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狼哨此起彼伏,大家一臉興奮的看著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霸氣的把月牙兒扛了出去。


    月牙兒的師姐妹,有些慌,想衝過去搶人,倒是剛剛提議讓月牙兒上台表演的那個師姐安慰大家道:「沒事,那人是明雲朵的家人。」


    出了酒吧的大門,月牙兒的頭還被倒控著,一晃一晃的,有些暈,握緊小拳頭捶了下扛著自己的那個人的後背,「你誰呀!放我下來!」


    「啪」屁股被打了下,下手有些重,月牙兒嗷的一聲不幹了,手刨腳蹬的要下來,「敢打姑奶奶的屁股,你找屎啊!」


    「閉嘴!不然把你丟大街上去。」


    這冷冰冰的聲音!月牙兒身子猛的一緊,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邊哭邊數落著,「冷子夜,沒良心的你死哪去了?」


    九爺那張帥酷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看來還沒喝的太醉,最起碼還知道自己是誰。


    「你放我下來,我要吐了!」月牙兒見他沒放自己下來的意思,急吼吼的說著。


    「憋著!」


    冷子夜沒好聲的把她吼了迴去,穿成這樣,畫的跟鬼似的,又跑去跳鋼管舞,他剛進酒吧看著下麵的那些男人用貪婪的目光盯著台上的她時,九爺真想把這些人都撕了。


    「你一走就是一年多,你憑什麽吼我!冷子夜我恨死你了。」月牙兒說著,小拳頭如雨點般的砸了下來。


    冷子夜悶哼了一聲,放慢了腳步,但還是把人扛到自己的車前,才把她放了下來。


    「九爺。」冷子夜的警衛員劉鵬為他打開了車門。


    「去哪?我的東西還在酒吧呢。」月牙兒被塞進了車裏,怒視著還板著臉的冷子夜。


    冷子夜看了眼警衛員,「劉鵬,你進去把東西拿出來。」


    劉鵬說了聲是,快步跑進酒吧。


    九爺臉色有些難看,動作也有些緩慢的坐進車裏,月牙兒嫌棄的向另一側移動下。


    「過來。」


    這話不說還好,聽他喊自己,月牙兒幾乎把自己整個身子都貼在車窗上了。


    冷子夜喟嘆了一聲,拿過一盒紙巾,往月牙兒跟前湊了湊,抬手給她擦著她的小花臉。


    「你看你這醜樣子,鬼看見了,都能被你嚇昏了。」九爺嘴裏碎碎念著,手上沒敢用大力,知道小姑奶奶這會心情不好,碰她疼了,一會還得和自己鬧。


    「怎麽就沒把你嚇死!」月牙兒拍開他的手,自己重新拿過一張紙巾,用力的擦了把臉。


    「就你這擦法一會兒就得破皮。」九爺蹙眉,語氣放柔了不少。拉下她的手,繼續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臉。


    九爺眼中的柔情,月牙兒看得真切,心暖暖的,可小嘴巴卻不饒人的說道:「你還知道迴來了!一走就是一年多,連個電話都沒有。」


    「任務太急,接到通知我們就出發了,海上沒通訊設施,這一年多,連表哥都不知道我們的行蹤。」


    冷子夜簡單的解釋了下,這一年多他們是怎麽熬過來的,隻有一同去的兄弟們才知道,不跟她說,也是怕她為自己擔心。


    月牙兒乖乖的任他擦著,想到他的身份特殊,出去執行任務是不可避免,自己這樣是不是太任性了?


    「都是你慣的。」月牙兒莫名其妙的的說了一句。


    「嗯?」九爺沒懂她的意思,抬眸看著她。


    月牙兒抬手拉著他的耳朵,九爺被她拉扯著,身子微微前傾,月牙兒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喊道:「我是說,我這壞脾氣都是你寵壞的。」


    冷子夜勾唇笑笑,大手扣在她的脖子上,把人按在自己的胸前,泛著青光的下巴,輕輕的摩挲著她的發頂。


    「月牙兒,讓我寵你一輩子,好嗎?」


    如大提琴般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月牙兒微微一愣,隨後便揚起了小臉,不給冷子夜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吻上了他的唇。


    九爺是男人,這個主動權很快就被他掌控了。捧著月牙兒的頭,用力深吻著,他吻的深情而又狂野。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幾次險些死掉,可在最危難的時候,是她喚醒了他殘存的意思,他時刻警告著自己,家裏還有人在等著他,他死了,她就會成為別人的妻子,這個妒火,一直支撐到他迴來。


    天昏地暗的一個吻,吻的月牙兒唿吸都有些困難,九爺才戀戀不捨的移開唇。


    小手攀在他的肩頭,月牙兒貪婪的唿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揚眉看著他,「你說的話要算數,我們剛才都蓋章了。」


    「蓋章?」九爺看著她嘟起的粉唇,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低笑的點了點頭。


    劉鵬這悲催的孩子,一手拎著月牙兒背包,一手還捧著她的獎盃,遠遠的站著,不時的瞄一眼車裏熱吻的兩人,他什麽都沒看見,這太不像他們家爺了!


    背包裏傳來了手機聲,劉鵬猶豫了下,電話打的還挺執著,一直的響,可這會他要去敲車門的話,他敢保證,他家爺一準扭掉他的脖子。


    劉鵬糾結了好久,最後拿出了包裏的電話,看看是一串數字,估計也不是啥熟人,劉鵬點了接聽鍵,沒等對方說話,他先開了口,「她現在沒空接電話,一會兒再打過來。」


    當兵的人,語氣有些生硬,這衝勁兒把電話那邊的人噎的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斷線了?」劉鵬嘟囔了一句,把手機放迴了包裏。


    「冷子夜你今天才迴來的嗎?」月牙兒小臉兒紅撲撲的,定定的看著他。


    「嗯,剛迴來,結果,他們說你跑這來了,我要不來接你,你是不是都不想迴家了,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們倆的生日?」九爺有些不高興。


    「就是因為要過生日了,我才來這裏的。」月牙兒也不高興了,皺起了小鼻子。


    「我說過,隻要有時間,我就一定會陪你過生日的。」


    「我又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迴來。姐姐說,要給我辦生日派對,可我能在老爺子的忌日開派對嗎?冷爸爸那又忙,淩媽媽也沒時間,你說吧,我不來這,我能去哪?」


    「你還有理了?我打那麽多電話怎麽不接?」


    「你什麽時候打的?我怎麽不知道。」


    「上午就開始打,到這之前也一直打,就是不接,要不是你手機有定位,你讓我去哪找你?」


    月牙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再兇我,剛才那個印章就作廢了!」見他順了眉眼,才解釋道:「我上午比賽,下午在酒吧玩,根本就聽不到電話。」


    「得獎了?」冷子夜覺得劉鵬也應該迴來了,向外看出,見劉鵬手裏捧著獎盃,像電線槓似的杵在二十米處,揮了揮手,示意他上車。


    「我自己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怎麽樣?」月牙兒美滋滋的炫耀著。


    「就給你自己準備了禮物,沒我的?」九爺黑了臉。


    「我把我送給你做生日禮物怎麽樣?」月牙兒豎起雙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的腦袋上,一個勁的晃悠著,「怎麽樣?會說話的小白兔哦。」


    「行了,別皮了,劉鵬過來了。」冷子夜拉下她的手,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


    月牙兒撇了撇嘴,看向打開車門的劉鵬,笑眯眯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獎盃和背包,「謝謝劉鵬哥哥。」


    劉鵬看著月牙兒愣是沒說出話來,原來這小洋嫂子卸了妝,是這麽的漂亮,他就不明白了,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幹嘛要把自己往醜畫。


    「咳咳。」冷九爺不悅的輕咳著,提醒著劉鵬,你看我女人的時間太長了!


    劉鵬迴神,忙坐上駕駛位,「小嫂子別跟我客氣。」


    「啊!」月牙兒指著劉鵬,看向冷子夜,「他叫我什麽?」


    劉鵬這句小嫂子直接取悅了冷子夜,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他喜歡叫,你就讓他叫吧,遲叫晚叫都是叫。」


    「是呀,小嫂子,我這是提前演習下,免得到時候我不會叫。」劉鵬在後視鏡裏看了眼冷子夜,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看來九爺這毛被自己理順了,迴部隊,不會再罰他了:「九爺,咱們現在就迴帝都嗎?」


    「迴。」冷子夜握著月牙兒的手,有些疲憊的倚在靠椅上。


    劉鵬擔憂的看著他,「你這身體……」


    「哪那麽多話,開你的車,兩小時之內,到達指定地點。」冷子夜蹙眉,給了劉鵬一個警告的眼神。


    劉鵬嚇得趕緊發動引擎,他跟這位爺在海上漂了一年多,爺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就知道匈人!」月牙兒撓了下他的手心。


    冷子夜無奈的握緊她的小手,「累不累?要不要睡會?」


    月牙兒這會正興奮著呢,她怎麽可能去睡,想想都覺得好幸福,今天他迴來了,陪自己過生日,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承諾了,要寵自己一輩子的。


    冷子夜走的這一年多,月牙兒經常是患得患失,在他沒給自己承諾之前,她還不確定兩人的關係,這次連印章都蓋上了。嘿嘿,月牙兒心裏偷笑,她終於圓了小時候的夢了。傻姑娘完全把她討厭九爺的那幾年的事給忽略了。


    「冷子夜……」月牙兒的小臉兒倚在冷子夜的肩頭上,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


    「嗯?」冷子夜疲倦的應了聲,強撐著睜開眼睛,垂眸看著懷裏的人。


    「你是不是很累啊?」月牙兒聽著他的聲音不對,掙開他的手臂,定定的看著他。


    「給我十分鍾,就睡十分鍾。」冷子夜伸手又把人拉進自己的懷裏,「我睡一會兒,就陪你。」


    月牙兒心疼的看著他,豪氣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這裏睡,舒服些。」


    「明雲朵,你趕緊給我穿件衣服!」月牙兒不拍她自己的腿,冷子夜還忘了她就穿了兩塊布,中間那還露著肚臍呢。


    「哼!」月牙兒嘟著嘴從包裏拿出件襯衫,穿在了身上,「你自己坐在那睡吧,本小姐這條秀腿不借你了。」


    冷子夜陰惻惻的上下看了一遍,伸手把她敞開的第二顆紐扣給扣上,這才坐好,閉上了眼睛。


    月牙兒見他睡了,自己翻出手機想玩會遊戲,一看沒電了。無聊的不行,最後小腦袋一歪,她躺在了冷子夜的大腿上睡了。


    冷子夜的警惕性有多高,睡覺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感覺有人靠近,剛要睜開眼睛,結果,想起月牙兒和自己坐在一起,這才沒動。


    待月牙兒躺在他腿上時,九爺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怕她掉下去。


    「九爺,你的傷沒事吧?」劉鵬聽到小嫂子發出了細微的鼾聲,才小聲的問了句。


    「我沒事,你小心點開,盡量別太顛簸。」冷子夜小心的護著月牙兒。


    「九爺,你也睡吧,到地方了,我喊你。」


    「嗯。」冷子夜閉上了眼睛,要不是受了傷,流了太多的血,他也不會這麽睏乏。


    近兩個小時的路程,終於迴到了帝都,劉鵬把車直接開進了小區。


    車剛一熄火,冷子夜便睜開了眼睛,「到了?」


    「到了。」


    「月牙兒,醒醒。」冷子夜輕拍著月牙兒的臉頰,要不是還有驚喜等著她,九爺真想讓她睡到自然醒。


    「幹嘛?」月牙兒蹙著眉,眼睛都沒睜,明顯有些不悅。


    「乖,醒醒,到家了。」冷子夜揉著她的小臉兒,輕聲哄著。


    坐在前麵的劉鵬,全身汗毛孔都豎了起來。聽慣了他家爺大嗓門吼人,這樣的語氣他真不適應。


    月牙兒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眼神還有些呆,適應了好一會,才望向窗外,一看不是別墅也不是冷爸爸的部隊大院,揉了揉眼睛,再看,「這哪啊?」


    「家。」冷子夜笑笑,這裏才是他們真正的家。


    劉鵬接收到冷子夜的眼神,忙下車打開了車門,冷子夜拉著月牙兒下了車,劉鵬把月牙兒的包和獎盃拿了下來,打算幫忙送上去。


    「把東西給我。你迴去休息。」冷子夜接過東西,看了眼獎盃,勾唇笑笑,握著月牙兒的小手進了單元門。


    「喂,冷子夜這哪啊?」月牙兒有些懵。


    「格林新苑,離你學校隻有十分鍾的路程,我說的是步行。」九爺按了電梯,門開了,他笑著把一臉狐疑的月牙兒拖了進去。


    「你在這租房子了?」月牙兒如夢初醒的問道。


    「我買的,送給你的成人生日禮物,我們家月牙兒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了。」冷子夜抬手按了22層,電梯緩緩上升,月牙兒看著上麵跳動的數字,腦子裏還在消化著冷子夜說的話。


    「我的?」月牙兒指了子自己的鼻子。


    「我們的!」冷子夜笑。


    「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嗎?不迴姐姐那,也不去爸爸那?」


    月牙兒瞬間就滿足了,說實話,冷子夜走後,她突然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就像這次,明明放了假,她卻無家可迴,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她也不會大過節的跑到c市。


    「嗯,平時就住在這裏,放假了你愛去哪邊就去哪邊。」看著她欣喜的目光,九爺覺得自己送對了禮物。


    「冷子夜你太好了!」月牙兒大叫著撲到冷子夜的懷裏,「mua,賞給你的。」


    臉頰被偷襲,九爺尷尬的指了指箱頂的攝像頭。


    月牙兒不管,就膩歪在他的懷裏,小時候,他們就這麽膩歪著,現在他們可是男女朋友了,更不會怕。


    到了22層,冷子夜輕敲了下房門,月牙兒不解的問道:「家裏有人?」


    「當然有人了,我們的大壽星迴來了!」門剛一打開,墨貝就沖了出來,一把把月牙兒抱在了懷裏,「親愛的,我都想死你了。」


    「停,這鬼話誰信……啊!」月牙兒正和墨貝親熱呢,墨寶兩手拿著噴花對準她和冷子夜就是一頓狂噴。


    「冷子夜,管管你外甥,都噴我眼睛裏了。」月牙兒吼道。


    「我看看。」冷子夜緊張的捧起月牙兒的臉,幫她清理著臉上的噴花,「睜眼睛我看看。」


    「真噴眼睛裏了?」墨寶也有些害怕了,湊過來,想看看月牙兒的眼睛。


    「啊!」這次輪到墨寶叫了,他腳上穿的是拖鞋,被小丫頭這麽一踩一碾,那叫一個酸爽。


    「沒事了,我眼睛好了。」月牙兒得逞的笑著,推開墨寶,探身進了房間。


    「哇,要不要這樣啊!」月牙兒捂著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世界。


    純白色的客廳上方飄著無數隻金黃色的五角星鋁膜氣球,落地窗上裝飾著藍色的滿天星窗簾霓虹燈,通往躍層的旋轉樓梯的扶手上,繫著粉紅色絲帶,每隔三米便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人們從藏身之處現出身形,樊樺抬手拉了下一隻鋁膜氣球上的紅繩,「唰」的一聲,一個長長的條幅落了下來:明雲朵and冷子夜生日快樂!


    月牙兒站在這夢幻般的世界裏,覺得連自己的唿吸都不真實了。她以為沒人會在意她,可看著這麽多的好朋友站在自己的麵前,幸福的淚水,瞬間滑落。


    樊家兄弟,郎家兄妹,托馬斯,月牙兒抹了把淚水,抬頭看向二樓,冷柏恆,淩韻詩,冷雨驍,即墨塵,連墨貝的爺爺和奶奶都來了,滿滿一屋子的人。


    「謝謝大家,我愛你們。」月牙兒深深的給眾人鞠了一躬。


    月牙兒的成人禮雖沒有墨貝的大場麵,卻異常的溫馨,親人和朋友都陪在她身邊,這才是月牙兒想要的。


    大家如過狂歡節一般在溫馨的小家裏肆意的玩耍著,直到半夜才散去。


    最後墨寶、墨貝、托馬斯留在了公寓。


    「反正這裏夠大,也不差我一個人,再說了,這房子裝修時,我也沒少費力。」這是寶爺賴在這的理由。


    「我和月牙兒分開快一個月了,今晚我要和她秉燭夜談。」墨貝抱著月牙兒的胳臂就是不鬆手。


    大家把目光落在了托馬斯的臉上,人家這位大爺,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上樓,推開一間客房的門就進去了。


    「你家大叔,腦子沒病吧?」月牙兒被這位三十歲的大叔的幼稚舉動,雷的外焦裏嫩。


    墨貝見月牙兒盯著自己問,眼皮抽了抽,「誰家大叔啊,你別亂說。我可不認識他。」


    「我發現個事,這人啊,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趕緊結婚吧,要不然會憋變態的。」月牙兒扶額發著感概,墨貝那小眼神對她來說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時間不早了,都去睡吧。」鬧了這麽久,冷子夜有些堅持不住,緩緩的站起身,「墨寶你來我房間下。」


    墨寶看冷子夜的臉色有些發白,急忙跟了上去。


    「我們也上去吧。」月牙兒疑惑的看著冷子夜的背影,他上樓的動作有些慢,腳步也很沉,咬了下唇瓣,拉著墨貝上了二樓。


    二樓五間臥室,其中兩個是冷子夜和月牙兒的主臥。


    月牙兒的房間,以淡粉色為主,處處透著溫馨與浪漫。月牙兒和墨貝在大床上翻滾著,兩人講著入學這一個月在學校發生的趣事,沒說一會兒,月牙兒就心煩的不行,下意識的看了好幾眼房門。


    墨貝把小腦袋探到月牙兒的眼前,「你今天怎麽了?怎麽老是走神。」


    月牙兒撓頭,「我怎麽覺的冷子夜哪出了問題了。」


    「舅舅今天玩的挺開心的呀。」墨貝不解的說道。


    「他肯定有事,你先睡,我去看看他。」月牙兒趿拉了拖鞋去了隔壁,門都沒敲,直接就走了進去。


    滿屋的血腥味!月牙兒被這血腥味嚇了一跳,見床上沒人,浴室中有人在說話。放輕了腳步,走到浴室門前。


    「你瘋了,這麽重的傷,你不住院,這不是玩命麽!」墨寶在吼,聲音很大。


    「你小點聲,別讓月牙兒聽見了。」


    「你這身上怎麽這多傷!」墨寶打開纏在冷子夜胸前的繃帶,那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疤,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幫我上藥。」冷子夜把藥瓶塞帶墨寶的手上。


    「出了這麽多血,傷口都裂了,你必須去醫院。」墨寶兩眼充血,大聲吼道。


    月牙兒的心如被銳器所傷,疼的無法唿吸,聽墨寶的聲音就知道冷子夜傷的不輕,可他卻跑到c市接自己,往返四個小時,為了讓自己開心,又和大家一起瘋到半夜……


    「砰」的一聲,浴室的房門被月牙兒一腳踢開。


    坐在椅子上的冷子夜身上隻穿了一條內褲,他背對著房門,整個背後血肉模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十處,其中一條足有六公分的傷口尤為猙獰,縫合處已經裂開,白肉外翻,周圍還滲著血跡。


    「冷子夜,你瘋了!」月牙兒哭了,他傷了,她的心比他的傷口更疼。


    身子一僵,冷子夜慢慢迴過頭,看著已經哭成淚人的小丫頭,抬手想喚她過來,「我沒事,別哭。」


    「穿衣服,我們去醫院。」月牙兒止住哭聲,拿過繃帶,一邊流著淚,一邊給他包紮著傷口。


    「去市醫院還是去空軍總院?」墨寶拿出電話,徵求著意見。


    「去市醫院,別讓淩媽媽看見冷子夜的傷口,她會心疼的。」月牙兒抽噎了下,把繃帶又繞了一圈,打好結,抓過浴袍給冷子夜披上。


    全過程,九爺一句話都沒說,他有些內疚,今天還是她的生日呢,他卻讓她流淚了,這是他的錯。


    墨寶給李子豪打了電話,看了眼光著腿,披著浴袍的某人,嘴角抽了抽,「咱就這造型出去?」


    「都傷成這樣了,還管造型!」月牙兒瞪了他一眼,低頭一看,九爺這造型是不怎麽滴,好歹也要維護下冷上校的形象,轉身出了浴室,在衣櫃裏翻出一條睡褲,又跑了迴來。


    月牙兒在冷子夜身前蹲了下來,扯著一條褲腿,說道:「抬腳,穿褲子。」


    冷子夜遲疑了一下,小時候,自己就是這樣幫她穿褲子的,現在換成她幫自己,心暖暖的,臉有些紅,但還是抬起了腳。一隻腳穿進褲筒裏,身子微晃了下,月牙兒不滿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墨寶。


    「你扶著他點,別讓他摔倒了。」


    寶爺嘴角抽了抽,冷九爺是誰,那是神,不是人,可能因為這點小傷就摔倒麽,不過,看著小姑奶奶那吃人的眼神,他要敢不扶一把,一準被罵。


    總算把褲子穿好,月牙兒拉過冷子夜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上,「扶著我能走吧?」


    冷子夜再次被她這個貼心的小動作暖到了心,滿眸笑意的點了點頭,還壞心眼的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月牙兒被他壓的身子一側歪,自己暗暗用力,硬是挺起了腰,小心避開他後背的傷口,攔著他的腰,走了出去。


    墨寶跟在身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九爺還真會裝!


    三人下樓,動靜不可能小,墨貝從房間裏探出了腦袋,托馬斯也探出了頭,墨貝看著樓下,托馬斯看著她,目光灼灼。


    墨貝被身後的目光燒的全身發燙,迴頭看向「火源」的發源地,托馬斯很淡定的收迴目光。


    「子夜受傷了,你要不要跟著去?」他問。


    「去。」墨貝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好剛才隻顧著和月牙兒聊天,沒換睡衣,這樣能節省不少時間,「看來我舅舅傷的很重。」


    墨貝說完,扭頭看向托馬斯,結果,這人,沒影了。見月牙兒已經扶著舅舅出了門,墨貝快步追了下來。


    托馬斯拿了件外套,很快也追了出來。


    幾人開了兩輛車,很快到了醫院,李子豪早早的安排好手術室,重新給冷子夜處理了下傷口。


    一小時後,冷子夜被推了出來,麵無血色的趴在移動床上,月牙兒吸了吸鼻子,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冷子夜虛弱的笑笑。


    「背上那麽多傷,又失血過多,你還說沒事?我告訴你子夜,要想給冷家留條後,你就老老實實的給我養著。」


    李子豪被氣的直接瞪了眼睛,就沒看見這麽不要命的人,他身上的傷,要是換了常人,早就死了,也就這小子命硬。


    「李叔叔,你研究的那藥不是很好用麽,給我舅舅用上吧。」墨貝看著冷子夜傷成那樣,心揪著疼。


    李子豪揮手讓護士把冷子夜送進病房,這才扭頭看著墨貝搖了搖頭,說道:「雖然那藥我研究出來了,成分和計量也是分毫不差,可是功效就是比不過索亞的好。」


    一直守在冷子夜身旁的月牙兒,腳下微微一頓,爾後,陪著他一起進了病房。


    「都迴去,這裏有護士。」冷子夜趴在上開始往外趕人。


    托馬斯沒說話,把一直放在臂彎上的外套披在了墨貝的身上,他們四個的感情,他比誰都清楚,一個出了事,那三個肯定不會離開的。所以,他臨出門的時候特意拿了件衣服,就是怕墨貝著涼。


    墨貝紅著小臉,伸手想拿下他的衣服,他都給自己披好幾次了,怎麽這會又來這套!


    托馬斯一個虛聲製止了她的動作。


    墨寶伸著大長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的互動,沒好氣的白了眼。


    月牙兒全當沒聽見冷子夜說話,走到墨寶的跟前,踢了下他的鞋子,「去李子豪那要幾盒他研製的藥膏,再給我要個一次性針管。」


    「你自己沒長腿?」墨寶也不知是因為冷子夜的傷,還是因為其他別的原因,反正這會正鬧心呢,誰惹他,咬誰。


    「墨寶!」冷子夜不悅的警告了他一眼。


    墨寶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醫院是你們家的,你不去難道讓我去?」月牙兒瞪著大眼珠子橫他。


    「行,行!我去。」墨寶舉著雙手晃了出去,不一會又晃了迴來,把十幾盒藥和一隻針管塞到了月牙兒的手裏,態度相當的惡劣。


    月牙兒沒功夫和他計較,拿著藥就進了隔壁的套房。擰開了藥蓋,撕開針管上的包裝,拔下針頭,對著自己的食指就紮了下去。


    月牙兒把血一滴滴的擠到了藥盒裏,這個秘密,她是在漢克給自己留下的那本古書上看的,索亞的傷藥,要有藥引子的,這個藥引子就是索亞正宗皇室人的鮮血。


    墨貝幾次想進去看看月牙兒在幹什麽,都被哥哥按了迴去。見月牙兒出來了,墨貝不滿的嚷嚷著:「你怎麽進去那麽久啊?」


    「我研究下這藥為什麽沒索亞的傷藥好用。」


    「研究出來了?」墨貝一臉的期待。


    「這個要試試看。」月牙兒把藥放在床頭櫃上,半蹲在冷子夜的身前,歪著小腦袋笑眯眯的看著他,「冷子夜,還得折騰你一下,沒問題吧?」


    看她俏皮的樣子,冷子夜抬手想摸摸她,卻因這個動作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疼的一陣眩暈,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


    「沒問題。」九爺把臉埋在枕頭裏,這臉可丟大了。本來想陪她開開心心的過個生日,可事與願違的大半夜把人都折騰到醫院來了。


    月牙兒見他同意了,拿過剪刀,把繃帶剪開,用棉簽把藥膏小心翼翼的塗在他的傷口上。


    還別說,藥塗上不到半小時,冷子夜就沒那麽疼了,趴在床上還睡著了,他睡了,月牙兒便把墨寶他們趕走,自己一個人守在醫院裏,人走了,月牙兒才坐在沙發上,把頭深埋在膝間,默默的流著淚。


    她是心疼的落了淚,那會給他上藥,其實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她覺得自己不懂事,他都傷成這樣了,她竟然一點沒發現,她好像還用拳頭打過他的後背。


    自己生自己的氣,還不解恨的用力抓了兩把頭髮,突然聽到床上有動靜,把頭從膝蓋上移開,紅著雙眼看著已經坐起了的某人,當時就愣住了。「你怎麽起來了?」


    「上了藥我好多了。」九爺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月牙兒一步步的蹭了過去,小腦袋耷拉著,肩頭哭的一抖一抖的。


    「怎麽哭了?」冷子夜有些慌,一把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裏,抬手幫她擦著淚,不擦還好,這一擦,淚水反倒越流越多。


    「我疼。」月牙兒抽噎著。


    「哪疼了?」九爺更加慌了,上下打量著懷裏的人。


    「心疼。」月牙兒猛的抬起頭,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冷子夜,以後你能不能不受傷啊?我心疼,真的好疼。」


    「乖,別哭了。」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才哭的,九爺這心頓時被填的滿滿的,大手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哄她的那樣,輕聲細語的,「以後再出任務,我盡量小心點。」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小心!」月牙兒抹了把淚水,定定的看著他,「你知道麽。雖然大家都對我很好,可在我心裏,你才是我最親的人。你走這一年多,連個電話都有,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冷子夜心疼的看著哭成淚人的小丫頭。想幫她擦淚,卻被小丫頭一巴掌拍開。


    「乖,是我錯了。」


    「本來就是你錯了。」月牙兒見他內疚的低下頭,自己反倒不好意了,「那個,看上你受傷的份上,我原諒你了。可是,你究竟幹什麽去了?把自己弄成這樣。」


    「……」有些事他無法和她說,隻能沉默。


    「不能說?那就算了,反正你以後不能再受傷了,再受傷,我就不要你了。」


    「我們可都印章了,你不能反悔的!」九爺立馬黑了臉,膽子不小,還敢說不要自己。


    「嘿嘿……」月牙兒看著他傻笑了好一會兒。


    「幹嘛笑的這麽傻?」冷子夜捏下她的挺翹的小鼻子,問道。


    「那個,那個……其實吧,我小時候特想嫁給你,可我上中學那會特討厭你。我那會就想著,要是有男生給我寫情書,我立馬就答應他,然後就跟他私奔,再也不用忍受你的壞脾氣了。」


    「你還有過這想法!」九爺那臉黑的就跟烏雲似的。


    「對呀。」月牙兒撇了撇小嘴,喟嘆了一聲,「可是吧,就沒人給我寫過一封信。冷子夜,我是不是很醜啊?為什麽就沒有男生追我呢?」


    「是挺醜的。」九爺低笑,突然想起了那個消失了好久的阮鴻朗,他琢磨著,等下次看見他,是不是該給他點好臉色,畢竟他幫著自己驅趕了那麽多年的「蒼蠅」。


    遠在s市的阮鴻朗,在黑暗中執著的撥打著相同的一個號碼,那個討厭的女聲,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阿嚏」鼻子一癢,阮鴻朗打了個噴嚏,朗爺突然間就爆發了,把手機直接摔了出去。


    「彪叔,喊上兄弟們,跟我去砸場子。」


    s市註定有些人要成為朗爺暴怒下的犧牲品,第二天的各大報紙頭條,都刊登了某某地下賭莊、某某夜總會被砸的消息。


    s市那麵血雨腥風,病房裏卻一室的溫馨。


    因為冷子夜說自己醜,月牙兒作勢要掐他的脖子,可一想到他還是病人,忙收迴了手,軟磨硬泡的逼著九爺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大美女後,才心滿意足的扶他趴迴病床,自己搬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陪著。


    兩人都睡不著,就頭挨著頭,說著悄悄話。


    「我就說我漂亮吧,要不然你幹嘛要做我男朋友。嗬嗬,我撿到寶了,你說,那些暗戀你的姑娘們,要知道你是我的了,她們的心會不會碎了一地?」


    「管她們幹嘛。」冷子夜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九爺想說,其實撿到寶的是他。可高高在上的九爺能說出這樣降低身份的話麽,當然不能,於是,話到了九爺的嘴裏就改成了這樣的一個版本。


    「我事先申明一下,我做你男朋友那可不是因為你長的漂亮,我是看你那麽急迫的想找人嫁了,卻又沒人肯娶你,我是勉為其難的犧牲下自己。」


    「你!煞風景!」月牙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誒,不管了,反正這麽帥的男人今後是我的了,我管那麽多幹嘛。我發現我也挺壞的,你說,我怎麽就不給那些羨慕嫉妒恨的姑娘們留條活路呢。」


    姑娘心裏那叫一個美,越看床上的人越喜歡,這麽帥的一個男人,是她的了。


    「你給她們留活路,就等於堵了自己的後路,所以啊,為了捍衛你的愛情,你得時刻的把握住我,好好的愛我。」九爺在心裏把自己好一頓鄙視,這話絕不是他說出來!


    月牙兒緊鎖著眉頭,好久也沒有出聲,就在九爺以為她要發飆時,小姑奶奶才豪氣萬丈的拍著小胸脯,說道:「放心吧,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你從我手中搶走!」


    月牙姑娘這一嘚瑟,那被針刺過的手指,剛好拍在紐扣上,「啊!」


    喊完這聲,月牙兒忙捂住了嘴。如她所料,冷子夜蹭的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麽好好的就疼了?」


    「沒事……」


    「這也叫沒事!什麽時候被紮的,都腫了!」冷子夜看著她紅腫的手指,心疼的吼道。


    「那個……」月牙兒就怕他這麽和自己吼,慌忙解釋了下這手指是怎麽腫的,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這藥膏我不用了!」冷子夜知道這藥膏是用她的血做的藥引,氣的伸手就要打翻。


    月牙兒一看就急了,忙把藥膏護在懷裏,「你幹嘛呀!你要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嗚嗚……我要離家出走。冷子夜,我不要你,你還像以前那樣欺負我。」


    被她這麽一鬧,九爺當時就沒了脾氣,把人拉進自己的懷裏,內疚的不行。月牙兒怕他還摔藥,被他從身後抱著,兩隻小手也沒閑著,把幾瓶藥膏都塞進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死死的捂住。


    「月牙兒。」冷子夜內疚的喊著她的名字,見她那麽死命的護著藥膏,他還能說什麽,她也是為了自己好,「以後別做這傻事了,多疼。」他求她!


    「我還不是想讓你早點好,別人想要,我都不給,還有,你別和李子豪說,我沒那麽多血給他,再說我也怕疼。」


    九爺沒了脾氣,月牙兒也不怕了,巴拉巴拉的自己說個痛快,「冷子夜,你下次要是再和我發脾氣,我就真的離家出走了。」


    「你除了這個還能幹點別的嗎?」冷子夜被她幼稚的話氣笑了。


    「不會!」月牙兒梗著脖子,說道。


    「行了,別生氣了。」冷子夜笑著把她的身子搬過來,捧著小臉兒,讓她看著自己,「謝謝你月牙兒,我剛才說那些話是心疼你,絕沒有惡意。」


    「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聽的我就能原諒你。」月牙兒不給麵子的不看他。


    「上床陪我睡會。」冷子夜把她的小臉兒扶正,「你看看你,這才一夜沒睡,這小臉兒都抽抽成老太婆了。」


    「啊!真的?!」


    冷子夜不厚道的點了點頭。


    「那我去隔壁睡,要不然我睡沙發,你的床我是不能上的,我怕我睡覺不老實會碰到你的傷口。」


    「傷口不怎麽疼了,我側身睡,你碰不到的。」好懷念抱著她睡覺的感覺,九爺不等月牙兒說話,雙臂一用力就把人抱了上來。


    月牙兒不敢動,就怕碰到他的傷口,忙配合著甩掉了鞋子,「你這樣用力,小心傷口。」


    「抱你還是沒問題的。」冷子夜笑著,把人放在床上,月牙兒忙坐起來,讓他先躺下,幫他蓋好被子,自己才重新躺下。


    剛躺下那會,月牙兒還擔心自己會碰到冷子夜的傷口,強迫自己不要睡,還盡量的把身子往床邊上挪,可不一會,整個人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靠近這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瞌睡蟲便爬上了腦袋。月牙兒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九爺終於如願以償的抱到了月牙兒,雖然背上的傷口還有些疼,但懷裏抱著他心愛的人,這一覺睡的是異常的踏實。


    次日,莫旭堯匆忙趕到醫院時,推開病房的房門就看見這樣的一幕。


    並不是很寬大的病床上,冷子夜抱著月牙兒睡的正香。


    莫旭堯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動了下,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對於一個一直行走在生死邊緣上的人,哪怕是最輕微的聲音,他也能感應的到,冷子夜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滿眸的柔情看了眼睡在自己懷中的小人兒後,才扭頭看向門口,用口型說了句,「你去隔壁等我。」


    莫旭堯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月牙兒,放輕了腳步,進了另一個房間。


    冷子夜小心翼翼的抽出被月牙兒枕著的胳臂,月牙兒有些不滿的嘟起了小嘴,冷子夜忙躺迴去,大掌一下下的拍著她的脊背,直到她睡踏實了,才抓起睡衣下了床。


    莫旭堯見他下了床,才從門縫處移開,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還真不知道,他們家小九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麵,不過,他和這丫頭到底怎麽迴事啊?他知道他們倆的感情好,可小丫頭現在可不是小孩子了。


    「這麽早就過來了,有事?」冷子夜進門便問。


    「看看你還活沒活著。」莫旭堯沒好氣的看著他纏滿繃帶的上身。


    「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九爺很不給麵子的冷哼著,隨手關好房門,他怕他這位大表哥的大嗓門把月牙兒吵醒了。


    「是很失望!」莫旭堯前一刻的擔心,在看到他還有底氣和自己抬槓時,終於消失殆盡,抬手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開了,「你說你多大的膽子,自己一個人跑去炸了整個海島,你這是迴來了,要是你迴不來,我怎麽和家裏人交待!」


    「我耗不起,帶著一百名兄弟做了一年的海盜,下次再有這種好差事,你自己去。」眼看著月牙兒就要過十八歲生日了,九爺當然耗不起,但這話,他決不能和莫旭堯說。


    冷子夜挑釁的看了眼莫旭堯,穿上了衣服。背上的傷口,已經由疼變成了癢,他知道這是藥膏起了作用,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想到月牙兒用自己的血給自己做藥引,狹長的眸子現出了些許的暖色。


    莫旭堯以為自己眼花,盯著冷子夜看了半天,這小子不會是精神分裂了吧?前一刻還囂張的很,這會兒就含情脈脈了?


    冷子夜嫌棄的推開了眼看著就要貼在自己臉上的莫旭堯。


    「你小子,有你這樣對上級的嗎?」莫旭堯端出了長官的氣勢,「迴了基地兩句話都沒和我說上,轉身就跑。我好心來看你,你還跟我陰陽怪氣的。」


    「我不是把沐劍晨留給你了麽,他沒跟你匯報?」冷子夜不解的看著莫旭堯。


    「他要是沒跟我匯報,我能知道你還是個了不起的孤膽英雄嘛!我跟你說,你病好後,立馬給我寫檢討,你帶走的那一百名兄弟,對你意見老大了,說你不顧他人的勸阻,獨斷專行,一個人偷偷的就上了島,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我一個人上去,保全了一百名兄弟的性命,就算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會這樣做的。」冷子夜直接打斷了莫旭堯的話。


    「你是最高執行官,你要是出事了,你的下屬怎麽辦?你不應該是這麽衝動的人。」


    「我上島前,已經下命令讓沐劍晨接替我的位置了,我就是再渾,也不會不考慮兄弟的。我們在海上漂了一年,沒有身份沒有國籍,嗬,你知道那種心情嗎?無根!我隻希望,帶著兄弟們早日完成任務,早日迴國,隻有雙腳踩在國土上,心才會踏實。」


    「子夜。」莫旭堯被冷子夜說的有些動容,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頭,「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你們走了這一年多,我也沒比你們好過多少,我就怕你們真的迴不來了,我無法向你們的雙親交待。」


    「叛逃的人員全數擊斃,一直被他們操控的海上航線也被我軍全數摧毀,他們位於r國的老巢也被炸上了天,一百人我怎麽帶走的就怎麽帶迴來了,雖然都受過不同程度的傷,但我們都活著迴到了祖國。你可以放心了。」


    「謝謝。」雖然穿著便裝,但莫旭堯還是給冷子夜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是代表祖國說的這聲謝謝。


    這次的任務主要是處理幾年前遺留下來的問題,當年1號和2號被判處死刑後,他們的一些被牽連的部下部分潛逃海上,慢慢的就形成了規模,藉助r國的庇護,在海上長年走私,給z國造成了很大損失。


    近年來,z國的海警和海軍沒少在他們的身上吃虧,死傷無數,這才有了這次的行動。礙於潛逃人員的老巢位於r國海域,活動區域涉及到公海,為了避免引起國際糾紛,死神特戰隊員無法用真實的身份執行此時行動,一百零一人拋棄的自己的身份,化身成了海盜,一年時間終於把這夥人全數殲滅。


    一百零一人出色的完成了任務,並全數歸來,莫旭堯怎能不感謝他,剛才說弟兄們對冷子夜有意見,那是他在氣冷子夜。在兄弟們的眼裏,冷子夜就是他們的神!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危機,在冷子夜的帶領下都能逢兇化吉。


    冷子夜也高高舉起右手,迴了一個軍禮,「檢討我會寫的,我唯一的請求就是給兄弟們放個假,讓他們迴家看看,這一年他們過得太苦了。」


    「檢討你必須寫,不是寫給我,而是寫給你父母的,你這麽蠻幹,根本就沒考慮到他們的感受。他們就你這一個兒子!」


    「我知道,以後我一定不會這麽魯莽了。」他今後不是一個人,他不僅有父母還有月牙兒,那才是他心底最柔軟的牽掛。


    「你過來。」莫旭堯走到窗前,揮了揮手,示意冷子夜過來。


    冷子夜狐疑的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下去。


    醫院的廣場上黑壓壓的站了一片,定眼一眼,是和自己浴血奮戰的兄弟們,冷子夜忙推來窗戶,探出半個身子,沐劍晨看見了冷子夜,高喊了一聲:「敬禮!」


    「唰」的一聲,一百人整齊的舉起了右手。


    九爺微蹙下眉頭,他住的是三樓,就這貨的大嗓門,月牙兒非醒不可。心裏有些不滿,可還是站直身子,迴禮。


    晨光打在他經過能工巧匠雕刻的英俊的臉龐上,讓樓下的兄弟們看著有些恍惚,這是他們心中的戰神,一個神話般的人物。


    「他們一會就迴家探親了,說是臨走前來看看你,要不然迴家也不安心。」莫旭堯解釋道。


    冷子夜有些動容,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衝著樓下揮了揮手,「向後轉,跑步走!」一聲令下,一百人整齊劃一的背對著冷子夜,跑出了醫院的大門。


    整個醫院都轟動了,各個病房的窗口都探出了腦袋,被這震撼人心的一幕所吸引。


    「他們半個月的探親假,你怎麽樣?半個月傷能好嗎?」莫旭堯看著站的筆直的冷子夜問道。


    「不好說,看心情。」心情好,九爺也開起了玩笑。


    「不管你好不好,反正半個月後,元首要親自接見你們。」莫旭堯在房間裏踱了幾步:「我一會迴去,給你安排一個人過來,照顧你幾天。」


    「不用派人過來,還有我受傷的事別和冷司令說。」


    「你讓基地的醫生過來一個,你自己怎麽行!你爸那,還用我說?我估計一會他們就得到。」


    冷子夜挑眉,這醫院是姐夫開的,父親那好像是瞞不住了,來就來吧,反正他很快就會好了。


    「月牙兒會照顧我的,你趕緊迴去吧,別給我安排人,我嫌麻煩。」


    「就那小丫頭,她能照顧你?」


    冷子夜不滿的看著莫旭堯,把莫旭堯的下話硬生生的憋了迴去。


    「你很閑?」基地那麽多事不處理,大清早的來擾人清夢!


    「知道你煩我,行,我馬上走。」莫旭堯轉身想走,可又不放心的停下了腳步,「子夜,別怪我多嘴,月牙兒是大姑娘了,就你倆那睡法,這多虧了我沒讓人跟我上來,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了,你讓人家怎麽想?」


    「看來你真的很閑。」冷子夜眼皮都沒抬,冷哼道。


    「行,我不說了。」被人嫌棄了,莫旭堯氣的拉開房門,見月牙兒還躺在床上,又折了迴來,「索亞昨天亂成一鍋粥了。」


    冷子夜抬眸看著莫旭堯,索亞畢竟是月牙兒的祖國,隻要關係到月牙兒的事,他都很在意。


    「寶藏沒打開,不過還多虧了沒打開,這要是打開了,也得被人搶走,就昨天一天,索亞國一下子冒出了不下二十個來自各國的武裝部隊。寶藏沒打開,沒東西可搶,現在他們把索亞做為了主戰場,正在那火拚呢。」


    「寶藏沒打開?」冷子夜凝視著莫旭堯。


    「聽說,最後一道門是要用索亞公主的血才能打開的,但sun公主去了,門依舊沒有打開。」


    冷子夜沉默了,索亞公主不止sun一個,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真的很不好。他怕有人打月牙兒的主意。


    莫旭堯把要說的話說完,便離開了醫院,來之前他擔心冷子夜的傷勢,不過看他精神頭很足,這心也就放下來,迴去時,腳步明顯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送走莫旭堯,冷子夜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看著月牙兒那不時忽閃的扇貝似的睫毛,輕笑道:「人都走了,你還裝睡?」


    床上的小人兒眼皮下的眼球快速的轉動著,唇角也高高的翹起,可就是不肯睜眼睛。


    「要王子吻了才會醒嗎?」冷子夜說著,唇已經落在了月牙兒微嘟的小嘴上。


    月牙兒猛的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著眼前被放大了幾倍的俊臉。


    冷子夜隻是輕輕一吻,便移開了唇,這個時間,他可不敢在造次,免的又讓人家抓個正著。


    「起床。」


    「你好點沒?」


    兩人同時出聲,後又相視一笑。


    「冷子夜,我還沒適應你女朋友這個角色怎麽辦?」月牙兒坐起來,勾著他的脖子很認真的問。


    「必須快速適應,這是命令!」九爺板著臉,就如同給下屬下命令一樣,他等今天可是等了好久了,她竟然還沒進入狀況。


    「好吧。」月牙兒嘟嘴,懶洋洋的下了床,「你傷口還疼嗎?」


    「不疼開始癢了。」冷子夜小心的看著她的表情,他敢說,她已經醒了好久了,他和莫旭堯說的話,她應該聽到了,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月牙兒麵上一喜,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我去給你打水洗臉,一會兒再給你上次藥。」


    「月牙兒。」冷子夜拉住就要走開的月牙兒,有些話不問,他心裏不踏實,「大表哥說的,你怎麽想?」


    「我是z國人。」月牙兒笑笑,掙開他的手,進了衛生間。不是她心狠,她是一個已經「死去」的索亞公主,所以,索亞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冷子夜愣了下,擰巴的眉毛才舒展開,有她這句話,他就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麽做了。


    格林新苑公寓


    墨貝剛從臥室裏走出來,高大的托馬斯就如一座冰山移了過來。


    墨貝直接忽視,側身想從他身邊擠過去。


    「我送你去醫院。」托馬斯拉住了墨貝的胳臂。


    墨貝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自己胳臂上的那隻大手上,「鬆開!」


    「即墨冰凝,你究竟要我怎麽做,才能正眼看我一下。」托馬斯不但沒放手,反而把另一隻手搭在了墨貝的肩上。


    「拿開你的髒……唔……」墨貝傻了,這個人大清早上發什麽瘋,他竟然親自己!


    托馬斯不管不顧的在墨貝的小嘴裏肆意的吸取著她的清甜,原來,吻自己心愛的女孩,是這種蝕骨的滋味。托馬斯有些癡迷的不願離開。


    當他的舌頭再次伸進來時,墨貝急了,一口咬了下去。


    「嗯。」托馬斯吃痛的移開自己的唇。


    「髒!」墨貝拚命的用手背擦著自己的嘴,小臉兒已經紅成了桃子尖,她恨自己剛才還有些享受這個吻,甚至到現在還心悸不已。


    「你!」托馬斯有暴怒的前兆,看著墨貝眼睛紅紅的,壓住心中的怒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沒親過別的女人,你是第一個,我也沒碰過任何女人,那個女人胡說八道你也信?」


    托馬斯有些失控,暴躁的踱了幾步,猛的在墨貝跟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以前我不跟你解釋,那是因為你小,現在你已經十八歲了,有些話我必須說出來,你不能因為一個瘋女人的話,就天天的喊我髒。我和那個女人一共就拉過兩次手,一次在機場,你看見過,一次在狼崽的訂婚宴上,你也看見過。」


    墨貝不敢抬頭看他,她就覺得托馬斯今天是瘋了,以前他每個月賴在自己家裏住上幾天,他可是一直都很守規矩的。


    去s市上學的這一個月,每個周末,他都會奉他父母的命令去學校接自己去他家,她不好駁戀兒阿姨和溫叔叔的麵子,都會去住一天,那時的他也是很規矩的。


    可今天,他親了自己,還說了這麽多的廢話……


    「墨貝,我喜歡你,可我們之間差了十二歲,你也看見了你爸爸對我的態度。他因為我媽媽和你媽媽當年的一句戲言,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防著我。」


    墨貝麵無表情的不接話,托馬斯也不在乎,接著說道:「我想你等長大,我把自己流放到f國,在那裏,我和子夜、墨寶時常見麵,隻有這樣,我才能在他們的口中得到關於你的消息。哪怕就一點點,我都很滿足,可在我迴國不久前,你爸爸去了f國,他對我旁敲側擊,讓我死了娶你的這個念頭,還把他生意夥伴的女兒,也就是安易介紹給我認識。」


    墨貝聽的有些玄幻,是老爸把安易介紹給托馬斯的!


    「安易追了我四年,我一直沒同意,那天,我徹底被你爸打敗了,我接受了他的安排,反正娶不到自己想娶的女人,娶誰都一樣。」


    托馬斯痛苦的閉上眼睛,許久才緩過這口氣,「可在機場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輸了,我忘不了你,我故意在你眼前秀恩愛,想看看你的想法。你的表現,給了我自信,於是,我又把她帶到郎家,我就是想讓你明白你內心的真實想法,那晚,我聽見你說的話。墨貝,你知道嗎?我幸福的險些傻掉。」


    「試探我很好玩?看兩個女人為你大打出手很開心?」墨貝終於開了口,語氣冷的讓托馬斯如掉進了萬年的寒潭。


    「墨貝,我不髒,你相信我好嗎?」


    托馬斯伸手,想抓住墨貝,他相信墨貝是愛自己的,她隻是嫌自己髒了,可自己真的不髒!他的心是她的,身體也將是她的。


    猶記得那年他十八歲,她才那麽一點點大,因為知道他將來會是她的老公,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也就是在那一刻,少年的心裏就種下了一顆情種。他覺得,隻有他才是最適合守護她一生。


    墨貝靈巧的躲開了他的手,托馬斯說的這些讓她很感動,她知道他心裏裝著自己,真是很滿足。可他不用別的方式表達出來,卻帶一個女人迴來試探自己,就憑這一點,她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原諒他。


    「哥!即墨懿軒!」墨貝怕托馬斯再做出什麽讓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大聲的喊著救兵。


    「墨寶一早就出去了,南山工地出了點事,他過去處理下。」托馬斯頹敗的收迴了手,「我在粥麵吧訂了早餐,是拿去醫院和他們一起吃,還是先吃完再給他們送過去?」


    墨貝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家裏沒人了,所以他才敢說這些。不過家裏沒人貌似自己很危險,還是跑為上策。


    「當然去醫院吃了。」墨貝說完就往樓下跑。


    托馬斯無奈的跟著她下了樓,墨貝站在玄關處換鞋,眼睛一直瞟著他,「你很閑嗎?」聽聽這語氣,跟她那可耐的舅舅多像,嫌棄,赤果果的嫌棄。


    「溫家主說,停了我所有的工作。他還說,我要是不把他兒媳婦帶迴家,我也別想再進家門,墨貝,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溫大爺今兒早上就沒打算要他這張老臉。反正在自己老婆的麵前,說什麽都不丟人。


    墨貝撇嘴,穿好鞋子推門就走了出去。


    托馬斯也快速穿上鞋子,跟著跑了出去。


    「鎖門!」墨貝見他門都不關就追了出來,狠狠的橫了他一眼。


    溫爺啥時幹過這活,他出出進進,身邊都跟著人,哪還用他鎖門。這是嫌那群人礙眼,他來帝都才沒帶著。聽墨貝吩咐,忙又跑迴去,鎖好了門,才和墨貝一起坐進了電梯。


    兩人買了粥,直奔醫院,墨貝一路上也沒說一句話,可溫爺不在乎,反正她去哪他就跟到哪,先拿下老婆,還怕收拾不了未來嶽父。


    本來挺寬敞的vip病房,一下子被人擠滿了,冷柏恆夫妻,即墨塵、冷雨驍,墨貝、托馬斯,還有冷子夜的兩個舅舅一個姨媽。


    即墨塵見托馬斯和女兒一起進了病房,直接掉了臉子,冷雨驍暗中掐了他好幾把,即墨塵才勉強壓住火。


    看著滿桌子大家帶來的食物,月牙兒犯愁了,「你想吃什麽?」


    「舅舅吃這個吧。」墨貝笑眯眯的把粥遞到舅舅麵前。


    「你們倆也沒吃吧?」月牙兒替冷子夜接過食盒,見墨貝點頭,俏皮的吐了下小舌頭,「一會一起吃。」


    「大家都忙,我也沒什麽事,都迴去吧。」被大家關心是好事,可人多了,冷子夜有些不適應,再說,家裏的人,一個比一個忙。九爺這次逐客令下的比較溫和。


    「是呀,都迴去吧,我照顧子夜就行。」淩韻詩看了眼眉頭皺的老高的兒子,迴頭給大家陪著笑臉。


    冷柏恆的臉上難得掛上了笑容,這小子,是他兒子,立了這麽大一個功,看他現在也不是傷的很重的樣子,老冷司令也招唿著大家早點撤,早上他還有個會要開呢。


    送走了客人,冷雨驍心疼弟弟,把坐在沙發上的冷子夜硬拉到了病床上,非要看看他的傷口才安心。


    冷子夜無奈的趴在床上,李子豪帶著護士來給他換藥,等繃帶拿掉後,大家都微微一愣,冷子夜背上的傷口是很猙獰,可現在已經全部結痂,就算是皮膚再和,也不可能癒合的這麽快。


    「用了那藥膏?」李子豪狐疑的問。


    「嗯嗯,李醫生你的藥可神了。」月牙兒搓著小手站在一旁幹笑。


    淩韻詩看著兒子身上的傷,眼淚霹靂巴拉的掉,冷雨驍也心疼的不行,這得疼成什麽樣呀,虧了他昨晚還強撐到半夜。


    「把藥給我一盒,我給子夜上藥。」李子豪有些不信,這藥他試過多次,功效可沒這麽好。


    月牙兒從抽屜裏拿出一盒藥膏遞給他,轉身去看桌子上放的食物,「水晶包、煎餃、銀耳粥、豆漿、雞湯,冷子夜你要吃哪個?」


    「隨便。」因為小丫頭不親自給自己上藥,九爺心裏有些不爽。


    「墨貝你讓你家大叔去買碗隨便迴來,你舅舅想吃。」月牙兒晃著小腦袋看著墨貝,小樣,嘴唇腫成那樣,別告訴她,那是蚊子咬的。


    「噗。」


    「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被她逗得笑出了聲,冷子夜把頭埋在枕頭裏,要是屋子沒人,他一準起來打她一頓,小沒良心的,不管自己就算了,還拿自己開玩笑。


    墨貝偷看了眼黑著臉的老爸,沒敢吱聲。


    托馬斯倒很隨意,看了眼冷子夜背上的傷,「隨便那東西,等你好了讓月牙兒給你親自做,今天就將就喝點粥吧。」


    舌頭被墨貝咬破了,溫爺說話的聲音有些怪。月牙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瞭然的笑笑。


    李子豪給冷子夜包紮好,順手把那藥膏揣進口袋裏,想走。


    「李醫生我要出院。」冷子夜坐了起來。


    李子豪微微一愣,最後還是點了頭,以他恢復的情況,出院完全沒問題。


    「子夜,你要出院,就跟媽迴家吧?」淩韻詩小心的問著兒子,對兒子,她一直愧疚,從小就沒陪著他,這病了,她理應照顧的。


    「淩姨,讓子夜迴別墅吧,家裏有傭人,照顧起來也方便。」弟弟是自己帶大的,冷雨驍不捨得他離開。


    「你公公婆婆都迴來了,不好吧?」林韻詩為難的看了眼冷雨驍。


    「我迴格林新苑,那裏安靜。」冷子夜下了床,往桌邊一坐,用眼神使喚著月牙兒,他要喝粥。


    月牙兒忙拿起碗,給他盛了一碗,用小勺子一點點的攪拌著,想讓它涼的快些,「墨貝,托馬斯吃飯了。」見兩人過來,她才試了下粥的溫度,覺得不燙才遞到九爺的麵前。


    「能自己吃嗎?」小手撐著桌子,小臉都快貼到冷子夜的臉上了,月牙兒笑眯眯的問。


    「不能!」九爺今天就打算使喚她了。


    「嘿嘿,我餵你吃,小時候你餵我,你老了,我伺候你。」月牙兒歡快的拿起碗,拿著小勺餵了他一口。


    九爺被她這一句話差點氣成內傷,什麽叫你老了,我伺候你。他有那麽老嘛!


    淩韻詩笑笑,「你要去那住也行,媽跟你一起去,也好照顧你。」


    「我一會給家裏打個電話,讓麗莎過去幫幾天忙。」


    弟弟已經做出了決定,冷雨驍也知道他那脾氣,沒人能讓改變他的決定。雖然知道他的脾氣,不過這心裏多少有些難受,他這是大了,要離開自己了。


    「行。」九爺看姐姐臉色不是很好,一口答應了下來。


    「墨貝,你跟爸爸去公司還是跟你媽媽去訓練營?」即墨塵看閨女吃的差不多了,問了句。


    「我去舅舅那,幫小外婆和月牙兒照顧舅舅。」墨貝想都沒想便迴了話。


    「托馬斯你呢?」即墨塵壓根沒用正眼看托馬斯。


    「我把子夜送迴去,然後我去酒店。」托馬斯客氣的迴著話。


    即墨塵在老婆的眼神警告下,再也沒敢說話。冷雨驍看了眼弟弟又看了眼閨女,「子夜,我晚上去看你。」


    「別來迴跑了,我沒事,等我好了迴別墅去看你。」


    冷子夜說話的功夫,月牙兒偷吃了一小勺粥,見冷子夜迴頭看自己,眯著月牙眼就笑了,舀了一勺粥送到了他的嘴裏。


    九爺麵不改色的吃了下去,「下一勺你的。」


    「ok,謝九爺體諒奴婢。」


    冷雨驍無奈的笑笑,和即墨塵離開了醫院,一上車,就趴在即墨塵的懷裏哭了起來。


    即墨塵被老婆嚇了一跳,忙抱緊她,「這是怎麽了?」


    「他們都大了,一個個都不要我們了。」冷雨驍哭的異常的傷心,「子夜要走,就連墨貝迴來了也不陪我們。」


    「他們想走就讓他們走,有老公陪著你呢,老公陪你一輩子,不哭了哈。」即墨塵耐心的哄著,他有點懷疑老婆這是不是要更年期了,怎麽這麽多愁善感了。


    「墨寶都二十七了,也不見他帶女朋友迴來,你趕緊幫他張羅下,給他娶個媳婦,我要抱孫子。」冷雨驍掙開即墨塵的懷抱,冷著臉說道。


    即墨塵笑笑,老婆這思維跳躍的太快,「好,你看好哪家的千金了,我馬上就去辦。」


    「郎家那兩丫頭就不錯。」


    即墨塵有些為難的說道:「可軒訂婚了,是hk鑽石大亨的兒子,雨軒倒沒聽說有婆家,這孩子都讀完博士後了,年紀是不是大了點啊?」


    「她比墨寶還小了好幾個月呢。」冷雨驍想著那丫頭,心裏喜歡,不依不饒的纏著即墨塵,非要他去郎家說親不可。


    即墨塵疼老婆可是出了名的,老婆發話了,他敢不從,滿口答應了下來。


    還在南山工地指揮著的墨寶,無緣無故的就打了個大噴嚏,嚇的他的助理,忙遞過一打紙巾。


    「誰特麽的沒事講爺的壞話呢!」墨寶不滿的嘟嚷了一句。


    冷雨驍愁完兒子又惦記上了弟弟,她剛一提要給冷子夜也找個好姑娘,即墨塵立馬給她打住,「子夜的婚事,你少管。前兩年,爸逼著他去相親,你看成了麽?子夜心裏早就有人了,你少操心。」


    「是誰?」冷雨驍一下子來了精神,還自作聰明的點了點頭,「難怪子夜買房子,原來他這是打算要結婚了。」


    「不知道。」即墨塵笑笑,他現在隻看出了點苗頭,沒確定的事還是不說的好。


    淩韻詩在病房裏找了一圈也沒見可收拾的東西,隻好安靜的坐在沙發裏看著他們吃飯。見兒子和月牙兒一替一口的喝著粥,淩韻詩寬慰的笑笑,難得見兒子跟人這麽親近,這孩子總這樣多好。


    「小外婆,東西要都丟掉嗎?」墨貝見大家都吃完了,他們也該迴家了,看著一桌子的食物有些犯難。


    「拿迴去吧,中午我吃,給你們做新的。」淩韻詩笑笑,起來收拾。


    托馬斯搭了把手,東西收拾好了,托馬斯和淩韻詩先拿著食物下了樓,墨貝去了院長辦公室,打算和李子豪說一聲,他們再走了。


    月牙兒和冷子夜正在病房裏等墨貝呢,門口處便傳來了敲門聲。


    月牙兒笑笑,「這墨貝什麽時候學的這麽有禮貌了!」


    「聽腳步聲不是墨貝。」冷子夜揉了下她的小腦袋,「去看看是誰。」


    「來了。」月牙兒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房門口,拉開房門,見一個女上尉軍官站在門前,手還保持敲門的姿勢。


    兩人互相打量了一眼,月牙兒很快便認出了來人,一臉的詫異問道:「你怎麽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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