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會所裏碰見秦子楊,那可是百年難得的機會,宋越可得好好把握。


    且不說合作,就說當年那事,他也想把疑問解開。


    跟前台打了聲秦子楊今晚所有消費免單的招唿,他去包廂知會陸瑾一聲。


    一推開包廂的門,差點沒被迎麵撲來的煙味給嗆死,他揮手扇了扇,趕忙去開窗戶,“咳咳咳,我說,你還真不怕哪天抽煙把自己給抽死了,真不知道你哪來這麽大的煙癮,喝點酒浪費點爺的錢不好麽。”


    不光是煙味,還有酒味,熏死個人,不知道他怎麽待下去的。


    “替你省錢還整天逼逼叨叨。”


    “可別,就這一點,您老可千萬別替我省錢。”


    他不想活,他還想多壓榨他幾年呢。


    看不中他人,看中他技術啊,活相當好,人見人誇,都走出國了。


    “人送走了?”


    宋越扯了扯領帶,往沙發上一癱,“再不送走,老子得喝歸西了。”


    娘的,現在人都這麽會玩麽,紅的白的啤的,混著不要命的喝,一晚上吐了兩三迴。


    早知道這樣,他就靠爸爸了,下次不靠是傻子。


    趴在沙發上,宋越歪頭看陸瑾,“剛我可是看到秦子楊了,他今晚所有的消費我已經交代下去讓人免了,就看你想不想知道當初他為什麽向你伸手了。”


    說完,閉上眼休息。


    不行了,老了,喝不動了。


    包廂裏靜默一片,最後隻剩下宋越的唿吸聲。


    陸瑾滅了手裏的煙,放下架在茶幾上的腳,站起身,去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在盥洗盆前不期而然碰到了秦子楊,倒是省去了不少時間。


    四目相對,陸瑾朝他點頭,算是打招唿了。


    雙手放置在水龍頭下,他淡淡開口道:“當年的事,謝了!”


    秦子楊洗完手,抽過紙擦手,然後扔進垃圾桶裏,對著鏡子慢條斯理整理領帶。


    同陸瑾擦肩而過時,才聽他道:“你該謝的人是紀安瀾,不是我!”


    如果不是紀安瀾,他今晚沒有機會站在這裏。


    水在流淌,可是陸瑾洗手的動作暫停在了那,許久未動。


    所有可能的人他都想過,唯獨沒有想過是她。


    畢竟那晚的事,她不知道,就連張小東都不知道。


    開著車停在老宅門口,陸瑾搖下車窗,在車上坐了一會,才下車敲門。


    “誰?”


    “要債的。”


    那晚送她迴家,他可以說過讓她記得給鎖錢和人工費。


    打開門,見真是陸瑾,紀安瀾莞爾一笑,請他進門。


    跟著她進門,瞥見地上攤開收拾的行李箱,陸瑾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


    給他倒了杯茶,紀安瀾繼續收拾,邊收拾邊道:“你要是明天這會來,我應該是已經在c市了,再不會c市,爺爺得親自來a市請我迴去了。”


    陸瑾握著水杯,靠在沙發背上,垂眸看蹲地上收拾東西的她。


    “為什麽不迴c市過年?”


    紀安瀾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將它放置在角落裏。


    “大概是覺得一個人挺好好的吧。”他的身上煙味濃重,還有淡淡的酒味,想著剛外麵看到的車,她轉身淡笑著對他道:“陸瑾,喝酒開車不好。”


    陸瑾眸子平靜無波對上她的,“擔心我?”


    紀安瀾點了點頭。


    擔心啊,牽腸掛肚好些年了,已經不記得過去多少個日日夜夜。


    擔心他是不是又在那個網吧睡覺。


    擔心他是不是又跟誰打架受傷了。


    他眼底微深,直起身,放下手中的杯子,“沒喝酒,宋越他們喝的。”


    酒喝壞了胃,就改成了抽煙。


    “煙也要少抽點,對肺不好。”


    “嗤,管的還真寬。”


    其實他很想說:你他媽的是我誰呀,管的可真夠寬的。


    最終還是忍住了,悠著點作。


    “走了,明早送你去車站。”


    留下紀安瀾,站在原地望著他背影發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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