾,隨即命令身邊的幾個小校到四門去傳達命令。


    陳楚掃視著眼前這一地的屍體,原本跟隨在陳楚身邊的二十幾名鐵衛基本上都躺在這了,還有幾十名中途跑出來救陳楚的幾十名百姓。


    不由得輕歎口氣,對校尉吩咐道:“把這裏打掃一下。好生裝殮我們的弟兄和這些百姓!”“是。”


    陳楚突然想起一事,目光移到正靜立在一旁的廖拓身上,感激地點了點頭,廖拓登時趕到受寵若驚,連忙跪了下去。


    陳楚上前扶起廖拓,拍了拍他的手掌和聲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多禮!”


    “小,小人不敢!”廖拓連忙道。陳楚嗬嗬一笑。


    陳楚扭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對張飛道:“翼德,我們還是先迴大將軍府吧!”


    “是。”張飛大聲應諾,隨即對薑泰道:“你們四下護衛!這一次,切不可再有閃失了!”


    “二將軍,你就放心吧!”,隨即薑泰舉起手臂揚聲道:“第三隊開路!第四隊殿後!第一第二隊護在左右!”“是!”眾鐵衛齊聲應諾。


    隨即,數百人的隊伍往大將軍府而去。陳楚騎在部下牽來的一匹戰馬之上,張飛、薑泰、孫仁、張蕊等將陳楚環護在中間,每一個人的神情都非常警惕。跟在這一行隊伍中的還有廖拓和那幾個強壯的百姓。剛一進入玄武街,便碰到了正心急火燎趕去現場的周瑜等人,周瑜等見陳楚並無大礙,不由得大鬆了口氣。隨即一行人繼續前往大將軍府。


    校尉及其手下留下來清理現場。一部分士兵負責警戒,另一部分士兵們則在在清理屍體,將百姓、殺手和鐵壁衛的屍體分開,各抬到一處屋簷下,百姓和鐵壁衛的屍體被小心翼翼地整齊地擺放下,而殺手們的屍體則被隨便一拋。在此同時,校尉派了人去城防營叫人手和馬車。


    征北軍的快馬不停地在洛陽城的大街小巷穿梭著,揚聲喝道:“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入!”一隊隊披堅執銳的士兵進入洛陽城各處要道。


    在此同時,聽聞此訊的典韋、龐德、甘寧等大將紛紛率領大軍入城,一時間,洛陽城中擠入了近十萬大軍。


    鏗鏘之聲在洛陽城的半空迴蕩著,氣氛份外凝重。


    百姓們不由得人心惶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


    “聽說剛才有人在南大街刺殺大將軍!”“什麽!誰這麽狗膽包天?”“是啊!這些人真是太壞了!大將軍是多好的人啊!自從大將軍來了,咱們就沒再餓過肚子!!”


    “聽說剛才有人在南大街刺殺陳楚!”“真的嗎?!那殺到了嗎?”“唉!就差那麽一點!”“沒殺到!?真是老天沒眼啊!!”


    “大哥,定要將這夥賊人搜出來!!”張飛一臉憤怒地吼道。


    此刻,眾人早已迴到了大將軍府,數千鐵壁衛全部出動,嚴密警戒在大將軍府四周。


    陳楚坐在主位上,受傷的那條腿已經清洗包紮過了,披著件錦袍,顯得很閑適的樣子。張蕊、孫仁按劍立在陳楚身後,孫仁的一身血色讓人觸目驚心,也讓陳楚手下這一幫桀驁不馴的悍將由衷感到欽佩。


    一個背著藥箱站在陳楚身旁仙風道骨的老者,正是華佗。剛才負責給陳楚清洗傷口上藥的就是他。華佗本來呆在並州的軍醫院中,這次南征,他隨侍在陳楚左右。華佗似乎比幾年前更年輕了,更意氣風發了。


    征北軍在洛陽的大將基本上都已經趕到了大將軍府,立在陳楚的左邊,從左首處依次是張飛、典韋、龐德、甘寧、韓遂、樊稠等。隨軍的謀士及投靠過來的原袁紹軍謀士大半也都來了,立在陳楚的右邊,周瑜立在右首處。


    張飛的話剛落,眾將領便嚷嚷開了,每一個人都顯得非常憤怒的樣子,大廳裏一時間嘈雜非常。謀士們也都是一臉憤慨的樣子,然而他們比較注意形象,並沒有像武將那樣喧囂。不過,有些人就心懷忐忑了,那些才投效到陳楚帳下的原袁紹方麵的謀士及武將,心中不由得都在擔憂陳楚會不會對他們另眼相看,每一個人都麵露憂慮之色。


    陳楚神情平靜地掃視了眾人一眼,抬起手掌向下按了按,大廳內立刻安靜下來。


    隨即,陳楚看向以陳琳為首的幾個謀士,微笑道:“你們不須人人自危!既然加入了我征北軍,我便會一視同仁!至於今天的事,若是沒有證據,我是不會問罪任何人的!”


    聽到陳楚如此說,那些袁紹軍的降將謀士都不禁稍稍安心了些。“主公英明!”,眾人一起拜道。


    “大哥,須全城搜查那些逃脫的刺客及亂軍!”張飛出列道,說話時環眼圓瞪,不時掃視著四周,氣勢洶洶擇人而嗜的駭人模樣。看見這情形,又有不少人心中忐忑起來。


    “定要將他們活刮了!”典韋嗡聲嗡氣地附和道,一臉的猙獰。


    “末將讚成二將軍的提議!”龐德出列道。隨即眾將紛紛出列附和。


    陳楚在剛遭受那群刺客襲擊時,惱怒的情緒絕對不在此刻眾將之下,不過現在他已經冷靜了下來。陳楚沒有立刻迴應眾將的提議,低頭思忖起來。


    片刻後,抬頭問周瑜:“公瑾,你怎麽看?”


    周瑜一眼群情激憤的眾將,朝陳楚抱拳道:“瑜以為當務之急應該是穩定人心!”


    陳楚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什麽!?小白臉,你的意思就是說放過那些刺殺大哥的叛逆嗎?”張飛第一個跳出來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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