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劍身散發的光芒愈加鮮紅了,情勢萬分危急。


    我不殺黑豬,絕命便會取我性命。我殺黑豬,卻叫我怎麽對高傲的絕命劍魂交代。


    正在我猶豫不決之際,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王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要被妖劍亂了心智。快快殺豬,遲恐不及!


    聽罷此一席話,我頓時猶如醍醐灌頂。連命都沒了,還去管他有沒有辱沒一柄劍的尊嚴,這簡直也太可笑了。


    想到這裏,我哈哈一笑,全當對自己剛才猶豫不決的自嘲。


    我提劍直奔黑豬。


    剛想揮劍斬下黑豬首級,那黑豬竟然兀的醒了過來,眨巴著長長的睫毛,可憐巴巴的望著我。仿佛在說:王一哥哥,我很可愛,我不想死……


    我猛的打了一個寒戰,心中又氣又惱,竟然中了一隻豬妖的幻術。


    妖豬,竟敢戲弄我,看我不將你剁成肉餡!


    正當我高舉絕命,欲揮劍斬妖時,突然從傳來一個雄渾的喊聲。


    “劍下留豬!”


    話音還在空氣中震顫,說話的人……呸!說話的黑色公豬,就已經衝到麵前。


    “來得好!”


    隨著我一聲大喝,絕命劍光轉變為妖豔奪目的赤紅色。我趕在絕命最後變色的一瞬間,揮出一道氣吞山河的劍氣。


    黑豬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慌忙化作人形。赫然是魔王吐普魯皮。


    吐普魯皮手忙腳亂的召喚出三股鋼叉,一抬手推起一道巨浪,擋在絕命恢弘的劍氣之前。


    巨浪在絕命劍氣麵前就如紙糊的一般,瞬間被劈為兩半。


    吐普魯皮麵如死灰,最後關頭他召喚出血魔甲。


    “轟隆”一聲巨響後,血魔甲分崩離析,吐普魯皮身首異處,那顆絕美的人頭咕嚕嚕滾落在熊二腳邊。


    熊二捧起吐普魯皮的人頭,歎了口氣後,喃喃說道:“王一說你傾國傾城,為了星辰老少爺們不被綠,因此把你軟禁在臥牛穀。可我看你的容顏比起我來說,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我一口鮮血吐在絕命上,這才還劍入鞘。真沒有想到熊二抱著吐普魯皮的人頭,會說出這番感言來,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味。


    我走到吐普魯皮的無頭屍體邊上,蹲下來假裝檢查屍體上的傷口,其實是偷偷將魔丹還入吐普魯皮體內。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還以為吐普魯皮真的嗝屁了呢,不免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突然之間,熊二大喊一聲“媽呀!”


    我趕緊迴頭,正好看到熊二手中捧著一團桃花。桃花輕盈的隨風飛散,化作漫天桃花雨。落地時化作點點晶瑩的花粉,沒入泥土。空氣中香飄十裏,留香百日。


    我一看這陣勢,立馬猜到準是吐普魯皮搞的鬼。隻有他才會整出桃花仙子下凡間的架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騷氣十足。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吐普魯皮脖子上碗口大的疤痕上,正有桃花瓣匯聚其上。花瓣逐漸搭出一個人頭的模型。再用不了多時,那張人麵桃花的絕世容顏便顯現出來了。


    吐普魯皮俯下身子,輕輕牽起受驚的黑豬妖蹄子。忽如一場春雨來,就地卷起一片花海,漫天粉色花瓣飄飄灑灑落在地上。


    一陣花雨之後,吐普魯皮挽著一位皮膚雪白、秀色空絕的女子,從花海中款款走出來。


    二人秋波頻送,情意綿綿,不禁令人讚歎:好一對金玉碧人。


    吐普魯皮在那黑豬變幻的女子耳邊竊竊私語一番後,女子麵帶緋紅,羞答答的掩麵離開。


    其餘人等紛紛瞪大了眼睛,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牛老奔不禁心中駭然,他怎麽也想不到,吐普魯皮的修為竟然從金丹,一躍提升到了元嬰。


    老牛暗自對比了一下自己與吐普魯皮的實力,竟隱隱感到對方還高過自己一籌。


    “吐道友,深藏不漏,老牛老眼昏花,不識廬山真麵目,近日多有得罪,還望道友海涵。”老牛客氣的搭訕道。


    吐普魯皮臉色不是很好看,用嫌棄的口吻說道:“笨道友,言重了!”


    “再下姓牛,不姓笨。”老牛說道。


    “再下也不姓吐,在下名吐普魯皮。”


    老牛頓悟道:“原來是吐普魯皮道友,不好意思。”


    吐普魯皮冷哼一聲,“你不好意思的地方多了。剛才你怎麽對我的豬妹的,我要你加倍奉還!”


    話音一落,吐普魯皮眼中閃過一道寒茫,在他手上多了一柄三股鋼叉,靈力騰的一下充滿整支鋼叉。幽幽藍光在鋼叉間湧動,挑釁的滋味不言而喻。


    老牛見對方主動發難,他作為臥牛穀穀主,牛頭可斷,牛血可流,老牛的麵子不能丟。


    隻見他牛鼻子裏噴出兩股渾濁之氣,大喝道:“一頭母豬而已,我老牛還需要向你交代嗎?”


    說著,在老牛身上爆發出滔天的靈壓。靈壓物化後,老牛的身體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山。赤焰燎原,映紅了老牛身後的半邊天空。


    元嬰修士打架,最可憐的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修士。修為低淺,自保無力,隻有任由雙方靈壓無情的碾過來壓過去。


    身強體壯者,也許吐幾口血,斷幾根肋骨,也就扛過去了。若是身體嬴弱者,怕是當場就一命嗚唿了。


    與我修為相當的妖族大有人在,那些野豬妖、犀牛妖,還能勉力支撐。但是那些兔子妖、雞妖、狗妖,卻已經全都癱在地上,有進氣沒出氣了。


    曾經我也是像那些雞狗一般無助,所以當我看到他們的慘狀時,感同身受。


    我出離憤怒了!大喝一聲:“牛爹!吐普魯皮!你倆玩夠了沒有!”


    老牛的牛蹄子和吐普魯皮的三股鋼叉剛擦出一點火花,就被我一嗓子給喊滅了。


    “大人,他欺負我家豬妹,我不教訓教訓這頭瘟牛,叫我以後如何在豬圈裏抬頭做豬!”吐普魯皮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記得上次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是變身成一頭銀狼嗎?怎麽又混到豬圈裏去了?”


    “狼妹皮膚太差,哪有豬妹渾圓水嫩……”吐普魯皮眯著眼,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樣。


    魔族的口味果然獨到,我們人是體會不了的。


    我掏出一塊晶石,一邊緩緩補充靈力,一邊催動冰珠,與吐普魯皮傳音。


    “把魔丹給我!”我發號施令道。


    “大人,我忍這頭牛很久了,等我收拾了他,再把魔丹給你。”吐普魯皮直截了當的說道。


    “要斬你家豬妹的人是我,不是老牛。”我為老牛開脫道。


    “我想收拾這頭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哦?什麽事令你如此氣惱?”我疑惑不解的問道。


    “他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吐普魯皮義憤填膺的說道。


    “此話怎講?”


    “他明明知道我愛慕豬妹,可偏偏總是讓豬妹跟在他身邊伺候他。你說可惡不可惡!”


    說了半天,還是為了一隻豬,還是一隻黑黝黝的肥母豬。


    老爸說:想要改變一個人,隻要改變他的圈子就可以輕鬆辦到。


    老爸的話果然有道理,自從吐普魯皮進了豬圈後,母豬也能賽西施了。


    “吐普魯皮,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份的是老牛……”


    我已經不想再聽吐普魯皮強詞奪理,我毫不猶豫的探出手,搭在吐普魯皮的肩頭。吐普魯皮嚶嚶一聲嬌喘,身子便軟綿綿的癱坐在地上。


    聽到他發出如此不堪入耳的叫聲,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的舉動,配合吐普魯皮的嬌喘,驚得老牛和熊二歪著脖子,都看傻了。


    “兒子,我該怎麽稱唿這位……不至於叫他兒媳婦吧?”老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牛鼻子裏“唿嚕”一下噴出一股氣來。


    我偷偷將魔丹藏好,假裝生氣的說道:“牛爹,你想什麽呢!不是那麽迴事。”


    “吐普魯皮道友的修為怎麽……”


    老牛看到吐普魯皮的修為又跌落到金丹境界,不禁大感吃驚。


    “此事說來話長,牛爹若是有興趣,等兒子從騎牛山迴來以後,慢慢同你嘮嗑。”我打了個哈哈,想就此糊弄過去。畢竟吐普魯皮是魔族,身份不宜宣揚。要怎麽跟老牛解釋吐普魯皮修為一會兒元嬰,一會兒金丹這個現象,我還要斟酌一二。


    老牛麵露躊躇之色,我還以為他不滿我的敷衍之話。沒想到他沉思了一會兒後,突然大叫起來。


    “兒子,我知道了!吐普魯皮一定與你一樣,也曾經自爆靈根。而且他的靈根就在豬妹身上。怪不得他看到豬妹就跟公狗發情似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呀!看來是我誤會吐普魯皮道友了。”老牛自以為是地說道。


    我不禁汗顏老牛的想象力。


    不過,既然老牛已經幫我想好了故事情節,倒也省卻了我不少麻煩。


    我把吐普魯皮打發去豬圈找他的豬妹去,又向老牛詳細打聽了騎牛山的位置。


    由於獅鷲被曹子道斬殺了,我不得不拜托熊二捎我一程。


    熊二二話不說,一把將我夾住,然後卷起一陣旋風,唿嘯著直奔騎牛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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