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月看著沈寧,她頓時覺得自己喉嚨裏麵像是卡了一根刺一樣。


    她說她很想家


    對啊,誰會不想家呢


    敏敏雖然告訴了敏月沈寧是京都的,可她並不知道沈寧是被佐傾擄來的。


    還以為,她和百裏晟已經和離了


    她為什麽覺得她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很難過很難過的那樣


    就像自己少吃了一塊羊奶糕的感覺。


    後廚有人端來幾盤糕點。


    沈寧重新抬頭看向眾人:“嚐嚐。”


    “這些都是什麽?我怎麽都沒見過?”一位夫人指著那些糕點。


    “這是芙蓉糕,這是燕窩紅棗糕,這是棗泥酥,我最愛的就是這個雪花糕,可好吃呢。”


    阿婥給她們一一介紹著。


    沈寧看著四個人其樂融融的笑著吃著糕點,她移步走到書桌邊,拿著毛筆在宣紙上畫著。


    有人跑來說道:“可敦,流雲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來了。”


    沈寧沒吱聲,而是靜靜的作畫。


    “可墩...”那人再喊了一句。


    阿婥抬頭看了一眼沈寧:“讓她們在外麵稍等片刻吧。”


    “等?流雲夫人可是最受寵的,可汗知道了定免不了苛責。”那人嘟囔著。


    “你說什麽呢?”離得近的敏月怒瞪著那個人。


    “誰不知昨晚新婚之夜可汗去了流雲夫人那裏。”


    那人鐵定沈寧不受寵,聲音也大了起來。


    “流雲夫人能來這裏也是給足了她麵子,誰知還不是抬舉,還真的當自己是迴事。”


    敏敏聽得心裏不舒服,這好歹也是伺候沈寧的人。


    怎麽身邊伺候的人也這麽肆無忌憚,她還真的能忍耐。


    “放肆!還不快滾下去!”敏敏眼睛微眯著看著那個人。


    “橫什麽,發妻還不是做不了可敦。”那人低聲說了句就離開了。


    “他竟然如此蠻橫?”敏敏看著沈寧說道。


    沈寧沒說話。


    “你好歹也是可敦,就該拿出可敦的樣子來,不行就打!”敏月叉著腰說著。


    沈寧輕笑了一聲:“重要的是以德服人。”


    “德?”敏月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他們都是群勢利的小人,最重要的是板子落在身上!”


    流雲聽著剛才那個人的迴話怒瞪著:“什麽?等?”


    那人討好的說:“那個沈寧真是沒有眼力見,奴才看著您才是可敦的最佳人選。”


    流雲被說得心花怒放:“小嘴挺甜的,不如就跟著我?”


    那人蹲著地上:“小人樂意之至,那個沈寧成天板著臉,看著都喪。”


    流雲和那人說了一會兒話也不見人出來通傳,她輕輕地“哼”了一聲,耍什麽性子?


    她進了內屋,她後麵的那幾名夫人也跟著她走了進去。


    原先流雲獨得佐傾恩寵,她們都是不怎麽待見她的,可為了關係她們明著還是與她姐妹相處,背地裏全然在說她的不是。


    現在來了一個沈寧,流雲身上的殊榮全沒有了,她們也就和流雲同仇敵愾了。


    沈寧已經畫完畫了,她們紛紛圍上前來讚歎不絕。


    “這畫像簡直絕了。”


    那個年輕的夫人話音剛落背後就傳來流雲的嗓音:“什麽畫像啊?”


    阿婥看著走進來的幾人:“可墩還沒傳...”


    “下賤的奴才,閉嘴。”流雲慢慢的走到桌邊,看了看那畫像。


    她輕輕地“嘖”了一聲:“中原的女人就是手巧,吹拉彈唱懂得極多。”


    “我記得他們那邊的男人都愛逛窯子,那裏的女人也愛作作畫,念念詩,彈彈琴。”


    流雲的話明指暗指都說沈寧和窯子裏麵的女人沒什麽兩樣。


    沈寧倒是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阿婥,沏茶。”


    阿婥剛準備去沏茶的時候流雲就阻止了阿婥。


    “聽聞你的茶道不錯,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你泡的茶水。”


    “你什麽意思?”敏月性子火爆,她才不管她是誰呢。


    她指著流雲喊道。


    流雲慢悠悠的坐到剛才沈寧坐的位置上。


    那裏可是主位,她們全部盯著流雲。


    “阿婥,準備茶具。”沈寧隻是輕聲的對阿婥說著。


    沈寧慢慢的坐到一旁的軟墊上。


    其餘的人也依次坐到空的位置上。


    剛才沈寧給了敏敏和另外一個夫人見麵禮,她也依次給才進來的夫人們見麵禮。


    當流雲看到自己手中的一支步搖的時候輕輕地摔在桌上:“這首飾我屋子裏麵都堆積如山了,隨便拿出一樣也不會像你這般寒酸。”


    沈寧隻是靜靜的聽著沒答話。


    流雲一心認為沈寧是個好拿捏的:“對了,我看上了你的一個奴才,不知道肯不肯割愛啊。”


    沈寧麵不改色:“流雲夫人喜歡便贈給流雲夫人便可。”


    敏月看著流雲,這個女人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


    她們都認為沈寧太軟弱了,可當她們真正的知道沈寧的手段的時候,都為之聞風喪膽。


    很快阿婥將那些茶具全部端了上來。


    爐子上的水開始沸騰起來。


    沈寧用開水燙著茶壺後將水倒在一個小盅內,她將茶葉裝入茶荷內,再用茶匙將茶荷內的茶葉撥入壺中,燙壺之熱水倒入茶盅內,再行溫杯。


    她高提著水壺,水自高點下注,使茶葉在壺內翻滾,散開。


    她將泡好的茶湯倒入茶盅裏,把剛才的第一泡茶湯與第二泡茶湯在茶盅內混合,再把第三泡茶湯和第四泡茶湯混合....


    最後將茶盅內之茶湯再行分入茶杯內。


    阿婥一一的將那些茶湯分給剛才到的幾位夫人手中。


    流雲瞥了一眼茶湯她喝完那杯茶湯。


    “果真不同凡響。”


    流雲瞥了一眼還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的水壺,她伸手將開水倒在了桌上一個幹淨的茶碗中。


    “都怪昨日可汗折騰我到半夜,今日起的晚了些,我就以水代酒向你賠罪。”


    看似解釋實則是給沈寧添堵。


    沈寧並不喜歡佐傾,自然也不會覺得難受。


    其他人卻不這麽想。


    流雲見沈寧遲遲沒表態說道:“你不會怪罪我吧?”


    沈寧淡淡的笑了一下:“流雲夫人多慮了。”


    流雲趕緊端起那茶碗遞給沈寧,沈寧剛伸手接過那碗滾燙的水就直直的打在了她的手上。


    “啊!”


    沈寧被開水燙得尖叫了一聲,她捂著自己被燙傷的右手。


    好在剛才是用一隻手接住的,否則恐怕兩隻手都會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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