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


    花架之下。


    蕭略一邊飲茶,一邊欣賞著滿園景色。


    這就是南方獨有的氣候,即便現在已是深秋季節,各種植物也不顯枯黃之色。


    無奈…


    紅顏已逝,卻少了一份快樂。


    蕭略眼神中有著一絲不舍與留戀,他本以為隨著時間流逝,或許能漸漸走出陰影之中。


    怎料,每當腦海浮現出許昌城臧悅縱身而下的一幕時,他就會痛如刀割,痛到無以複加。


    是誰奪走了所愛?


    又是誰讓他倆從此陰陽兩隔?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可厚非。


    但,你不能搞我家人,這是蕭略無法解開的心結,也是死結!


    啪!


    一把握碎茶杯,頓時鮮血從指間流淌下來,蕭略表情冷漠的看著…


    這時,杜峰從外麵走來,當他看見這一幕時,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麵露關心之色,問道:“主公,你沒事吧?”


    收迴心神,蕭略扭頭看向他,淡淡道:“你不是在忙碌開辟水渠一事嘛,怎麽會有閑心跑到我這裏?”


    “哦,那邊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杜峰笑道:“說實話,屬下確實低估代表團所發揮出的作用了,他們組織百姓與軍隊一同開辟水渠,速度又提快很多。”


    “沒想到這些老家夥都挺上心的。”蕭略微笑道:“記得幫我準備出些禮物送給他們,就算是嘉獎吧。”


    “諾。”杜峰道。


    蕭略忽然又想起什麽:“對了,臨時身份牌發出去多少了?夠不夠用?”


    “夠用,負責城防的將軍並沒有向我匯報緊缺。”杜峰如實迴答道。


    微微皺眉,蕭略又問道:“臨時身份牌辦理,怎麽會交由城防代辦了?”


    “哦,因為每天進出城的人很多,故此,屬下就把此事交給了城防去代辦,這樣也能方便外郡百姓。”杜峰解釋道。


    蕭略點點頭:“你發放給城防多少塊身份牌?”


    “足有三千塊。”杜峰不假思索道。


    擦了擦手上血漬,蕭略麵無表情道:“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微服私訪。


    半晌後,他倆來到北城門,城門之下,出入百姓絡繹不絕,雖然人多,但卻井然有序,從這點足以證明,城防守衛都很盡忠職守。


    “看樣子,你沒少在城防這方麵下功夫。”蕭略淡笑道。


    “主公謬讚了,這是屬下份內之事。”


    能得到主公誇獎,杜峰心中十分愉悅。


    前方人數太多,蕭略視線受阻,他也隻看了個大概,於是提議偽裝成百姓,排著隊到城門下方具體看看。


    排了好一會,他倆終於來到城門下方,這個時候,正好有一位外郡百姓要進城,因為沒有臨時身份牌被攔了下來。


    蕭略駐足旁觀,隻見那名外郡百姓卸下身後竹筐,然後從裏麵掏出十幾雞蛋塞給守衛,而那名守衛心安理得收下之後,揮了揮手,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放行了。


    蕭略麵似寒霜,默不作聲。


    一個,兩個,三個…


    半盞茶時間,同樣的事情居然發生了十幾次,也就是說,外郡百姓隻要拿出些東西,根本無需辦理身份牌,就可以輕輕鬆鬆自由出入。


    見狀,杜峰半張著嘴巴,也是嚇得不輕,他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轉身看向杜峰,蕭略沉聲問道:“給我個解釋?”


    感受到主公散發出來的滔天怒氣,杜峰的心髒都快要驟然停止了:“屬下無能,罪該萬死。”


    “你可知道,他們這麽做,不僅僅是違背軍令那麽簡單,並且還破壞掉我的發展計劃。”


    蕭略親自趕到這裏視察,不是沒有原因的,整整三個月時間,來交趾城辦事的外郡百姓達不到三千人,這本來就存在著很大疑點,如今親眼目睹一切,方知城防守衛竟然敢變相收斂民財,據為己有。


    這一次,杜峰真是被城防守衛給害慘了,此刻,要不是主公在身邊,他早就衝上去,一刀一個,把這些混蛋東西全都宰了。


    “喂,你們兩個杵在原地幹嘛呢,沒看見後麵有人等著出城嘛?”一名守衛怒道。


    強忍著怒火,蕭略走到近前:“抱歉,我倆不是本郡人,故此沒有身份牌。”


    那名守衛沒有認出他倆身份,於是笑嗬嗬道:“沒有不要緊,身上有值錢的東西嘛,意思意思就行。”


    蕭略摸了摸身上,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遞給了他。


    接過之後,那名守衛低頭瞅了瞅,隻見這塊沉甸甸,並且是用純黃金打造而成的牌子正麵郝然刻著“蕭”字,反過來背麵刻著“交州”二字。


    “這是什麽玩意?”


    那名守衛身份卑微,又不識字,所以沒有認出來此令牌的來曆,這可不是他腦袋愚笨,而是此令牌整個交州僅有一塊,它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你管它是什麽呢,我把它給你了,現在可以放行了吧?”蕭略淡淡道。


    “你確定把它給我了?”


    那名守衛難以置信,先別說這塊看起來挺像令牌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光是這黃金就價值不菲呀,毫不誇張的說,用它換東西的話,足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蕭略點點頭:“拿去就是了。”話畢,他倒背著雙手,緩步走出城外。


    杜峰經過那名守衛身邊時,惡狠狠瞪了眼,不過他並沒有言語,因為所有的話語,已然是蒼白無力了。


    那名守衛總感覺怪怪的,第一那兩個人言行舉止看起來並不像瘋子,第二既然不是瘋子,他倆犯不著拿出這麽貴重之物吧?


    想到這裏,那名守衛尚算清醒,他並沒有獨吞的念頭,而是拿著金牌登上城樓,去找守將反映情況。


    沿著城外官道走著…


    跟隨在身後的杜峰終於承受不住巨大壓力,“噗通”跪於地上:“屬下愧對主公栽培,我願以死謝罪。”話畢,他從懷中掏出匕首,便欲自裁。


    如此一幕,頓時引來行人駐足觀看。


    “你還嫌丟人不夠嘛,收起來。”蕭略厲聲嗬斥道。


    “我…”


    杜峰無言以對。


    “出了事情就要想辦法去解決,天天喊著死,都特麽死光了頂個屁用,交州還發展不發展了。”蕭略冰冷道。


    “屬下是負責城防任務的,不管怎樣,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杜峰道。


    “放心,我肯定會處置你的。”蕭略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要把徇私舞弊者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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