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砂還是像往常一樣提著食盒來到昭月軒,他還沒有進院子就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


    難不成有人來找沈寧的麻煩了?


    他加快了腳步,沒想到走進院子裏就看見了現在的景象:


    幾個老媽子壓著沈寧,對她拳打腳踢的,她的發髻都已經鬆了,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珠釵全部掉落在地上。


    他急匆匆的走了過去。


    桐砂嗓音微冷:“你們在做什麽?”


    桐砂走進才發現沈寧慘不忍睹。


    她嘴裏被塞了一張手絹,手絹上血跡斑斑。


    不止


    不止是她嘴裏的手絹血跡斑斑,她渾身上下好像都是血。


    她的衣裳被她們扒光了,就留下一件素色的小衣。


    而旁邊站著男仆,全部都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沈寧。


    再看看沈寧,她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一樣,瞳孔空洞,就像是喪失了生的希望一樣。


    桐砂覺得心髒一陣刺痛。


    而那些老媽子還在用刑,她們不停地用銀針紮著她的指尖。


    他眸光看向地上的刑具。


    刑具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白光,那些刑具上麵全都是血。


    他怒火中燒,他一腳就踹開還在用刑的那個老媽子,他直接抓起一把銀針狠狠地插在了她的背上。


    “啊!疼疼疼....救我..夫人救我...”


    那個老媽子鬼哭狼嚎的。


    剩下的那些老媽子都被桐砂的目光震懾到了,她們全部連跪帶爬的跑了。


    一個夫人指著桐砂:“大膽奴才,你在做什麽?”


    桐砂沒理會那個女人,而是扭頭看向一直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沈寧。


    那眼中的絕望令他一陣窒息。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看見沈寧這幅樣子會心疼到窒息。


    他連忙脫下自己的長袍緊緊的裹在沈寧的身上。


    可他剛伸出手,沈寧就哆嗦了一下,把自己抱得更緊了。


    桐砂蹲下來,他放柔了嗓音:“我...我可以碰你嗎?”


    沈寧抬起眼眸看向桐砂,她眼底徹底紅了,可是眼淚就是沒有掉下來。


    桐砂再次說道:“我就給你披件長袍。”


    沈寧微微的閉了閉眼眼睛,她動了動嘴唇,卻隻能發出“嗚嗚嗚”幾聲。


    桐砂將沈寧嘴裏麵的手絹取了出來。


    這不取還好,一取那血就順著她的嘴裏流淌下來。


    她咬舌了?


    她是想自盡?


    “冷...我...好冷....”


    沈寧的聲音特別微弱,若不是桐砂離得近,他怕是也聽不見。


    他趕緊將自己的長袍緊緊的裹在沈寧的身上。


    緊接著他就要抱著沈寧離開。


    米娜一看桐砂就要抱著沈寧走,她趕緊起身。


    米娜指著桐砂振振有詞:“你個外男怎麽能抱她?”


    桐砂冷冷的看著米娜:“那夫人扒光她的衣裳讓那些外男來看,又是怎麽一迴事?”


    桐砂說完這句話,他明顯的就感覺到自己懷裏的小姑娘發著抖。


    他輕輕的拍了拍沈寧的後背。


    “你!”米娜指著桐砂:“你信不信大汗迴來我就告訴大汗你與沈寧的苟且之事?”


    “好啊,盡管去說。”


    桐砂抱著沈寧往外走去,可他剛走了兩步就聽到有人在搬弄是非了。


    “米娜夫人,我早就說過這個沈寧是個狐狸精吧。”


    “等大汗迴來她肯定又會到大汗麵前搬弄是非,說我們的不是。”


    “桐砂不過就是一個奴才也對沈寧這麽好,說不定兩人早就苟合了。”


    “對對對,不然那些男人為什麽就對這個女人這麽好?”


    桐砂停下腳步,他迴頭看著那些夫人:“你們胡言亂語什麽?”


    “明明就是這個狐狸精到處勾引人,怎麽,她還有理了?”


    “就是,聽說你和她走得那麽近,還一起騎馬賞花,你們是不是早就苟合了?”


    桐砂目光掃過那些夫人。


    他的目光猶如寒冰,引得那些夫人全部倒退了幾步。


    “王後忠貞不二,你們口中說的狐狸精壓根就不搭邊。”


    “奴才是得了大汗特許要好好照顧王後。”


    “在王後殿內濫用私刑,奴才相信大汗心中自有決斷。”


    桐砂說完就朝外走著,他走了兩步後又說道:


    “阿婥,去請鈴醫,若大汗迴來見著王後如此模樣,怕是會大發雷霆。”


    阿婥連滾帶爬的起身,她瞪了一眼米娜等人:“等大汗迴來定會要了你們的命。”


    桐砂抱著沈寧進了她的內屋,裏麵進進出出的奴才。


    她們手裏端著一盆又一盆的水。


    水裏全是換洗的手帕和紗布。


    那上麵全部都沾滿的血跡。


    “流雲夫人,聽說,米娜把沈寧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流雲坐在自家的屋子裏麵聽著奴才稟報著。


    流雲磕著瓜子笑了一聲:“哦?那人死了嗎?”


    那個奴才說著:“還沒呢,桐砂大人直接把沈寧抱走了。”


    “聽說還讓人扒了衣裳被那些奴才看了個精光,還欲咬舌自盡。”


    流雲抿了一口茶水:“倒也是個貞烈的女子,你說,她會不會尋死啊?”


    奴才看著流雲的目光自然明了。


    “怕是會的,不會也能會。”


    流雲看著那個奴才笑了笑:“桐砂應該給大汗捎了書信了,恐怕沒幾日就迴來了。”


    “奴才知道該怎麽做。”


    昭月軒內簡直亂套了,全部進進出出的,分外吵鬧。


    經過一番搶救,他們終於將沈寧止住了血。


    “鈴醫,怎麽樣?”桐砂見鈴醫出來了就趕緊上前。


    鈴醫弓著身子:“王後身子虛弱,全身都是傷,奴才要先去給王後開點止疼藥再配藥服下。”


    桐砂點了點頭:“去吧。”


    阿婥緊緊的握著沈寧的手:“王後...王後....”


    沈寧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她臉色還是慘白的緊。


    桐砂走了過去,可是他張了張嘴卻還是隻說了這兩個字:“王後...”


    沈寧沒有睜開眼睛,眉頭緊緊的蹙著。


    可他知道,她這是難受的緊。


    桐砂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知道您難受,大汗馬上就迴來了,一定會為您主持公道的。”


    沈寧依舊是沒睜開眼。


    “您先休息吧,奴才先告退了。”


    桐砂看了沈寧一眼後還是離開了。


    “藥來了...藥來了....”


    一個奴才端著藥進來,可無論她們怎麽跪在地上求沈寧喝藥沈寧始終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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