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議論紛紛。糜竺朝陶謙抱拳道:“袁術此人貪婪暴虐,若將徐州交給他,百姓們可就苦了!”陳登立刻符合,眾人也都表達了相同的意見。


    陶謙不禁犯難了,“若不交出徐州,這場戰爭要打到何時才能休啊?何況,我們對麵袁術的二十萬大軍,遲早也是輸!”


    對於陶謙的困擾,糜竺早有思量,糜竺說道:“我們不是袁術的對手,但我們可以請求援軍啊!”


    “誰?”


    “屯軍在兗州的征北軍。在下同此刻督軍兗州的大將張遼頗有些交情,在下願前往請來援兵!”


    在兗州與徐州之間有兩座山脈,一座叫九裏山,另一座叫芒碭山,這成為了兗州和徐州的天然界線。在這兩座山脈之間有一條數十裏長的狹長地帶,這是從兗州下徐州的一條要道。在這狹長地帶的北端有一座縣城,叫留縣,人口僅萬餘人,但卻緊扼住這條狹長地帶的北部咽喉,在這狹長地帶的南端也有類似的一座縣城,叫蕭縣,屬於徐州管轄。


    征北軍控製兗州後,在第一時間派了一支萬人的部隊控製了留縣,並且在狹長地帶的北段入口修建了哨卡。哨卡上時常駐紮有五百軍士。途徑此地的商旅都必須接受哨卡的檢查。


    在高高的哨樓上,巡邏士兵正仔細地注視著前方,絲毫不像其他諸侯軍隊那樣散漫。雖然目前征北軍在這裏不可能碰到敵人,但嚴格的軍規在潛意識裏約束著這些軍隊的行為舉止。


    突然,哨兵遠遠地望見遠方塵埃升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策馬奔馳,這是之前從沒出現的情況,哨兵立刻吹響了號角,旁邊烽火台上的士兵立刻點燃火把,隨時準備點燃烽火,哨卡內的五百將士迅速各就各位,隨時準備戰鬥,隻片刻時間,哨卡內的征北軍便已經準備就緒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書生一臉驚惶地趴在馬背上飛馳,不時地迴頭看看後麵。百餘名身著墨綠衣甲的騎兵緊追不舍。


    書生沒命地抽打著胯下的馬兒,此刻他的馬已經口吐白沫了。


    突然遠遠的一麵戰旗出現在書生的視野中,仔細看了看,隱隱看見那戰旗之上繡著的是‘征北’二字。書生頓時雙眼一亮,原本頹喪的神情迅速恢複了活力。


    “征北軍救我!征北軍救我!……”書生一邊大喊,一邊揮舞著手。


    負責守備哨卡的小校不禁皺了皺眉頭,問身旁的士兵,“那個人在叫什麽?”“好像在叫‘征北軍救我’”


    “看這架勢,那人跑不到我們這,便會被對方擒殺!”小校低喃道,隨即抬頭問頭頂上的哨兵,“那人身後的追兵有多少人?”


    “不超過兩百騎,身著的是墨綠衣甲。”哨兵立刻迴答道。


    “墨綠色衣甲?那定是袁術的人馬!”。關於各諸侯的基本情況,陳楚早就讓各部將軍給下麵簡單介紹了,按照陳楚的說法,軍隊對自己將來的對手必須有所了解。


    校立刻下令道:“第一至第四隊隨我出寨,第五隊留守,若有任何異常情況,立刻點燃烽火!”


    隨後,小校率領四百步卒出寨,快步迎了上去。征北軍由於受陳楚思想的影響,征北軍的軍士對於求救的百姓絕不會不聞不問,也正是由於這一點,在將來的幾場大戰中,敵人沒少利用征北軍的這一弱點設下圈套,不過,征北軍乃至後來新王朝的軍隊,卻始終堅持著這一信仰。


    看到征北軍出寨,書生立刻露出喜色,他後麵的追兵頓了頓,亂了亂,隨即又繼續追擊,不過由於這一下的耽擱,他們同書生的距離擴大到了二十幾步。


    突然,追兵們竟然朝書生放箭,看來,追兵們此刻已經不想生擒書生了。箭矢從書生身邊飛過,書生卻毫發無傷,真不知道是書生的運氣好,還是這些騎兵的素質太低。


    四百征北軍在距離寨門一百步處停下腳步,隨著小校一聲令下,士兵們立刻列成一個錐形攻擊陣。此刻書生已經來到三十幾步開外了。


    “放響箭,警告對方!”隨即一名士兵朝騎兵射出一支響箭,響箭帶著尖嘯聲劃過長空,在騎兵前數步處紮入地麵。騎兵們立刻拉住韁繩,戰馬猛然吃力,許多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場麵顯得有點混亂。


    “這裏是征北軍哨卡,來者通報身份!”小校揚聲喝道。


    騎兵麵麵相覷,為首的軍官打馬前出,抱拳道:“我等是袁刺史麾下,正在追捕逆賊!”


    這時,書生已經奔到征北軍陣前,馬兒前蹄一軟,書生被摔了下去。書生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他的馬口吐白沫顫抖著四蹄,有氣沒力地嘶鳴著。


    四名征北軍士卒出陣,將那書生拖進了陣中。


    “這裏是我征北軍的轄地,不管這人犯了何等罪過,都應由我征北軍來處置!”


    如果是在平時,袁術的手下到此刻一定會打道迴府,但是目前的情況特殊,這個書生的身份很不簡單,騎兵軍官不敢輕易就此放手。


    騎兵軍官拔出佩刀揚聲道:“你們征北軍不要欺人太甚!這個人是我軍的重犯,我必須將他帶走!”。騎兵軍官身後的騎士們紛紛拔出佩刀,戰馬刨著前蹄,似乎這些騎兵立刻就要發動衝擊。


    小校見此情景,冷笑一聲,舉起右手大喝道:“準備!”


    征北軍一頓盾牌,發出一聲大響,隨即大喝一聲,長槍放平。征北軍蓄勢待發。


    騎兵軍官不禁皺了皺眉頭,他手下的那些軍卒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麵露緊張之色。


    “校尉,如果同征北軍發生衝突,我們隻怕沒法向主公交待啊!”騎兵軍官身旁的一名騎兵在其耳邊輕聲道。


    “可是若放走了那人,我們同樣無法向主公交待!”騎兵軍官的臉上露出進退維穀的神情。


    “不如這樣,我們隨便弄顆人頭迴去交差就是了!”


    騎兵軍官雙眼一亮,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


    隨即,騎兵軍官收迴佩刀,朝對麵抱拳道:“既然征北軍要拿此人,我們便賣征北軍一個人情!”


    小校根本就不理他,仍然冷冷地注視著他,眾將士森然靜立,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放鬆警惕。


    騎兵軍官討了個沒趣,不禁暗罵一聲。調轉馬頭,帶點怒氣地揚聲道:“我們迴去!”


    百餘名騎兵就此轉頭,揚塵而去。


    片刻後,哨卡上的哨兵吹響了號角,旋律與之前有所不同,這代表對方已經出了警戒範圍。


    “校尉,那個人已經昏過去了!”一名士兵前來稟報道。


    校尉看了一眼暈厥過去的那個書生,然後下令道:“先迴去再說!”


    數百征北軍帶著那個書生迴到哨卡,隨即小校命人去將軍醫請來,同時派人快馬去留縣稟報。


    書生被放在一張行軍矮榻上,軍醫立刻施救。


    片刻後,書生幽幽地醒轉過來。


    “我,我是糜竺,交,交給你們張遼將軍。”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隻木匣,這隻木匣顯然是用來盛放信件的。原來這個被袁術軍追殺的竟然是糜竺!


    糜竺一說完,又昏迷了過去。


    “軍醫,他死了嗎?”小校急聲問道。


    軍醫連忙探了探糜竺的鼻息脈搏,然後迴答道:“沒有。他隻是昏過去了。”


    校點了點頭,從糜竺的手中取來木匣,看了看,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身邊的一名軍官道:“這裏暫時交由你負責,我立刻帶此物去留縣!”


    “校尉請放心!”軍官抱拳道。


    隨後,小校帶著兩名士兵,朝留縣飛馳而去。


    當天中午,十幾騎快馬從留縣奔出直奔兗州。


    這些天,陸陸續續從並州送來近十萬補充各軍的新兵,張遼正忙著對這些新兵進行整訓。


    這天,張遼像往常一樣在軍營中一呆就是一天,傍晚時分,張遼迴到刺史府邊的一座院落。這座院落不大,隻有五進,是張遼處理公務和生活的地方。邊上由曹操修造的豪華刺史府有人守衛打掃,但是卻沒有人住在裏麵。隨著陳楚的威權越來越重,張遼為人處事卻越來越謹慎。


    一進府,一名軍官便迎了上來,稟報道:“將軍,從留縣送來急報!”


    “在哪?”


    “信使正在廳內等候。屬下本來要去軍營找將軍,不想將軍竟先迴來了!”


    張遼疾步來到大廳。信使一見張遼,立刻下拜道:“小人是留縣李將軍派來的信使,參見將軍!”


    “不用多禮。究竟發生了何事?”


    信使從背上解下布囊,取出木匣,雙手呈給張遼,並道:“這是一個叫糜竺的人從徐州舍命送出的,指名要交給將軍。”


    “糜竺!?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受了傷,不過沒有大礙,此刻應該在留縣縣衙內。”


    聽到信使如此說,張遼不禁鬆了口氣。雖然張遼同這個糜竺僅有數麵之緣,但兩人卻相見恨晚。


    張遼拆開木匣,取出裏麵的信件,細讀起來。這封信是陶謙的親筆書信,表達的無非是求援之意。


    張遼卷起信件,對身邊的軍官吩咐道:“去將張頜、高覽、高順三位將軍請來。”“是。”


    然後張遼對信使道:“你迴去告訴李將軍,要好生照顧糜竺,如果可能,立刻將糜竺送來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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