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台,轉輪王,應該與我的模樣生得一般吧?”蘇長言嘴角微微一勾,像是一切事情都已經了然於心。


    “陰陽台,轉輪王。”聽到這六個字時,孟蘅心中的驚駭之意更盛,據他所知,在苦墮境的十殿王之中,位居陰陽台的轉輪王是最為神秘的一尊濁魔王,他不僅實力強橫,在十殿王之中能夠到達前三的位置,而且此尊王幾乎從來不在外人的跟前露麵。


    陰陽台居於苦墮境的最頂端,雖然苦墮境大部分皆是處於陰麵,但是也有陰陽變幻一說,掌管了苦墮境的陰陽之力,甚至等同於操控了苦墮境的生死輪轉,就這一點而言,也是眾濁魔王所遠遠不及的,他萬萬沒有料到,這樣猶如魔王一般的存在,竟然可能是自己的師傅。


    蘇長言捋了捋長須,神色淡然地道:“你想問的不就是我和他的關係麽?”


    孟蘅漸漸平複了自己心頭泛起的驚濤駭浪,喃喃地道:“莫非他和師傅沒有任何的關係,隻是容貌相似而已,但是.為何他直唿我為徒兒?”


    蘇長言沉默了片刻,忽地有些慚然道:“有一件事情,我的確瞞住了很多人,當年偷盜《天哀》功法,我承受了數千個****夜夜的心靈糾葛。在當時,所有將門弟子的死在我手下的一幕,不斷地浮現在心中,親手殘殺同門,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而我偏偏就做到了.”


    說到這裏,他眼神之中也顯露出了無比沉痛的神色,顯然對於當年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即便過了漫長的歲月,他的內心依舊無法全然釋懷。


    “《天哀》功法的神秘之處,就在於它能夠控製人的心靈,得到這部功法初始,我盡力克製著自己不要去碰,當知曉了通過六大慟可以緩解掉功法之中的陰鬱氣息,我也嚐試過去尋覓,可是六大慟的存在實在是太過神秘,窮極數十年,我也難以找尋找到其中的一種,在萬般無奈的情形之下,我隻得冒著受陰鬱氣息侵蝕的風險,開始去觸碰功法,結果在修煉的過程之中,終於引發了禍端.”


    “不可能,轉輪王的壽命至少也有數萬載,怎麽會.”


    “轉輪王在苦墮境之中,一直是個陰影般的存在,而《天哀》功法便是由陰陽台產生的,至於其過程究竟是如何,根本沒有人知道,總而言之,《天哀》功法就像是他們向昆之界中播下的種子,當年盛極一時的不楚宮,就是因為人人都修煉了此功法的緣故,但是在這個神秘宗門之中的任何人,都沒有能力到達轉輪王所看中的地步。”蘇長言談及此事時,臉上還彌漫著一絲沉痛與悔恨的神色。


    “所以說,師傅就是轉輪王選中的人?”孟蘅的神色顯得極為的沉重,因為轉輪王這個稱謂實在是太過駭人了。


    蘇長言點了點頭道:“當年我的修為正臻於巔峰的狀態,對於《天哀》功法的領悟力更是驚人,但是在沒有六大慟的輔助下,很容易便沉浸入了魔道之中,不知不覺,就產生了一個另外的自我,也就是輪轉王的陽分身。”


    孟蘅聞言心中一震,忍不住問道:“轉輪王既然有陽分身,那麽想必也有陰分身,光是一道分身的實力就隱隱晉入了人道的巔峰狀態,那兩道分身相合,實力究竟會到達何種可怕的地步。”


    蘇長言苦澀一笑道:“當年我將心中所有的惡念都集中到陽分身,他形成之後,實力比我還勝上一籌,如今在苦墮境中,他的修為又必定與日俱增,究竟到達了何種恐怖的地步,我實在是難以想象。”


    孟蘅握緊了雙拳,有些悵然地道:“這麽說來,師傅也是出於無奈,才會收到轉輪王的控製。”


    蘇長言搖了搖頭道:“這世間的修行之道,至高的成就往往是伴隨著惡念而生的,當年我一直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夠到達真仙之境,但是到了最後,卻依舊是苦求無果,但看到《天哀》功法的那一刹,我的心中便產生了這樣的一絲錯覺,隻要能夠將《天哀》修煉至大成,應該就能夠觸碰到真仙之境的門檻。”


    孟蘅已經是不止一次聽到人提及真仙之境,但是對於這個境界的了解依然是少之又少,隻知道在仙境之中,還有著一個叫做真仙境界的存在,而這個境界的強者,便是真正擁有能夠開辟世界的力量。


    “我當年之所以會去觸碰《天哀》,本身就是由於心中的貪欲所致,甚至是執迷於此道不惜殘害同門,這並非出自於無奈,而是欲念生因。”


    蘇長言並不像掩蓋自己當年所犯下的謬誤,因為身為當時將門之中僅次於門主之外第二高位的人,他的這次叛逃幾乎導致了整個將門的危機。


    孟蘅循他之所思,不僅微微垂眉道:“我修煉了《天哀》功法之後,經常能夠感覺到體內有著一股極為雄渾的煞氣在湧動,這股氣息甚至有隱隱蓋過我內心靈智的勢頭,我擔心有朝一日,也會成為一尊無惡不作的濁魔。”


    蘇長言掃過了他的衣衫,忽道:“你身上有很濃鬱的血腥之氣,乃是緣何所致?”


    孟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忽地冷冷一笑道:“當年我出孟陵之後,長嶺的陳家聯合荒毒宗以及天幽寨,把我孟家上下盡皆屠戮,我僥幸逃過了此劫,如今再迴長嶺,自然是要為死去的族人複仇。”


    蘇長言神色微微一動,露出了極為隱晦的一色波光,當下作驚訝狀道:“竟有此事,那你此次返迴也將陳家的滿門誅殺?”


    孟蘅點了點頭之後,忽然又搖了搖頭說道:“本該是如此,但是我隻誅殺了所有陳姓之人,還放走了一個幼女。”


    “你就不怕這個幼女效仿你昨日之所為,在數十年之後又來找你來複仇麽?”蘇長言笑問道。


    孟蘅看著周身的七盞蓮台,淡淡一笑道:“有人因我而生,自會有人因我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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