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紅梅嬌豔欲滴,昨晚上的一場細雨將紅梅滋潤的更加的妖嬈奪目,空氣中帶著濕漉漉的味道。


    陸星瀾站在院中,目光落在遠處那站在梅樹下攀折枝頭,折梅花的女子身上,有片刻的失神,窈窈,當觸及到女孩的穿搭時,欣喜的麵容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不,她不是晏舒窈。


    雖然身形跟晏舒窈很像,但氣質卻截然不同,更何況,晏舒窈是走在時尚開端的寵兒,對於服裝的搭配有著自己的見解和獨到,絕對不會胡亂搭配,而眼前的人,穿搭隨意,根本沒有一絲的氣質可言。


    “看來,你玩的很開心,聶初雪。”陸星瀾邁步至她身邊,隨手折了一枝紅梅,望向她。


    聶初雪側眸,當目光觸及到陸星瀾戲謔的笑容時,也不慌,“拿錢辦事,無所謂高不高興。”


    聞言,陸星瀾嘴角勾著一絲冷嘲,將折在手中的紅梅戴在她的耳朵上,漫不經心開口,“高不高興確實沒所謂,但過於貪心,可是會致命的。”


    “陸小姐說笑了,”聶初雪淺笑,身子微微向後退了一步,欲要轉身離開,卻被陸星瀾鉗製了手臂,隨後,冷冽帶著寒霜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明人不說暗話,你將窈窈帶去哪裏了?”


    “我不明白陸小姐在說什麽,”聶初雪抬頭看她,麵色帶著淺笑,可聲線中卻帶著微微的輕顫。


    “是嗎?”陸星瀾嘴角冷笑,漆黑狹長的桃花眼泛著冰刃般的冷光,“你知道一個戲子最可悲的是什麽嗎?”


    聞言,聶初雪身影一僵,似被人說到了痛處,麵色有些蒼白,“你想要說什麽?”


    “戲子最可悲的是……在別人的角色裏,動了情,起了孽,卻獨自演著隻有她才懂得獨角戲。”她微微俯身,漫不經心的將她剛剛戴在她耳邊的紅梅枝刺入了她的血肉裏,“聶小姐,一個人要有自知之明,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裏要有個數,你說呢?”


    聶初雪痛到眼淚直流,望著眼前笑容晏晏的陸星瀾,從心裏發毛,害怕,但心中的欲望卻促使著她不屈,“我現在是晏舒窈,你哥哥的女朋友,你傷害了我,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


    這段時間,她跟陸灝相處中,漸漸被他紳士的品格,溫潤如玉的氣質所迷惑,在相處中,漸漸的喜歡上了他,而陸灝對她,也是極盡寵愛,欲予欲求的。如果能讓他喜歡她,即便是頂著這張別人的臉過一輩子她都願意。


    聞言,陸星瀾笑了,愚蠢,她都能看出來,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晏舒窈,按照她哥哥喜歡晏舒窈的程度,怎麽可能不會知道,眼前有著晏舒窈一樣容貌的人,是個假貨。


    “你真的以為他不知道?”陸星瀾嘲諷的望著她,眸底的冷漠堪比萬年冰雪,“聶小姐,你好好想想,這段時間裏他可有碰過你,可有跟你同床共枕過?”


    話語冰冷,卻一針見血,陸灝有深度潔癖,對於不喜歡的女人,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多靠近一分。


    聞言,聶初雪麵色煞白,似被人戳中了脊梁骨,眸中是深深的痛,這段時間,陸灝對她很好,處處包容她,欲予欲求,極盡寵愛,對於她的任何無理要求都一一答應,從未對她冷過臉。


    唯獨……從不碰她,即便她使進了渾身解數,都未能讓他妥協。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相信陸灝這段時間對她所有的所有都是虛情假意,偽裝的。


    “聶小姐,你知道我們即便知道你是假的,為什麽不來動你嗎?”陸星瀾望著她,麵色平靜淡漠的猶如一番冰潭。


    隻有晏舒窈平平安安的在她身邊,她沒有興趣去管她演的獨角戲,但現在晏舒窈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就容不得她在她的院子裏悠閑下去。


    聶初雪身體微僵,抬眸望她。


    “我想你是聰明人。”陸星瀾嘴角微勾,目光則似有似無的撇向她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紫琥珀水晶。是當初陸灝在一場慈善宴會上高價拍下來送給晏舒窈二十歲的生日禮物,晏舒窈從未摘下過,可現在卻在她的手上。


    聶初雪微微垂眸,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袖。


    “嗯?”聲音微沉,“還是不肯說嗎?”


    陰冷帶著殺意的氣息籠罩著她,聶初雪顫了顫身,抬眸笑了,“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我確實知道她在哪裏,但我有個條件。“


    她望著她,眸中帶著某種神采和勢在必得。


    聞言,陸星瀾睨莞了她一眼,“在哪?”


    “有人讓我轉告你,你還要在法國躲多久?這裏,不應該是你的戰場。”


    躲?


    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陸星瀾輕笑出聲,還真是新鮮詞,能這麽肆無忌憚的威脅她的人......


    “聶初雪,你的意圖,欲望我沒有興趣知道,但是...不要讓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中,你也是參與者。”話語平淡,卻充滿了殺意。從她在肯德基跟晏舒窈互換身份開始,她就覺得這個人很可疑。


    暗處,辰墨站在角落裏,望著陸星瀾遠去的步伐,無趣道:“我還以為會打起來那!”


    身側,星河踢了他一腳,“沐家守則第四條。”


    “.......是是是,”辰墨撇了撇嘴,繼續道:“不過,星河,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覺得小丫頭剛剛在看我們?”


    按理說,他們隱藏的位置是不容易暴露的,很少有人能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的,可陸星瀾剛剛離去前望著的方向.......


    星河白了他一眼,還算聰明,隨後,打開手上戴著的聯絡器,道:“皓天,查一個叫聶初雪的女人。”


    既然冷墨塵讓他們保護好陸星瀾,那麽他們就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而圍在她身邊的任何人,他們都要逐一調查清楚。


    餐桌上,三人相顧無言,陸星瀾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她不屑於對假的晏舒窈聊之一二。


    而聶初雪不說話,是因為她畏懼與陸星瀾外。更懼怕在陸灝麵前露出端倪,被他察覺一二。


    而某個剛剛站在花園路口全程看著她們拔劍弩張,心知肚明的某男人,則,及其平靜的將餃子先放於聶初雪碟子中,又夾了一個水晶包放在陸星瀾的碟子中,溫溫開腔:“怎麽都不說話,你們吵架了?”


    陸星瀾拿著湯勺的手微微一頓,抬眸望了眼坐在她對麵笑得溫雅的哥哥,暗暗翻白眼,陸灝不可能不知道現在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是假的晏舒窈,之所以那麽問,是因為她當初幫助窈窈離開了他。


    秋後算賬來了!


    這個老狐狸!


    兩人目光相對,隻一眼,陸星瀾就收迴了目光,毫無負擔的繼續吃喝,連簡單的應付都懶的做。


    相對於她的淡定,聶初雪如坐針氈,急切開口,“沒有,怎麽會。”她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眼陸星瀾,笑道:“剛剛我們在花園相談甚歡那,對吧!”


    “是嗎?”陸灝笑著看了眼身側的聶初雪,又將目光落在陸星瀾的身上,笑問道:“聊了什麽?”


    “……,”陸星瀾眉峰及不可微的抽了抽,對於陸灝這種偶爾出現的惡趣味很無語,欲要開口,放在桌上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望著屏幕上的號碼,陸星瀾表情微微一滯,隨後,拿起,轉身離開餐廳!


    陸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眉峰緊蹙的能夾死蒼蠅。


    ……


    法國機場內,沈喬熙站在飛機旁,手拿電話,溫溫開腔,“妥了。”她猶豫了下,望著入口處大步流星向她走來的男人,繼續道:“你想好了,真要那麽做?”


    電話中隻傳來女子冷淡的應答聲以及掛斷電話的聲音。


    沈喬熙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挑了挑眉,呢喃道:”果然...最毒婦人心啊!有意思。”


    “鬱先生,早上好啊!”沈喬熙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打招唿道。


    鬱霆川對於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並不敢興趣,餘光撇了眼她握在手中的電話,開口詢問:“可以走了嗎?沈醫生。”


    “當然。”對於他的態度,沈喬熙並不在意,目光望向他身後的沈澄和青岑,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隨後,率先轉身向登機口走去。


    ….


    那側,院中,陸星瀾掛斷電話後,久久未動,抬頭望著灰蒙的天空,麵上是看不真切的情緒。


    “要變天了。”陸灝抬頭望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溫溫開腔。


    “恩。”陸星瀾偏頭衝他扯了扯嘴角,隨後,一雙平靜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他,繼續道:“所以,哥哥要如何呢?”


    聞言,陸灝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她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上,她是想讓他做決定。


    是幫她還是放棄她,或者,什麽都不做,保持中立。


    陸灝歎了口氣,總歸是不一樣了,哪怕他表明過立場,將她當做真正的妹妹,也消除不了她對他人的防備心。


    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疏離和淡漠。


    陸灝伸手掐了掐她的麵頰,惡狠狠道:“臭丫頭,我是你哥哥,沒大沒小的。”


    “......,”陸星瀾一怔,隨後,扯了扯嘴角,目光望向遠處,溫溫開腔,“今年的年估計過不好了。”


    “二十幾歲的年紀就該做二十幾歲的事,小女孩子家家的,心思那麽重,不好。”陸灝目光注視著她,繼續道:“瀾瀾,陸家永遠是你的鎧甲。”


    遠處,聶初雪遠遠望著兩人的背影,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我考慮好了,我答應跟你合作,但我想要讓她們兩個人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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