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緩緩睜開眼來,發現剪秋正捂帕痛哭。


    見她醒了,剪秋忙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娘娘——”


    察覺到自己的嗓子沙啞,淚流滿麵,剪秋連忙出去一會兒,過了半響強裝平定迴來


    “娘娘,您身子可有不適,奴婢已經叫太醫了。”


    朱宜修隻覺口幹舌燥,心裏空無一物,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剪秋連忙勸道:


    “娘娘,小皇子馬上要出生了,您一定要好生休息呀!”


    聽到這句小皇子將要出生,朱宜修頓時睜大了兩眼。


    朝身下看去,腹部高高隆起,朱宜修這才迴過魂兒,看著四周陳設和稚嫩的剪秋。


    本宮這是重生了!


    朱宜修極力迴憶著,忍著劇痛想起,玄淩告訴自己要迎嫡姐朱柔則為後的那一天。


    當時耳旁空落落的,說完這話後再看他已變得模糊。


    隻記得玄淩眼中焦急和不耐煩,倒地昏迷前宮人們的驚唿。


    剪秋和江福海急忙把自己抬迴宮殿,等再醒來時,事已成舟,整個紫奧城洋溢著不可多見的喜色。


    醒來後情緒激動,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湧出,請求玄淩見自己一麵,也石沉大海。


    同時太醫告知,若再動氣,怕是有礙於腹中皇嗣的健康。


    果然生皇長子時,幾經昏厥,用人參湯吊著,生下了一個很瘦小的皇子。


    朱宜修卻記得,他看向自己第一眼,便讓人有了慰藉,放下了對玄淩那一份執念,有了苟活於世的動力。


    朱柔則做了三年皇後,玄淩對皇長子的起名隻字不提,想必,這都是嫡姐孩子該享的殊榮。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在她有孕之時。對本宮的孩子下手,叫走太醫院所有太醫,高燒驚厥,不治而死啊!


    所以她後麵一屍兩命,紅顏薄命,也不能怨本宮!


    誰叫她們太欺負人,老天也不幫我,所以便由本宮一報還一報了。


    可誰知本宮因此深陷囹圄!姐姐成了玄淩心中的一道刺,如同撕咬五髒六腑一般。


    讓皇帝忘不了,不敢忘了她!時間越長,越發在意,我因此敗了一輩子。


    剪秋看著娘娘睜著眼,一動不動已過了半晌。


    口中寬慰之話還未說出口,眼淚已滴落,隻得雙手遮住傷心之物。


    “剪秋,我好渴,水,給我倒溫水”


    朱宜修看著剪秋,麵色憔悴。


    剪秋連忙起身,在桌上倒了一杯水,半扶著朱宜修喝水。


    這水,滋補新生之般。


    朱宜修眼眸漸亮,想起上輩子想做卻又不能之事。


    鳳儀宮內,皇帝皇後相互依偎,朱柔則宛如單純靈動的少女,不過說著閨中瑣碎小事,玄淩卻正色傾聽,讚歎柔則天真浪漫。


    李太監卻冷不叮來迴話:


    “皇上,皇後娘娘,嫻貴妃在殿外求見。”


    霎時再無半分溫存。


    玄淩眼中盡是狠厲,隻因明白這一切美好的荒唐,所以對戳破美夢的嫻貴妃,很不待見。


    朱柔則在懷裏竊笑,庶妹被自己壓了一輩子,卻敢越過自己的頭進宮!還不得來拜見本宮。


    朱柔則撒嬌下,玄淩允了嫻貴妃覲見。


    朱宜修身懷六甲,形容枯槁,卻仍是規規矩矩行了禮,才開口道:


    “帝後大婚第二日,本不該打擾,可有一事臣妾想說多時了。”


    “臣妾手中有一生子秘方,此胎就是秘方所得,若不能讓姐妹們同享,臣妾心裏實在惶恐。”


    玄淩一聽沒有說放肆活,心道她還算老實。


    柔則卻兩眼放光,本宮為了練舞不惜用息肌丸,豔羨眾人。卻難以有孕,若那秘方有效……


    朱宜修又說些綱常大禮的話,要將此秘方獻於後宮嬪妃。


    朱柔則肉眼可見的著急了,連忙說此方尚未檢驗,主動讓自己身邊的嬤嬤去拿方子。


    玄淩更覺柔則大氣,直誇是朕的好皇後。


    朱宜修順勢便退下了。


    過了兩天,柔則說此方對胎兒傷害極大,不宜使用。玄淩因此斥責嫻貴妃道聽途說,將寫你六宮之權給去了,全權交給皇後處理。


    嫻貴妃產下健康的皇長子,皇帝沒有來看一眼,隻因柔則聲稱有孕三月。


    看著健康的皇長子,一切都在朱宜修的掌握之中。


    柔則自然是用了那方子,和她說的相反,那方子對母體傷害極大,卻能保證胎兒順利生產。


    柔則自然是耐不住,而協理六宮,姐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猶如金絲雀一般的人,能管理好後宮嗎?


    時間一晃,已過了六年的光陰。


    柔則生下嫡長子後,玄淩才賜名皇長子為“平佑”,自然是告誡嫻貴妃,別生小心思。


    而柔則不過剛坐完月子,就又有了孕,惹得玄淩直誇這是天賜良緣。


    然而柔澤再次懷孕後,玄淩的笑容就有些遲疑了。


    短短六年之內,柔則已經產下了四位健健康康的皇子,但宮裏人人都能察覺到,皇帝對皇後不如從前了。


    鳳儀宮裏,無半點啼哭聲,柔則把皇子們都交由了奶媽照管。


    朱柔則看著鏡中人老珠黃的自己,哪還有從前半分淡定。


    對嬤嬤怒吼道:


    “這胎生後便止了吧!朱家這是把我當什麽了!”


    正在梳頭的嬤嬤,故意用力一扯。


    不顧朱柔則的尖叫和疼痛,輕聲卻十分冰冷地說道:


    “您隻有不斷的生下皇子,皇帝才對您和朱家有情分。”


    隨後又抬起頭,與鏡中的柔則直視


    ”若您不聽朱家的,協理六宮大小事物,便再無人照料。”


    原來柔則一味不理宮務,交由朱家親信處理,隻當是多麽繁瑣龐雜之事。


    從而被朱家利用,籠子裏的金絲雀,當真不知道外麵是多麽的自由,隻當自己離不開主人。


    朱柔則頓時不再言語,任由嬤嬤給自己書上已經不太合年紀的妝容打扮,乖乖給玄淩送飯去了。


    幾年間,玄淩對朱宜修,從厭惡到無視到親近。對玄淩而言,朱宜修展現自己的智慧和放下執念。


    是在引自己深入。


    而且平佑生性活潑,朱宜修從不製著他性子。比柔則教的幾個書呆子更像朕的風範。


    玄淩隻侍宜修挑破,宮裏又會多一位寵妃了,偏偏宜修始乎於情,止乎於禮。引得玄淩更要征服她。


    朱宜修卻忘不掉那一切,也會給他遲來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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