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內,莊嚴肅靜,冷得讓人發寒。


    蕭略獨自站在靈柩前,伸手撫摸著那曾經帶給過他溫暖的臉頰...


    當淚水滴落下來...


    他緩緩低下頭,輕輕吻在臧悅的雙唇上。


    這一吻,從此陰陽兩隔!


    這一吻,此生不再相見!


    “我以為自己是上蒼的寵兒,我以為自己會活得很精彩,我以為自己...原來是上蒼和我開了個玩笑,天大的玩笑!”


    “說好了,我今天不會流淚的,讓你開開心心的走,可我還是止不住眼淚,止不住去的想你,嗚嗚...”


    縱身一躍的那一幕,猶如噩夢般揮之不去,他隻要閉上眼睛,那個畫麵就會反反複複,無休無止的重複著...


    蕭略伏首在棺槨上,哭得淚流滿麵,哭得傷心欲絕,那份心碎的感覺幾乎快要把他拉向崩潰邊緣。


    靈堂之外,眾人靜靜的站著,沒有人去打擾他,因為所有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或許也隻有讓他發泄出來,心才不會那麽疼,那麽痛了!


    “主公不會悲傷過渡,而加重傷勢吧?”張遼擔憂道。


    一旁,呂布緩緩摘下麵具,意味深長:“他不會那麽脆弱的。”


    “何以見得?”張遼問道。


    “因為他不會讓臧悅白白死去的,仇恨會支撐著他繼續向前,直到手刃仇人為止!”


    此時此刻,沒有人比呂布更加了解蕭略心中所想,心中所恨,因為他倆皆是敗在同一個仇人手中,同命相連,同仇敵愾。


    徐庶抬頭看了眼天色,隨即緩步走到大柯,小柯身邊,躬身施禮道:“主公剛剛蘇醒過來,身體極為虛弱,長久傷心下去不是個辦法,麻煩兩位夫人進去安慰一番吧。”


    “我倆冒然進去,恐怕會適得其反。”


    大柯,小柯很是為難,她倆並非不想進去安慰他,而是這種狀況下,誰敢進去,誰又能安慰得了。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她倆都極為了解。


    可,夫君傷心落淚,尚屬第一次!


    她倆所擔心的,也是眾人所害怕的,聞聽此言,徐庶輕歎一下,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半晌後,蕭略從靈堂內緩步走出,見狀,眾人皆是俯首不語,以表哀思之情。


    “撤掉靈堂內所有祭奠之物,全部換上紅色之物代替。”蕭略聲音嘶啞道:“這裏沒有喪事,唯有喜事,通告全郡所有百姓,明日我蕭略要風風光光,體體麵麵迎娶臧悅!”


    “主公萬萬...”


    鼇江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庶狠狠拉了下衣角,示意他千萬別多嘴,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蕭略是失去理智的,是狀若瘋狂的,是不計後果的,眾人一個不適之言,都有可能召來殺身之禍!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既然是大喜,自然是越隆重越好,屬下等人這就去著手去辦。”


    徐庶不敢逗留,於是緊忙帶著眾人全部離開,避其鋒芒。


    大柯,小柯尷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方才夫君所言,如芒在背,殊不知,這個決定也已深深傷害到她倆。


    “明日你倆就暫時不要露麵了。”蕭略淡淡道。


    咬了咬牙,小柯說道:“夫君難受,我們心裏麵也很難受,可臧悅小姐已經走了,你總得要為活著的人考慮啊。”


    “閉嘴!”蕭略嗬斥道:“我說過這裏沒有喪事,沒有逝者,她永遠也不會離開我的。”


    “那你就狠心讓我們姐妹倆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小柯終於情緒失控,她要為了自己,為了姐姐,更是為了夫君,據理力爭,蕭略不是普通人,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算計他。


    聞聽此言,蕭略身體劇烈顫抖,並且雙目之中迸發出滔天怒火,他憤恨的看著小柯,雙拳緊緊攥起。


    見狀,大柯驚唿一聲,她再清楚不過,那是夫君要殺人的眼光,正如華老先生所言,他的心病已入魔。


    良久後,蕭略鬆開了拳頭,怒火漸漸消散,他極盡控製著怒火:“對不起,是我傷害到了你倆,可是...悅兒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等待著能有一天成為我的妻子,所以我的決定絕不會改變。”話畢,他神情恍惚的悄然離去。


    “妹妹,你沒事吧?”


    大柯攙扶住因過渡緊張,而導致瑟瑟發抖的小柯。


    方才那一瞬間,實在是太危險了,幸好夫君的理智壓製住了心魔,否則的話,他很有可能殺死小柯來泄憤。


    “他為何如此對待我們姐妹倆,為什麽?”


    小柯淚流滿麵,夫君從來沒有對她倆發過脾氣,一次都沒有。


    可,這次他為了臧悅,竟然產生殺機,難道她倆連一個臧悅都比不上嘛?


    “妹妹不要難過了,臧悅是為了夫君而死,所以夫君愧疚萬分,一心想要彌補,這個時候,我倆非但不能阻攔,反而更要予以支撐,如此夫君心結才能解開。”大柯安慰道。


    ……


    眾人離開將軍府邸以後,全部聚集到軍師住處,同共商議起此事。


    “這樁婚事絕非真正意義上的婚事,而是冥婚。”典韋提醒道:“主公犯渾,我們不可能跟著一起犯渾啊。”


    “典將軍所言,在下極為讚同,可是方才鼇大人出言阻攔,險些召來殺身之禍,這也是千真萬確的。”吳嵐苦澀道。


    “一個人力量太單薄,為今之計,隻有集合我們所有人力量,或許才能讓主公冷靜下來。”


    典韋也是迫於無奈,冥婚一事,倘若任由主公性子來,丟人丟得可不單單是他自己,而是整個琅邪軍的臉麵。


    另外,臧悅是間接死於曹操手中,主公絕不能承認臧悅是自己女人,一旦承認,那就是變相輸給了曹操,世人又會怎麽看待此事。


    眾人各抒已見,紛紛熱論起來...


    “大家靜一靜!”


    徐庶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先安靜下來。


    眾人目光落在軍師身上,不再繼續爭論。


    徐庶倒背著雙手,走到大廳中央,沉聲道:“此事根本沒有迴旋餘地,所以大家還是不要抱以任何幻想了。”


    “你這是害人害己,我堅決不同意。”典韋反駁道。


    “典將軍心情,我很理解,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隻會激怒主公,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主公嘔血而亡嘛。”


    “這...”


    “不管外人說什麽,我們都要義無反顧的選擇站在主公身邊,就算天塌下來,我們做屬下的也要托住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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