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的高歌頌德,蕭略可以避而不見,但是當地官員們集體來求見,他卻不能不見。


    而這些官員們想些什麽,他也十分清楚,無非就是想撇清關係,以表忠心。


    等待將近半個時辰,蕭略來到大廳內,見狀眾官員緊忙躬身施禮,每個人都是誠惶誠恐的模樣。


    “諸位聚到一起找我有何事呀?”蕭略明知故問道。


    眾人麵麵相窺,皆是默不作聲。


    “既然不都說,那就讓我猜猜吧。”蕭略說道:“第一,齊魯被抓,你們害怕被牽連進去。第二,你們誰也不想丟了官職,所以想向我以表忠心,又或者說,你們想痛改前非,對不對?”


    唰唰唰!


    話音剛落,眾人全部俯首跪地,其中一名主薄痛哭流涕:“主公哇,屬下們知道錯了,請主公開恩給我們一個機會。”


    “都起來吧。”蕭略淡淡道。


    “屬下不敢。”眾人齊聲道。


    “官場就是個大染缸,想要做到一塵不染,我認為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所以我很理解你們。”蕭略說道:“但...官麵上的事情總要有個底線,就在昨晚,惡霸陳剛居然要對齊魯下黑手,我想問的是,到底是誰給陳剛這麽大的膽子?”


    “是...是齊魯。”那名主薄迴答道。


    蕭略點點頭:“沒錯,就是齊魯自己,養虎反遭噬,這是再打咱們的臉。如果每個縣都這樣治理,當官的沒有官威,當百姓的人人自稱是爺,琅邪郡豈不是亂套了。”


    “主公教誨極是。”眾人慚愧無比的道。


    掃了眼眾人,蕭略意味深長:“我若想辦你們,恐怕此時此刻你們就不會站在這裏,還好你們能主動向我認錯,此事就到此結束吧,我不會再去追究了,但...下不為例。”


    一句話赦免了他們,眾人都是感激涕零,深受感動,人往往就是這樣,一旦走到絕路以後,才會發現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多麽的愚蠢。


    “過些時日,我會安排新縣令上任,希望你們互相配合,把東武縣治理的更好。”蕭略說道:“要是沒有其他事情,你們就迴去吧。”


    “屬下告退。”


    眾人感恩戴德的離開大廳。


    這時,杜峰茫然不解:“主公明知道他們也不幹淨,為什麽要選擇原諒?”


    “是人都有私心,連我也不例外,倘若真較真嚴查,隻怕是兩郡所有文武官員沒有一個是幹淨的。”蕭略說道:“人生在世,無非是圖個功名利祿,我的要求也不高,他們能適可而止就行。”


    “主公心境,屬下敬佩不已。”


    杜峰是個聰明人,自然一點就透,主公的話語之中除了寬容,其實也夾雜著些許無奈,不過主公還是能夠輕鬆駕馭,這就說明,他有著一顆睿智的心,以及冷靜的頭腦。


    ……


    三天以後,蕭略返迴開陽城,而杜峰則是奉命把藥材運送到小沛。


    剛剛迴到府邸,蕭略就見對麵跑來一群孩童兒,他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麽迴事的時候,那些天真無邪的孩童兒便把他圍在中間玩耍起來,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伸手抱起其中一名小男孩兒,蕭略做了個鬼臉,笑嗬嗬:“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看起來隻有兩三歲的孩童兒,用著稚嫩的聲音迴答:“我叫白朗。”


    “你們幾個怎麽會迴跑到我家來?”蕭略笑問道。


    就在這時,對麵忽然跑來一名年輕婦人,從裝束上來看應該是非常普通的民婦,她神色慌張的招了招手,那群孩童們全部跑了過去。


    見狀,蕭略剛欲上前詢問,誰知那民婦帶著孩童們調頭就跑,並且還是往府邸裏麵跑。


    這群人到底是幹什麽的?


    蕭略皺著眉頭,疑惑萬分,但他的腳步卻是沒有停下來,繼續向裏麵走去。


    視線內,他隨處可見陌生臉龐,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不過當這些人看見他的時候,皆是猶如驚弓之鳥般四散而逃。


    “夫君,你迴來了。”


    大柯神色慌張的迎了上來。


    “這些人是怎麽迴事?”蕭略好奇問道。


    “他...他們是我的親人,以及村裏人。”大柯尷尬道。


    蕭略忽然想起那個孩童姓白,而大柯,小柯也姓白,這麽說來,這些人也就是娘家人了。


    想到這裏,蕭略牽起大柯的嬌手,淡笑道:“我隻是隨便問問,看把你緊張的。”


    “他們是特意來探望我們姐妹倆的,我又不忍心將他們拒之門外,所以...”


    “難得與親人聚聚,這是好事,你們姐妹倆可要招唿好他們,千萬別拿規矩約束他們,不然的話,我臉麵也掛不住。”


    蕭略十分通情達理,並沒有責怪之意,相反還很支持親屬之間互相走動,也算是愛屋及烏的一種表現。


    “夫君...”


    大柯感動的眼含熱淚。


    捏了捏滑膩的臉蛋,蕭略笑道:“好了,都老夫老妻了,別總哭鼻子了,萬一讓鄉親們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一路奔波,讓蕭略很是疲憊,他先是洗了個熱水澡,緊接著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便欲昏昏欲睡,然而外麵小孩子的玩耍聲此起彼伏,頓時搞得他頭大如鬥,難以入睡。


    就這樣連續很多天,那些鄉親們始終沒有要走的意思,並且看樣子似乎想要紮根於此,進進出出,忙裏忙外,分工越來越明確。


    蕭略嘴上不說什麽,但心中卻是叫苦不迭,他倒不是養不起這些人,而是堂堂將軍府邸,每天都有文官武將登門拜訪,總不能搞得雞飛狗跳吧。


    這日,他來到小柯房間中,恰巧小柯正在沐浴,一見夫君走進來,沒有心理準備的小柯頓時驚唿一聲,連連揮手,讓他趕快出去。


    見狀,蕭略非但沒有出去,相反奸笑連連的湊到木桶前,伸出鹹豬手搭在柔滑細膩的玉背上輕揉起來...


    “夫君,我求求你了,快出去好不好,萬一被別人看見成何體統。”小柯哀求道。


    嘴巴一撇,蕭略不以為然:“切,給自己女人洗澡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真是服你了。”


    小柯羞臊的滿臉緋紅,但又無言以對。


    “和你談點正事,咱們家這些親戚啥時候走啊?”蕭略故作隨意的問道。


    小柯麵露苦澀,吞吞吐吐:“夫君不問,我與姐姐始終也不敢向你提起,其實...”


    “其實什麽?”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我與姐姐自幼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我倆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如今承蒙夫君憐愛,給了我倆名分,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小柯說道:“如今鄉親們日子都不太好過,所以便萌生投靠過來的打算,我和姐姐實在不好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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