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婢女劍陣如同看牛拉破車一般,在“隆隆”聲中,緩緩向我這邊馳援。


    邪修輕輕抖動指尖,那些木傀儡便如飛蛾撲火一般,亡命衝入劍陣中。結果當然是被劍陣擊飛。


    雖然劍陣威力不足以傷害木傀儡。但是,木傀儡乃結構精巧之物,經過上百次衝撞,難免出現機械器件之間發生故障。已經有數隻木傀儡失去行動力,癱瘓在地上。這不禁讓身處劍陣中的四婢女看到一線曙光。


    不過,我這邊的危機卻是刻不容緩。


    魔女冰糖心的蟲群根本奈何不了邪修分毫,若不是邪修有心避讓,魔女怕是早就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了。


    我本想有多遠躲多遠,但是邪修偏偏不肯放過我,門板那麽大的刀片如影隨形的追在我身後砍,看他的樣子,大有不把我大卸八塊,誓不罷休的氣勢。


    好幾次險象環生,若非魔女舍命相護,隻怕我早就小命不保。


    邪修臉色越來越難看,漸漸的開始失去原來的耐性,手上的刀片更多的劃破魔女的發膚。


    “我念你對我有恩,有心成全你。若是你冥頑不靈,老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邪修暴怒道。


    魔女也不搭腔,隻是讓裹住身體的幽火更盛了一分。


    邪修的眼中露出一絲殺意,他手中明晃晃的刀片一翻,反射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寒光。


    我雙眼被強光恍惚,眼前頓時一片血色。我感到臉上一熱,探手一摸,黏糊糊一片,聞到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我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因為,若此時我不睜開眼睛,也許會錯失最後一次看這個美好世界,看那些美好的人的機會。


    在我之外的世界,噪音不斷。可是我卻隻想聽魔女的聲音,卻遲遲未聽到動靜。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恢複視力,可是關心則亂,事與願違。


    飛豬拚命的拉拽我的衣角,鼻腔內發出驚恐的哼哧聲,像是在提醒我快快逃離危險之地。可是我卻佇立不動,興許是被血腥味嚇傻了吧。


    當我重新獲得眼前模糊的視野時,看到的是魔女用生命為我築起的城牆。邪修的刀片切開她的肩膀,生生嵌入魔女的肩胛骨中,血湧如注。


    邪修麵露猙獰之色,他手臂肌肉暴漲,刀片如絞肉機一般螺旋翻滾,魔女肩頭頓時血肉橫飛。這種痛楚堪比淩遲,那削骨切肉之痛誰能忍受,魔女慘叫一聲,跌入我的懷裏。


    “大人……我不願跟他……心兒先走一步……”她的眼中流出淚來,從腰後拔出一柄匕首,決絕的抹向自己的脖子。


    “想死!沒那麽容易!”邪修陰沉的說道。他將刀片一晃,拍落魔女手中的匕首。接著刀刃一翻,無情的切割向我的脖頸。


    這一次是我有史以來,感受到離死亡最接近的一次。死亡觸手可及,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恐懼。


    我還以為這會是我人生最後一次萬念俱灰。


    一道灰色的曙光撐開我絕望的眼皮,在混沌中蕩開邪修勢在必得的一刀。


    劍婢在最後時刻,從劍陣中跳出來,救下我的小命。


    邪修冷笑一聲,牙縫裏呲出兩個字“找死!”


    他扛起大刀片,迅速纏上劍婢。他與劍婢兩人刀劍交錯,一時間刀光掠影,劍氣瀟瀟,勢均力敵,鬥得難解難分。


    劍婢救我一命的同時,也付出了不可挽迴的代價。劍陣告破。


    此時,盲婢、琴婢、丹婢三人,各自使出看家的本領,奮力抵抗潮水般湧來的木傀儡。才幾秒鍾時間,丹婢便被重創,失去戰力;琴婢胸口遭受猛擊,怕是心都被擊碎了,仍在堅持。


    盲婢使出終極必殺技,刹那間漫天寒光閃閃,無數鋼針從天而降,將木傀儡暫時釘在原地。


    女人們在奮戰,作為唯一的男孩,我啟能畏戰。


    天命所歸的時刻終於要降臨了,我感覺自己體內奮勇起一股勢不可擋的靈力,我的手不自覺的握在了絕命劍柄上。


    絕命又開始“浪浪浪”起來,抵死不肯出鞘。


    我冷笑一聲,威脅道:“這一次,若是你再不出鞘,我就把你殺青蛙的視頻上傳到公共雲端。你會因此出名,從此人人皆可拿你殺青蛙,殺蜥蜴,甚至殺小強!”


    絕命發出一聲淒厲的蒼鳴。劍出鞘,銀光閃過,蕩出一道令風雲為之變色的劍氣。


    與此同時,劍婢撤步迴到我身後,揮出十幾道劍光,追入絕命的劍氣中,為絕命助威。


    邪修麵露恐懼之色,慌忙立刀於身前,擺出防禦的姿勢,同時指揮木傀儡在其身前築起一道盾牆。


    絕命一劍,氣吞山河,它以摧枯拉朽之勢,衝擊著木傀儡防線。


    盡管木傀儡屹立不倒,但是身體卻被劍氣削砍得傷痕累累,內部精巧的機關彈簧全部暴露在陽光下,一覽無餘。


    冰糖心抓緊時機,拚盡最後的氣力,放出噬金蟲。


    噬金蟲“嗡嗡”振翅,鑽進木傀儡體內,給這些可惡的不死人致命一擊。


    絕命那一劍的威勢已然散盡,卻並沒有誅殺邪修。


    此刻,邪修全身衣衫襤褸,身上劍傷累累,體無完膚。他手中的大刀片也隻剩下刀柄上的玉石護手,金屬部分全部被噬金蟲吃了個精光。


    劍婢飛身上前,劍尖指向邪修的眉心。盲婢也閃身到邪修身後。二人站成對角,前後製約著邪修,謹防他狗急跳牆。


    邪修吐出一口鮮血,麵如死灰的看了我們一眼。他見大勢已去,絕望的閉上眼睛,仰天悲嚎!


    “說出你藏匿失蹤修士之地,留你一個全屍!”我狐假虎威的說道。與此同時,我將乾坤無底酒葫蘆遞給冰糖心。她需要大量精純的靈力,幫她操控變形蟲修複受損的身體,以及恢複魔力。


    邪修哈哈大笑。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麵目猙獰的說道:“你們全都要為我陪葬!”


    話音未落,邪修腹部印出一團金光閃閃的圓珠。


    “自爆靈根,大家快閃!”琴婢大聲提醒道。


    靈珠不斷的翻滾,閃耀出萬道金光,瞬間引爆周圍的空氣。一道強大的衝擊波,頃刻間席卷整座山穀……


    自爆靈根雖然看似法力無邊的樣子,然而並沒有什麽威力。我的體感是,被一陣大風淩亂了我的秀發。雖然我的頭發很短。


    邪修的臉皮也是隨風一陣蕩漾,他尷尬的撩起衣服,從肚臍眼中扣出一顆金色的靈珠。


    邪修一咬牙,捏爆了那顆還在閃爍著金光的“靈根”。頃刻間,山穀內靈氣四溢。與此同時,邪修又在褲襠裏掏了半天,摸出一顆火紅色的靈珠。新的靈珠不斷汲取空氣中的靈氣,表麵開始發出微弱的紅光。


    邪修兇狠的說道:“剛才算你們運氣好,你們都不要動,讓我再來一次……”


    我搶上一步,高舉絕命長劍,手起刀落,將邪修斬殺當場。


    除非我腦子被槍打了,我才會給你第二次爆珠的機會。


    我用青布包住邪修的頭顱,係在腰間。


    這顆人頭價值十億,可得好好保管。


    我又撿起邪修手中那顆紅色的靈珠,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這是一件手工製物,不但彈性十足,裏麵還蘊含大量靈力。


    “這應該不是靈根吧?”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當然不是,邪修是無靈根者,哪來的靈根!”琴婢沒好氣的說道。


    我一個白眼翻過去。心道:剛才不知道是誰喊得那麽大聲,說邪修自爆靈根什麽的。


    “把那顆珠子拿來給我看看!”傷到心的琴婢,都快死了,還不忘跟我搶法寶。


    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懶得跟她一般計較,好心讓她在死之前,摸一摸邪修遺留下來的寶貝。


    順便我輕描淡寫的提醒道:“他從褲襠裏掏出來的,剛才我聞了聞,味道有點重。”


    琴婢剛拿到火色靈珠,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寶珠的表麵,突然聽到我繪聲繪色的分享感受。伴隨著一股撲鼻的異味,她再也忍不住胸口激蕩的氣血,一口鮮血吐出來。


    火色靈珠沾染到琴婢的鮮血,突然散發出奪目的紅光,同時高速旋轉起來。


    琴婢大叫一聲“不好”,同時將火色靈珠壓在身下。


    火色靈珠嶄露出其恐怖的一麵,熊熊烈火瞬間將琴婢包裹在內,將她的身體灼燒成通透的紅色。眨眼間琴婢灰飛煙滅,隻留下一縷殘魂,在炙熱的空氣中翻滾。


    小飛豬扇動大耳朵,飛撲過去,吞下了琴婢的魂魄。


    琴婢在危急關頭,取大義,成全了大家。我對她的成見,也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煙消雲散。


    最可惡的是那頭豬,本來琴婢留得魂魄,還能重塑肉身,尋求一線生機。現在卻被這頭蠢豬給吃了,我不幫琴婢報仇,我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打不過邪修,我還打不過這頭豬嗎?我不懷好意的走向小豬,打算將它就地正法,打到它減肥成功。


    盲婢急忙阻止道:“王道友手下留情,那是金翎子的靈獸,它那樣做並非食人魂魄,而是將琴婢妹妹的魂魄寄養在體內。”


    “這隻豬不是已經寄養了金翎子的魂魄嗎?怎麽還能一豬多養的嗎?”我好奇的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問金翎子本人。豬是他的。”盲婢迴答道。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飛豬,豬也警惕的瞪著一對賊溜溜的小眼珠子,一個勁的朝我哼哧。最後,它討好的在我鞋子上蹭了蹭,然後縮成一個絨線團子,落在我手心裏。


    “沒想到,飛豬要認你為主。”盲婢苦笑道。


    我就納悶了,飛豬認我為主有什麽好笑的,小動物都喜歡可愛的小哥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你自己體會吧。”盲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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