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和暖,午後的塞納河畔,人來人往,陸星瀾漫無目的順著河岸閑逛著,手中拿著她剛剛在左岸買的兩杯咖啡,一杯拿著,一杯用手袋裝著,提在手裏。


    陽光灑麵,光影在她身上折射出絲絲的星光,女孩麵容姣好,眉目清雅,一身簡單的呢子紅色連衣裙將她的身形襯托的玲瓏有致,氣質絕佳,路上的行人的紛紛側目望著她,打量著她。


    或驚豔,或好奇,或讚美,或窺探。


    而她並不在意,拿著手中的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身形慵懶,步伐輕緩,目光遠望,沒有聚點。


    孤身一人,像極了因貪玩而錯入人間的仙童。


    閑逛半日,似感到疲累,走至河岸邊,慵懶的靠在了長椅上,將提在手中的咖啡隨意的放在了一旁。


    目光眺望,望著塞納河遊船的遊客,麵上毫無過多的情緒,


    好似她隻是一個閑逛到此,無所事事賞景的人。


    不時片刻,身旁的咖啡被人從紙袋上拿出,坐落在了她身邊。


    目光同她一樣,望著塞納河上遊湖的遊客,未曾言語。


    兩人靜默半響,直到那人將手中的咖啡喝至一半,身旁才是聲音溫溫傳來。“還算有良心。”


    話語溫柔,帶著三分笑意,七分揶揄。


    陸星瀾睨莞了他一眼,欲開口言語,卻被他懷裏藍白相間的貓擭住了眼球,她微微一怔,伸手拂了拂它的毛,開口,“你養的?”


    冷墨塵點頭,溫柔開口,“來,姑娘,給這個小姐姐打個招唿。”隨後,輕輕的抓著她前麵的貓爪,像她揮了揮。


    “……”陸星瀾有片刻的語塞,瞅了眼眼前一本正經的某人,似在看神經病。


    後,目光落在了貓的某一處,挑了挑眉梢,疑惑道:“叫姑娘?”


    冷墨塵點了點頭,“嗯,叫姑娘。”


    “…….,”陸星瀾無語,一隻公貓,他起名叫姑娘?也不怕公貓撓死他。


    似知道她的不解,冷墨塵將它輕輕抱起拂了拂,望著它的目光說不出的溫柔寵溺,解釋道:“之所以起名姑娘,是因為有人說它性格溫吞,傲嬌又膽小,像極了女孩子。”


    想到某丫頭將它從雨夜中救迴來,說要給它起名叫姑娘時,那臉上洋溢的笑容,是那麽的燦若星河。


    可如今,這一幕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無法觸及的傷痕。


    “我能抱抱它嗎?”陸星瀾眸中帶著隱隱的期待,目光緊鎖著他懷裏膽怯卻又帶著好奇跟她相望的藍貓。


    冷墨塵眸色閃了閃,猶豫了半響,淺笑道:“你不怕被撓的話….”他聳了聳肩,輕輕的拂了拂它的毛,而後者像是感覺到了一般,微微瑟縮了下,往他懷裏鑽了鑽。


    抬頭怯怯的望著她,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見狀,陸星瀾心底都要被軟化了,伸了伸手,想要去抱它,可見它如此防備的望著她,又深深頓住,“它認生吧!”


    冷墨塵點了點頭,以前這隻貓隻認錦丫頭,任何人靠近,都會伸著利爪撓人。


    自家表哥為了接近它,不知道被撓了多少次,才跟這個小家夥混熟帶在身邊。


    他也花了很多的時間,它才肯讓他接近,又花了很多時間,它才不會抵抗他。


    今天他為了將它帶出來,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子,蘇錦寒才同意他帶著貓出來,千叮囑萬囑咐,比他兒子都上心。


    (某寶,我肯定不是親身的!)


    陸星瀾戚戚然,有些遺憾,目光緩緩的從貓的身上移開,打消去抱它的念想,卻不曾想…..藍貓主動的跳到了她懷裏,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眸,望著她。


    而後者,陸星瀾麵露喜色,將它抱在懷裏輕拂著,愛極它。“姑娘喜歡我,對嗎?”


    “喵,”藍貓在她懷裏拱了拱,叫了一聲。


    冷墨塵見到這一幕,驚訝萬分,眸底隱隱有某種情緒浮現,卻被他不動聲色的壓製著,握著咖啡杯的手卻緊了又緊。望著她淺笑盈盈的眸中,帶著熟悉的靈動,讓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拉著她,告知她,她就是他們的小公主,可他知道,不行!


    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冷墨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輕輕的按著了她的脈搏上,靜默不言。


    而後者,也不在掙紮,將藍貓抱在懷裏,輕輕的揉著它的毛發。


    “你沒在吃藥。”冷墨塵擰著眉,目光極其不悅的落在她身上。


    這是一句肯定句,上次他將藥給予她,是對藥物起到控製作用,不會惡化,推遲發作,可小丫頭貌似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脈搏虛浮的太過於厲害,甚至他竟然有一瞬間切不到脈。


    陸星瀾抿了抿嘴,目光徐徐的落在遠處,沒有聚點,“不吃會死嗎?”


    “會!”冷墨塵迴答,麵色冷凝了幾分。


    “也好,”陸星瀾輕笑,笑容在這個午後極其的縹緲,“拉兩個人下去給我開道挺好!”


    聞言,冷墨塵神色複雜,睨莞了她一眼,開口,“不值得。”


    任何人都不值得她搭上自己的命去報複,眉峰緊鎖了幾分,將貓從她懷裏抱了過來,繼續道:“女孩子心思太重不好!”


    陸星瀾眸色閃了閃,側眸,笑意盈盈的望著他,“你好像洞悉我所有的事情,連…在計劃什麽都知道。”


    “嗯,”冷墨塵點頭,直認不諱道:“我找人調查你了!”


    聞言,陸星瀾擰了擰眉,望著他的目光極其不悅,“為什麽?”


    “很簡單,挺喜歡你的,不希望你死掉。”


    一問一答,極其的自然,自然的讓陸星瀾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眼前的男人要說有心機,可他有時直言的人她無語,可若說沒心機,他又能從她所做的事情中推敲出些什麽,知道她的計劃。


    心思複雜的讓她感到害怕。


    “你說一個星期之後,給我解藥的。藥呢?”陸星瀾伸著攤在他麵前,溫溫開口。


    “就算現在給你,你會吃嗎?”冷墨塵睨莞了她一眼,似洞悉她的一切,而後者,磨了磨牙,惱怒的瞪著他。


    見狀,冷墨塵低聲淺笑,起身,輕輕的抓住貓爪子,在她頭上輕輕的拍了拍,開口道:“來,姑娘,告訴小姐姐,要聽話,不聽話的小姑娘會不漂亮的。”


    話語寵溺,帶著無盡的溫柔,似微風拂麵,柳枝飛揚。


    “…….,”誰小姑娘那!


    “你要我找的人,三日後,會親自上門!”走之前,冷墨塵起身,目光緩緩的落在她身上。“她提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答應她。”想到某個無良醫生,冷墨塵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番。


    聞言,陸星瀾挑了挑眉,她想要讓他找的可是那位醫生,他是怎麽輕易找到?


    而後者似知道她的疑惑,伸手欲要摸她的頭,又深深頓住,隨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事不要逞強。聽話!”


    “喵,”藍貓懶洋洋的在他懷裏翻了個身,衝陸星瀾輕喚了聲。


    陸星瀾眸色閃了閃,猶豫了半響,溫溫開腔,“能借我玩幾天嗎?我挺喜歡這隻貓的。”


    “不行!”冷墨塵一口拒絕,要是讓自家表哥發現他沒有將“姑娘”抱迴去,可是會卸了他胳膊的。


    ……


    冷墨塵離開半小時後,陸星瀾才緩緩起身離開塞納河,並沒有急著迴家,而是開車去了工作室。


    畢竟設計師才是她的主業。


    許問筠見她到來,挑了挑眉梢,揶揄開口,“難得!”


    以前陸星瀾即便在法國,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她也不見得會過來,今天到是難得過來。


    陸星瀾睨莞了他一眼,目光環視了一圈後,溫溫開口,“莉莉姐沒在?”


    “她有事出去了,你找她有事?”想到心中的愛人,許問筠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看的陸星瀾連連翻白眼。


    “沒在就算了。”


    “棠棠,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跟你商量。”許問筠似想到什麽,去而複返,隨後,將一份邀請函遞到了她的麵前,開口道:“墨染老師給你的邀請函,邀請你參加下一季的婚紗設計比賽評選。”


    陸星瀾伸手接過,望著邀請函上的日期,眉峰輕蹙,“老師給的?”


    許問筠點了點頭,“日期是明年的四月,去不去有你!”


    “好,我考慮下!”說完,陸星瀾轉身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處理事情,準備明年的春季服裝設計圖。


    …..


    那側,酒店內,鬱霆川站在窗前,單手插兜,麵色冷凝,滿身孤寂。


    身側,紀淩恆望著他,幾次開口,卻又生生頓住。


    晨間他出門時,麵上隻是擔心,可午間迴來時,麵上隻剩下落寞。


    “她知道了!”靜默許久,鬱霆川溫溫開腔。


    “知道什麽?”紀淩恆被他沒頭沒腦的話語,說的有一瞬間的懵逼,後擰了擰眉開口詢問,“想起你們的曾經在一起的記憶了?”


    鬱霆川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


    按照陸星瀾的行為來說,她是不記得他們曾經在一起的記憶的,因為過於的冷靜,可如果不知道,單單從歐晨嘴裏得知,又為什麽那麽抗拒他。


    甚至對他有了隔閡。


    聞言,紀淩恆擰了擰眉,微微的歎了口氣,開口,“她身體怎麽樣?”


    “與平時無異。”鬱霆川開口,視線從外麵收迴,落在了他的身上,繼續問道:“真的需要她的血液來做檢測嗎?”


    紀淩恆點了點頭,擰眉,“先做實驗,從而,研製解藥。”


    “知道了!”


    “少爺,少奶奶午時去了塞納河,去見了冷墨塵。”沈澄匆匆從外麵迴來,推門而入。


    聞言,鬱霆川眉峰擰了擰,“聊了什麽?”


    聊了很多。


    兩人之間有說有笑的


    且,看上去關係很好。


    他想要這麽迴答,可深知,如果他那麽說了的話,自家少爺指不定氣炸,斟酌了一番後,溫溫開腔,“離得太遠,沒能聽清楚他們的談話,”想到冷墨塵抱在懷裏的貓,沈澄抿了抿嘴,繼續道:“冷先生抱了一隻貓給太太,太太玩了一迴後,迴了工作室。”


    “貓?”鬱霆川側眸望向他,陸星瀾性情冷漠,從未見她對小動物用心,也從未見她喜歡,擰了擰眉,溫溫開腔,“瀾瀾很喜歡嗎?”


    沈澄點了點頭,“少奶奶問冷先生能不能借她玩幾天,冷先生拒絕了。”他頓了頓,想到陸星瀾很失望的表情,再次開口,“少奶奶好像很失落。”


    聞言,鬱霆川挑了挑眉,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開口詢問,“貓長得如何?”


    “什麽品種?”


    “多大?”


    鬱霆川一連串的詢問,聽的沈澄一臉懵逼,撓了撓頭,溫溫開腔,“我沒養過貓,不知道冷先生手裏是什麽品種的。”他頓了頓,目光觸及到男人冷漠的眼神時,咬了咬牙,伸手比劃了下貓咪的大小,繼續道:“那麽大,藍白相間的貓。”


    ……


    日落西山,陸星瀾將手頭上的工作完成後,關燈離開了工作室,剛剛出門,就見鬱霆川斜靠在車門上吞雲吐霧,見她出來,迎了上去,“忙完了?”


    陸星瀾目光在他身上遊離了一番後,張了張口,後,想到晨間的事情,點了點頭。


    “餓了吧!”鬱霆川心中有一絲的酸澀,陸星瀾對他的態度變了,變得陌生,變得疏離,變得讓他五味雜陳,心中苦澀。


    “還好!”她言簡意賅,溫溫迴答。


    “走吧!先去吃飯。”鬱霆川上前了一步,伸手欲要去拉他,可還未等他碰到,陸星瀾便刻意的躲開了,轉身向她遠處停著的座駕走去。


    見狀,鬱霆川眉峰緊了又緊,擰了又擰,眸中閃過一絲傷痛,大步流星的追上她,將她緊緊鉗製住,望著她的目光隱隱染著怒火。


    陸星瀾目光落在他抓著她的手腕上,眉峰緊了又緊,隨後,抬眸,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無奈又帶著一絲惱恨,“君安,你先迴國好嗎?”


    “不行!”鬱霆川冷漠拒絕,伸手拉著她,向他的那輛黑色座駕走去,一麵溫溫開腔,“犯人在判死刑前,最起碼還有機會申述,辯解,可瀾瀾,你卻連給我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直接給我判了死刑,這對我不公平。”


    聞言,陸星瀾氣笑,腳步矗立不前,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反問道:“你欺騙我公平嗎?可有經過我的同意?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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