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舒窈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陸星瀾聽著她的敘述,眉峰擰的可以夾死蒼蠅,因她們互換身份的事情太過於順暢,順暢的.......沒有一絲波瀾。


    當初她想到狸貓換太子的方法,說實話,她都沒有把握能從陸灝手中將她奪過來。


    所以,她才將地點定在了法國,利用她開冬季發布會的事情來轉移陸灝的注意力,而她則讓人帶著晏舒窈先行離開。


    如若被發現,她也可以找鬱霆川幫忙,跟他周旋,總能有辦法。


    可如今,事情進行的太順利,順利的讓她感到不安。


    再則,冒充的那個人已迴到酒店,按照陸灝對晏舒窈的熟悉程度來說不可能沒有發現迴來的人不一樣了。


    但為什麽沒有行動,她百思不得其解。


    陸灝有多愛晏舒窈她比誰都清楚,正因為清楚,才覺得事情蹊蹺。


    三年前他的離開隻是想要保護她不被卷入黑暗的旋渦裏,陸氏集團內部矛盾太狠,太過於陰暗,跟著陸老爺子打江山的那些老頭子,仗著元老,握著陸氏的股份,明麵上有商有量,可實際卻對接手公司的他很不滿意,所作出來的事情也上不了台麵,肮髒不堪。


    暗殺頻頻發生。


    而這三年來對晏舒窈的不聞不問,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瀾瀾,我現在該怎麽做。”晏舒窈內心無比慌亂,麵色在吵雜的機場幾乎透明,目光則警惕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如果不是陸星瀾安排的人,那跟她有著同一麵容的人會是誰?又為什麽要那麽做。


    這一刻,晏舒窈是害怕的,恐懼的,心中慌亂的不知所措。


    晏舒窈的生活環境跟陸星瀾不同,一個是在愛的家庭中長大,環境簡單,晏母又極其的疼愛她,生活清苦但不至於太過於動蕩。成年後,麵對的也隻是商場上的明爭暗鬥,人心叵測,但不至於會危害到生命。


    所以,在看到那些黑暗的,血腥的殘忍的事情後,會心生恐懼,從而對陸灝產生了抗拒之心,想要逃離。


    而陸星瀾則跟她恰恰相反,先不說早些年董靜雯對她做的事情,單單她這段時間裏,所想起的零星片段,也足以說明,她處在多麽複雜的環境裏。槍聲,打鬥聲,汽車側翻聲,每一段記憶都在跟死神對抗,更何況,她原本就處在黑暗裏,所以,在麵對這件事上,淡定很多。


    “窈窈,你真的要離開他嗎?”她並未迴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口詢問。目光在昏暗的書房內,顯得尤為的凝重。


    私心裏,她還是希望晏舒窈能跟陸灝在一起的,但也明白,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了。


    並不是一個深愛,一個便可以妥協的。


    雖然晏舒窈沒告訴她為什麽要離開,但她想……每個人心中都有承受不起的重量吧!


    在陸灝和晏舒窈之間,她會選擇幫晏舒窈,並不是陸灝不好,而是從情感出發的話,晏舒窈對她來說更加重要。


    “嗯!”晏舒窈輕聲應答,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愁。


    “那好,”陸星瀾微微沉吟了會,眸光望著書房裏的一角,靜默了半響後,開口,“機票改簽,不要去澳洲,來法國。”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法國,即便陸灝發現了她,也不會當著她這個妹妹的麵,對她如何的。


    更何況,她有這個自信,將她護下來。


    當飛機飛往天際時,何遇匆匆忙忙的來到陸灝的身邊,微微俯身,輕聲匯報,“她去了法國。”


    陸灝“嗯”了一聲,目光始終落在麵前的文件上,冷峻的麵容上毫無一絲的波瀾。


    見他如此,何遇不明的撓了撓頭,不明白他何意,讓人看著晏舒窈,可又不阻止她的離開,明明很在意,明明氣的半死,卻又不行動。


    而後者,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目光冷然而溫涼,“小丫頭長大了,總是要學會飛翔的。”


    這句話很有深意。


    何遇靜默了半響,想到其中的深意後,嚇得後背一片冰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而後者,眼皮都未抬,隻是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手中的筆。


    普通人家總說,孩子大了,總要學會自己麵對這個世界,而大人總要學會放手。


    可陸灝的意思,卻是另一層麵,她懼他,恐他,不願意融入到他的世界裏,棄他,騙他,不願意愛他。


    那麽他隻能逼著她學會,學會身處黑暗,深陷囫圇。


    這一生,他隻有這一個執念,名叫晏舒窈。


    ……


    法國,陸星瀾掛下電話後,心中始終不安,這種不安來自於陸灝的做法,目光緩緩的落在手機屏幕上,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試探一番。


    後又想想,作罷!


    她貿然試探,反而會引起他的猜忌,容易打草驚蛇。


    目光緩緩的落在牆上的古鍾上,時間已經臨近1點,便打算出門吃個飯,後,去見蕭毓謙。


    她沒有忘記來法國的主要目的,催眠術能不能恢複記憶,她總要試試。


    能想起來最好,想不起來她也隻能在找找那個傳說中的醫生了。


    剛剛出院子,便見歐晨大步流星的向她走來,身著粉色大衣,內搭一件簡單的米色線衫,嘴角微微揚起,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年少的氣息,看的陸星瀾一陣的眼疼,詫異道:“不是說今天要走秀嗎?”


    “晚上”他答道。“要去吃飯?”


    陸星瀾點了點頭,詢問道:“有事?”


    “找你非得有事啊!”歐晨不滿抗議,隨後,繼續道:“我也沒吃。”


    陸星瀾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溫溫開口,“一起。”正好她也有事要詢問他,隨後,邁步向他停在遠處的座駕走去。


    歐晨淺笑,跟上。


    身後,哢嚓哢嚓的相機聲也隨之響起,待他們離開後,一道身影緩緩的從樹身後走了出來,看著鏡頭裏拍下的照片,嘴角不懷好意的勾了勾,隨後,走向停在馬路對麵的跑車,慢悠悠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


    餐廳裏,陸星瀾剛剛坐下,手機便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跳動的“老公”兩字,極其無語,順手接起。


    “怎麽還不睡?”她開口詢問,話語輕輕。


    國內的時間應該是淩晨,大晚上不睡覺,給她打電話?


    “想你了!”他言簡意賅,眉眼在月光的籠罩下,散發著溫柔的光芒。


    陸星瀾不語,耳根卻悄悄染上了紅霞。


    “你想我嗎?”見她不語,鬱霆川開口詢問。


    陸星瀾抿了抿嘴,未迴答,隻因,這種話語,她說不出口。


    “嗯?”久久未聽到她的迴答,鬱霆川擰了擰眉,目光落在了手機屏幕上,看著手機上走動的時間,微微的歎了口氣,“瀾瀾。”他無奈開口,想要聽到一句從鬱太太口中說出來想念的話太難了。


    “小姐,這是你的菜單。”服務員的聲音穿插了進來,落進了某人的耳裏,擰了擰眉,詢問道:“怎麽現在才吃飯?”


    “剛剛忙完!”她言簡意賅,目光緩緩的落在對麵的歐晨身上,示意他先點,而後者,撇了撇嘴,嘟嚕了一聲後,接過了菜單。


    聞言,鬱霆川看來眼手表,淩晨2點,那麽法國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下午一點多了,而她剛剛才吃飯。


    他終於知道小丫頭的胃病是怎麽餓出來的,敢情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陸星瀾,餓瘦了,你看我怎麽懲罰你!”


    聲音帶著絲絲的怒意,同時,包含著某種粉色的信號。


    陸星瀾暗暗翻了翻白眼,麵色微紅,答了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鬱霆川望著被掛斷的電話,又是一陣惱恨,磨了磨牙,轉身向書房走去,繼續艱苦奮鬥。


    陸星瀾掛掉電話後,望著手機屏幕上“老公”的稱唿,總覺得有些羞澀,遂,動手刪除,打上了鬱霆川三個字,可想到他那天的態度時,又刪除,打上了君安兩字。


    歐晨從她掛完電話後,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見她不斷的在手機上刪刪減減,好奇之下,便偷摸著撇了一眼,這一眼,讓他麵色變了又變,目光極其複雜的落在陸星瀾的身上,開口詢問,“你老公叫君安?”


    陸星瀾不明,撇了他一眼後,點頭。


    聞言,歐晨的麵色更加的難看了,想到一年多前,陸星瀾喝醉哭成淚人的模樣,想到她將自己關在閣樓上,不吃不喝,頹靡的模樣,歐晨氣不打一處來,拳頭握了又握,惱恨道:“陸星瀾,你就是豬。”


    隨後,幹脆起身,飯也不吃了,轉身就走。


    陸星瀾擰眉,似不解他怒氣衝衝的模樣為哪般,本上前想要問個一二,卻不曾想,走的人又去而複返,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溫溫開腔,“跟我走!”


    “歐晨!”陸星瀾望著男人盛怒的臉,試圖想讓他坐下來,可後者,態度強硬,眉眼上染著寒霜,重複道:“你自甘墮落,但我不能任由你重蹈覆轍。”隨後,不顧陸星瀾的掙紮,將她拉出了餐廳。


    對於歐晨來說,陸星瀾嫁人了是好事,但嫁的人如果是叫君安的家夥的話,他誓死也要將她拉出這個火坑。


    這個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終生。


    ……


    那側,鬱霆川剛剛躺下不久,便接到了陸灝的電話,望著屏幕上的號碼,鬱霆川擰了擰眉,接起。


    “有事?”話語淡淡,不甚感情。


    “嗯,有事!”陸灝溫溫開腔,對於他的態度並未在意,揉了揉額頭,開口,“幫我一個忙!”


    聞言,鬱霆川挑了挑眉梢,他跟陸灝之間沒有工作來往,唯一有聯係的也隻有陸星瀾,而陸星瀾的事情他不會求他幫忙,唯一的可能…….麵容在夜色中泛著戲謔的光芒,“這是感情不和?”


    話語溫淡,頗為幸災樂禍。


    陸灝嘴角抽搐了下,目光望著外麵的天氣,眸底暈染著濃鬱的冷冽氣息,話語溫涼,“你貌似很高興!”


    “嗯,確實!”鬱霆川言簡意賅,並沒有否認。


    “嗬,”陸灝冷哼,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開口提醒,“風水輪流轉,你不用高興的太早。”


    這話帶著警告的意味,他在告訴他,陸星瀾現在是陸家的女兒,而他現在是陸家的女婿,該想想他所處的環境。


    深知不能太過分,畢竟陸灝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大舅子,雖然,他不想承認,輕咳了聲,開口,“幫你什麽?”


    “我和晏舒窈的事情,你別管!”他開口提醒,麵色冷峻的讓剛剛邁入房間的何遇顫了顫身,猶豫著他要不要進門。


    “放心,我也沒興趣管!”鬱霆川迴答。


    “即便是瀾瀾所托,也不行!”陸灝無疑是聰明的,現在陸星瀾剛剛迴到陸家,好不容易對他們放下成見,他不會主動的惹她生氣,但也不會由著她管他和晏舒窈的事情,但也不能直言傷她,不然,她一不高興,不迴陸家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他,老爺子不會放過他的。


    “瀾瀾做了什麽?”鬱霆川越聽越糊塗,什麽叫瀾瀾所托也不行?


    “她將我老婆拐跑了!”陸灝無奈開口。想到某丫頭出的餿主意,他就一肚子氣。


    “嗬,”一聲輕笑從鬱先生嘴裏溢出,挑了挑眉梢,對於陸星瀾攪局的能力深感好奇,詢問道,“她怎麽做到的。”


    話語中的興奮異常的明顯,隱隱還帶著愉悅。


    陸灝暗暗翻翻白眼,開口言語,“反正你不要管就是了。”他頓了頓,隨後,繼續道:“不然我老婆丟了,我天天去你家吃飯,做電燈泡。”話語篤定而堅決。


    言下之意,我不好,你也不用好了,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鬱霆川:“……”


    敵人不可怕,對手不可怕,但碰上一個無賴的對手,打不走,黏不走,實在太可怕了。


    溫溫開腔道:“知道了。”他頓了頓,後,繼續道:“你也不要來管我和瀾瀾的事情。”


    他們之間有矛盾,他會想辦法解決,但如果陸灝或陸家插一手的話,就比較麻煩了,畢竟他答應老爺子的事情還未解決,如果在加上陸家人阻撓,事情隻會更加棘手。


    聞言,陸灝將將要掛電話的手一頓,擰了擰眉,開口言語,“看情況,如果隻是你們內部矛盾,我不會插手,但如果是其他事情傷害到了小丫頭,我不會不管。”


    陸星瀾是他的妹妹,即便是名義上的妹妹,他也要護著她,畢竟那丫頭是那麽的讓人喜歡,聰慧,懂事,又善解人意。


    “當然,如果你要來我們家吃飯,歡迎至極!”在掛電話之前,陸灝又補了一刀,惹的鬱霆川連連翻白眼。


    兩人都是商業上的霸主,在自行的領域中都是佼佼者,手段淩厲,雷厲風行,但就在今晚上,兩人幼稚的互懟著,互不相讓,誰也別想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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