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


    百裏蓉乖乖的握著毛筆。


    文景的手握著她的手,在硯台上沾著墨汁,一筆一劃的在宣紙上書寫著。


    文景的手有些涼,百裏蓉側頭看著文景,他溫潤的臉龐離得自己很近,他不由得看呆了。


    文景“吧唧”一口親在了她的臉頰上:“看紙。”


    百裏蓉輕輕地“哦”了一聲,她將目光移到宣紙上。


    百裏蓉拿起文景教自己寫的一首詞慢慢的念起來: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


    老翅幾迴寒暑


    歡樂趣


    離別苦


    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裏層雲


    千山暮雪


    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


    寂寞當年簫鼓


    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


    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


    未信與


    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


    為留待騷人


    狂歌痛飲


    來訪雁丘處


    ——本詞出自於《摸魚兒·雁丘詞》


    這首詞太長了,百裏蓉念的磕磕碰碰的。


    “再念一遍。”


    百裏蓉盯著文景:“為什麽?”


    “你念的不通順,多念幾遍,背下來。”


    “這麽長根本就背不下來嘛。”百裏蓉撅起自己的小嘴。


    “那背這首。”文景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隻有四句的詩詞。


    百裏蓉這次念的很同順:“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山唱山歌。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晴”


    百裏蓉小時候不愛讀書,如今學起來著實有些費力,她看了一眼又背著,背著背著又看了一眼。


    她一直坐在文景的腿上,拿著那張宣紙看了又看。


    雖然這四句很同順也很順口,她也著實背了好久才背下來。


    “我會背了。”百裏蓉笑起來特別明媚。


    百裏蓉笑嘻嘻的背著,等她背完最後一個字後,文景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我知道了。”


    百裏蓉睜大著眼睛看著文景:“你知道就知道幹嘛親我?”


    文景淡笑“你都給我告白了,我自然是要迴應的。”


    百裏蓉這才知道自己是被文景坑了,她怒瞪著文景:“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百裏蓉輕輕地跳了下來,提著裙子就拋出了房門。


    文景:???


    不對啊,這套路沒用對?


    百裏晟追沈寧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


    正如沈寧說的那樣,百裏蓉就是腦袋缺根筋的,她是沒有明白過來文景是在對她表達心意,她還一股腦的認為文景又在逗她玩!


    吃醋的男人其實真的挺可怕的,特別像文景那種看著溫溫和和的,吃起醋來,簡直就是世界末日了。


    教百裏蓉習字的那個男人,是百裏蓉在街上聘請的,他在集市上賣字畫,百裏蓉見他貧寒,讓她教自己文采,如今是她的師傅。


    兩人清清白白的,卻讓文景醋意大發。


    “百裏蓉。”


    百裏蓉手一頓,筆尖的墨水滴落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百裏蓉惋惜的看了看宣紙。


    “可惜這上好的宣紙了。”


    文景:...


    文景覺得自己胸口好像憋了一團火一樣,她不看自己反而去惋惜那張壞掉的紙?


    他覺得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文景哥哥。”


    “哎,這茶杯居然摔碎了,真是可惜了...”


    文景:???


    怎麽覺得是因果報應?


    “百裏蓉!”


    百裏蓉看向文景,她皺著眉頭:“都怪你,我都快寫完了,都糊了!”


    紙上有一大塊墨漬,擋住了她娟秀的字跡,看著都讓人心煩意亂。


    “公主您寫的很好。”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來。


    “真的嗎?”百裏蓉看向那個男人眼睛一閃一閃的。


    她一笑,臉蛋上就有兩個淺淺地小酒窩。


    男人點頭:“您的書法比前些日子更加精進了。”


    百裏蓉將剛才糊掉的那張宣紙放到一邊,重新鋪開一張幹淨的宣紙,沾了點墨汁慢慢的在宣紙上寫著字。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百裏蓉便寫嘴裏邊念叨著。


    文景眉頭微挑,這個小丫頭知道這首詞是什麽意思嗎?居然還當著男人麵前說出來。


    “別寫了。”


    百裏蓉看了一眼文景,繼續低頭寫著。


    百裏蓉沒曾想文景一把將自己手裏的毛筆奪過放在桌上,直接攬著腰將她抱離地麵,朝門口走去。


    “不是..文景,你幹嘛呢?”


    “你放我下來...”


    那男人看著文景的舉動搖了搖頭,這是打翻了醋缸嗎?


    文景將百裏蓉帶迴了自己的府內。


    “文景,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教你文采。”


    百裏蓉鼓著腮幫子:“我才不要你教!我有師傅的。”


    “已經辭退了,我教你。”


    文景不由分的將百裏蓉拉倒書櫥邊:“我的書比你多多了,想看什麽有什麽。”


    百裏蓉看著密密麻麻堆積著的書,皺了皺眉頭,她坐到板凳上,雙手撐著腦袋。


    “過來。”文景朝她擺了擺手。


    百裏蓉將腦袋朝向一旁,什麽就過來過來的,自己又不是小狗。


    文景見百裏蓉還是坐在板凳上,他走過去拉著百裏蓉的手腕將她拉到桌邊。


    “想寫什麽?卜算子?鵲橋仙?還是江城子?”


    文景說的全是情詩,可百裏蓉哪裏知道,她能寫出那些字都算不錯了,其中的意思她也沒有去深究。


    “不想寫了。”百裏蓉甩了甩手。


    文景挽了挽袖口:“那你給我研磨,我寫。”


    “你自己不會研磨嗎?”百裏蓉有些鄙夷的看著文景,連研磨都要來使喚自己了?


    “那寫字。”文景將毛筆遞給百裏蓉。


    百裏蓉撇了一下嘴,不情不願的研著磨。


    文景看著百裏蓉低低的笑著,他開始寫著百裏蓉剛才想些的卜算子。


    “知道卜算子的意思嗎?”


    百裏蓉沒說話。


    “卜算子是一首情詩,對愛情的執著與期盼...”


    百裏蓉沒想到其他方麵而是一門心思覺得文景就是來玄文采的。


    “知道你文采好,秀什麽秀。”百裏蓉嘴裏嘟囔著。


    文景:....


    真的有種快要被氣笑了的感覺。


    這小丫頭到底懂不懂啊?


    之前不是追著喊著要嫁給自己,喜歡自己嗎?


    他都說的這麽明確了,她不懂?


    這腦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東西?


    百裏蓉研磨研得手有些算了,她就放下了墨條,拍了拍手,走到桌子邊拿著橘子開始剝了起來。


    她將一小瓣橘子塞到嘴裏嚼了幾下。


    “橘子還挺甜的。”


    文景握著毛筆的手微微的顫了顫。


    他...他在這裏想不通,她就在那裏吃橘子?還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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