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慢慢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睛,晶瑩的看著燕男,驚慌失措的眼神之中,略過一抹柔光。被燕男攔住纖細的腰身,飄然落在飛雲的一眾修士之中。


    在漫天的飛煙之中,沒有想到燕男竟一眼找到漠然的身影,並在淩空之中瞬間將她搶了出來。而且,在打鬥的過程之中,燕男似乎絲毫沒有在人群之中,看她一眼。


    漠然秋波流轉,芳心忽然一陣淩亂的跳動,滿臉的迷茫,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麽,臉頰一片桃紅,不禁眼波微轉,看向別處。


    “不好,快攔住他,他要逃走!”


    此時,漠然正好瞥見宮門之處,急忙驚唿一聲。


    隻見宮門處,老者臉色慘白,手中一支殘缺的龍杖,發出一道微弱的靈光,一條模糊的飛龍虛空浮現。老者不忘迴頭看了一眼,慌忙的跨上飛龍,準備飛馳而去。


    “哼!曉月道友,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霽雪倩影一動,一道白光飄零而去,瞬間便出現在老者的頭頂之上。長袖漂浮,卷起一片雲色,雖然靈氣受損,但霽雪的身姿竟是如仙飄逸,優美至極,所有男修看得不禁一怔。


    老者抬頭,現出一臉的驚恐之色,急忙匯集靈力,準備暴烈一擊,可還未出手,周身忽然現出道道雲鎖,將他層層束縛,絲毫無法動彈,老者眉頭緊蹙,張口剛要唿叫,隻見頭頂一片寒光劍影覆蓋而下。


    劍氣如虹,劈空斬落。老者的頭顱上噴出一道血光,身影一歪,倒落下去。但那被切斷的脖頸出,嗖了一聲,一點熒光躍然而出,在空中一陣閃動,向宮門之中激射而去。


    “鏡像!”


    隻聽一聲嬌喝,宮門之前忽然一片迷糊,蕩起一層入水般的光影,一陣起伏。一層水波靈韻微微顫動,如鏡影一般,瞬間將那點熒光給罩住。任憑熒光左右一陣衝撞,卻無法脫力那片水波。


    隻見一道黑光閃耀,頃刻射進水波之內,一股魔氣蕩開,瞬間將熒光裹住,砰的一聲,綻放出一團如墨的火焰,老者的一點元神被無情的黑箭一擊而毀滅。


    此時,無情迴首,看向身旁的漠然,秋波一閃,嘴角微微上揚,似乎一片善意。而漠然也雙手一動,收迴那道靈波,向無情點點頭。


    眾人都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漠然竟突然出手,困住了老者的元神,與無情默契的將其毀滅。


    霽雪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酥胸微動:“如今曉月被滅,如果不出意外,水月門應該隻剩一位頂級的金丹修士無缺了吧。”


    漠然聞言,倔強的眼神現出一絲異色:“無缺如今靈脈被毀,已經對你們沒有威脅了。”


    “真的?”霽雪一愣。


    漠然眼眸轉動,似乎帶有深意的看向燕男,倔強的說道:“是的,如今想要登上靈台,解救眾修,我們最大的威脅不是無缺,而是另外兩個更強大的人,一個是水月修為最高的元嬰修士雲空,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在整個靈界擺下大陣的女子,而她神秘莫測,此女的修為如何,你應該最為了解。”


    漠然那一雙濃眉大眼盯著燕男,閃爍出一片朦朧之色,深沉的說道:“此去結果難以預測,你可想好了嗎,確定要登上水月的靈台嗎?”


    燕男冷冷一笑:“今日我飛雲已欺上水月的仙峰,今日不上,明日也要上,開工沒有迴頭箭,不如一戰來的痛快,如今靈界已是如此局麵,還何必考慮結果,連你都反戈相向,我為何此刻退縮,今日不上靈台,誓不罷休!”


    燕男此言竟是豪氣綻放,字字鏗鏘有力。連身後無數的飛雲修士,都聽得一片昂揚,齊聲喝道:“對,飛雲絕不獨存,殺上水月!”聲勢一片浩然。


    霽雪與無情分立燕男左右,看向身旁的燕男,露出決然之色,此刻,兩個女子不知為何,卻突然生出一種無比的安全感,雖然她們所要麵對的人,無比的強大,但是此刻竟然心中竟是如此的快意。


    “好,既然如此,就由我帶你上去。”漠然濃眉一動,肅然迴頭,看向那一道橫貫虛空的寒光。


    此刻,水月的最高峰的大殿之中,雲空忽然一動,雙眼泛出一束精芒,豁然站起,怒色滔天:“連曉月都竟然隕落了,已經數百年了,看來是該我活動活動手腳的時候了,不過一個金丹修士,今日就讓老夫告訴你,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


    雲空長袖一撫,蕩起一片浩瀚的精光,人已瞬間在大殿之中消失不見。


    而在那高高的靈台之上,洛凡粉色的倩影,在氤氳的靈光之中微微一顫,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彎彎的睫毛眨動幾下,瞬間又陷入了沉寂之中,一動不動。


    一道長長的青虹,破開長空一般,激浪飛流,如虹落下。隻見水月中庭那道古樸的宮門,一聲轟響,揚起一片塵煙,瞬間崩塌爆裂,一層波光衝天而起,現出背後一條幽長的流雲索橋,依附著山巒,懸浮在一片風雲之間,遠處層雲繚繞,朦朧無限,幾乎看不見邊際,仿佛直入雲端。


    “這是水月門的入塵橋,燕兄小心,這橋雖是平穩,但卻暗含法陣,需要小心應對。”漠然走在眾人的最前麵,小心翼翼的左右觀望。隻見雲橋懸浮,煙穀幽深,雲霧繚繞,所有的人影在一片雲煙中,若隱若現,淩空而上。


    當漠然剛走到雲橋一處彎曲之處,忽然間一陣雲霧滾滾升騰,瞬間將所有人影淹沒,雲橋之上,如一朵巨雲升騰而起。眾人恍然之間,忽覺一股沉悶的熱氣,無比的炙熱,幾乎難以唿吸。


    就在所有人都釋放靈力抵抗的時間,隻聽一片烈烈的燃燒之聲。一時間,周身的雲煙忽然變了顏色,火紅一片,熱浪翻滾,那流雲瞬間演變成一片火光,精光熾烈。


    “靈火!”


    靈修祭煉的火焰,無比的熾熱,無法熄滅,這種靈火,凡人根本無法抵擋,隻要稍微觸及,都會化為灰燼。雲橋之上,所有入道修周身靈光之上,均繚繞一層升騰的火光,一陣火焰的升騰之聲,而那些未入道的弟子,已現出難忍的神色,焦糊的氣息已蔓延開來。


    隻見霽雪雙手流轉,畫出一片寒光,雪花紛紛,將所有低階弟子都罩在靈光之下。隻見火光之中,漠然眉頭一凝,看向雲橋的一個角落之處,那裏的雲煙似乎特別的凝厚。


    倩影一動,漠然周身靈光激閃,迅速朝那團雲煙而去。皓腕一振,伸向雲煙之內,隻見一層金色的火線一動,一陣嘶嘶的聲響,漠然悶哼一聲,手臂蕩出一股焦糊的氣味,她不禁緊咬薄唇,現出痛苦之色。


    此時,身旁青光一閃,一道熟悉的身影已出現在她麵前,隻見一道灰氣迅速的射出,深入煙霧之間,電光一片爆裂。漠然隻覺手臂一鬆,一麵精製的小旗便出現在二人手中,潔白的旗麵鑲嵌著流光的金邊,中間一團火焰的靈印。


    燕男掌間一抖,旗子瞬間化作一道粉塵。


    小旗一消失不見,雲橋之上,火光瞬間熄滅,流雲紛紛激散。


    “這是水火風雲旗,在每一個彎轉之處,都會有一麵,隻要將其毀掉,自然無事。”漠然對燕男說道,那雙玉手不自然的放在背後,微微的顫抖著。


    燕男淡然點頭,雙手伸向漠然的雙臂,觸手一陣柔軟。


    “你幹什麽?”漠然大眼閃動,又現出倔強的神色。


    隻見燕男拉過漠然的雙手看了一眼,那雙玉手已是一片血紅之色,滿是灼傷的痕跡。漠然酥胸一陣起伏,剛要掙脫,卻被燕男緊緊的握住皓腕,腰間紅光一閃,現出火兒嬌俏的身影,神色中帶著嫵媚的笑容。


    火兒清脆一笑,白皙的小手在漠然的雙手見一撫,一片紅光灑落在漠然的受傷,點點晶瑩閃爍。,漠然忽覺雙手一陣柔和的涼意,竟不再痛楚。


    “冰火草,對你灼傷非常有用,片刻後便會消除傷痕。後麵的我來,不要逞強。”燕男淡然的對漠然說道。


    漠然濃眉一動,倔強的看向燕男:“你——”


    可還沒說出口,燕男已大步向前走去。


    後麵的無情,略有深意的對漠然一笑,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仙橋直上,雲霧縱橫,山巒疊影,一路上,飛雲眾人如飄蕩在雲澗之間,若即若離,那群身影竟顯得無比的渺小與孤獨,再也沒有出現水月的修士。


    當無情那修長的身影,在雲端拔掉了最後一麵陣旗之後,浮雲一片翻滾,巍巍的向四周蕩去,露出一片寬闊的雲台,天高月小,風雲縱橫。


    燕男發現,他們就站在雲台中間,麵前雲階層層,在最後的一階雲台之上,雲柱高高聳立,靈光縱橫,高高的托起一彎橫空的月光,下麵一副長卷,山川長河,氣勢恢宏,霞光萬道,籠罩這無數的黑影。那裏就是靈台,是燕男最終的目標。


    燕男深深看了一眼,接連天地,氣勢迫人,靈壓萬丈。


    而此時,一縷神念淩厲的自靈台之上飛卷而出,如一片瀚海,在燕男周身一蕩。燕男隻覺全身都被穿透一般,被看個通透,細微到每一處靈脈都感到一絲微涼。但瞬間,那道神念又一卷而迴。


    一道疾風凜冽,雲煙盡散,雲台之上一片戰鼓之聲隆隆作響,四圍似乎瞬間冒出無數修士的身影,靈氣滔天,殺氣滾滾。


    燕男與霽雪一怔之間,竟發現他們早已被水月修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頭上無限虛空,身下雲澗無邊。


    隻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靈台沉重的迴蕩:“各位飛雲道友,雲空已等候多時了,兩條路留給你們選擇,一是自行了斷,方可保留一絲殘魂,再者是我送你們上路,神魂俱滅,給你們幾息時間考慮,我的忍耐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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