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即為道,不合道即為無道,道可道,非常道,道罰天,天罰人,人罰心,心罰萬物。”


    這是天哀曇生篇的終章,也是木火的始章,孟蘅現在能漸漸領略到下一篇的端倪,但是沒有燧木之火這一天地靈物的為引,終究他還是無法突破那一道屏障。


    在吸收了黑火空間陣的神識之力後,孟蘅成功突破到了觀自在境,靈息也隨之水漲船高,到達了洞玄六重,這一次能夠成功的死裏逃生,全仰仗他胸前那塊母親留下的古玉,那黑火躥入到他的胸前之時,那古玉突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吸納能力,將整整的一片黑火空間陣都給吸收殆盡了,還險些將鶴老的修為給抽幹了。


    雖然孟蘅此時還不知道這一塊古玉的真正用途,但是經過了這一劫,他能夠完完全全的確認,它定然是天地之間的至寶。


    成功煉化了古玉反饋給他的精純力量,孟蘅動用了天哀的至高奧義,以人心中的憐憫與悲憤,去牽動天地之間的陰陽變化,滾滾風雷,皆在他的情緒變化之中,這種力量,才真正讓人感動驚駭。


    一道雷光從烏雲之中劃破墜落下來,徑直劈向了光頭的身軀,原本閃爍著金黃光亮的靈甲在天雷閃擊之下,頃刻崩碎,如同藍色水漿的璀璨雷光爆裂開來,化作無數條細小的雷蛇從圓亮的頭頂蔓延開來,光頭的攻勢在瞬間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天雷給瓦解了,身軀帶著濃鬱的黑煙朝著茫茫林海墜落下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黑發少女一臉震驚地望著天空之中的風雲變幻,緩緩地搖起了頭,口中不住地呢喃道:“不會的,天哀功法在千年之前就已經失傳了,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一定是我多心了。”她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驚恐,深吸了一口氣道:“他的來曆太不簡單了,說不定會成為我們這一次進入奉和古城的極大阻礙,這次你們一起上,不管通過什麽手段,今日務必要把他給我斬除!”


    六人似乎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同時點了點頭,腳尖在虛空一踏,身形化作一道道流光,朝著半空中烏雲紛湧處飛去。


    “主人!殺氣!”黑劍奴見六道流光飛射而出,嬌軀一顫,盡管身軀已經疲憊不堪,依然握著長劍朝著那一片懸浮的烏雲飛去。


    孟蘅雖然引動天雷,一舉擊潰了七人之中防禦能力最為強橫的光頭,但是催動天雷之力所消耗的靈息實在是太過龐大,盡管才進行了突破,他也不能連續使出兩次,不過六名洞玄七重以上的高手聯手夾擊又豈能是尋常攻勢能夠擊退的,稍作思索之後,似乎隻有先行撤退才是上策了。


    一念及此,孟蘅也不再猶豫,當下將手掌一握,漫天烏雲朝著那六道身影紛湧而去,雖然這些烏雲並沒有什麽攻擊力,但是能夠起到遮蔽視線的作用就能夠為他的逃脫多爭取一些時間。


    瞥了一眼正向他飛來的黑劍奴,他招了招手,兩人便一路向著北方飛掠而去,那裏靠近蓬壺城,一旦進了城,這些人就不敢明目張膽地追擊了。


    黑發少女孤身一人並不是孟蘅的對手,看著在半空中的烏雲團中亂繞的六人心中焦躁不已,心想倘若這一次讓那臭小子走脫了,下一次他必然會提高警覺,到時候追他就更難了,當下狠狠地一跺腳,扭動身軀催動起身法來,猛地朝著孟蘅逃走的方向飛去。


    蔚藍的天空中,一白一黑兩道身影所化成的流光在以一種相當緩慢的速度飛行著,由於黑劍奴有些體力不支了,孟蘅不得不照顧到她,因此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主人,後麵,有人,氣息,很弱!”黑劍奴顯然對於用語言交流還比較生疏,因此隻能斷斷續續地說出一些詞來。


    孟蘅聽得有趣,也不曾打斷過她,直到她說完之後,才迴身向後望了一眼,發現半空中竟然隻有孤身一道身影朝著他們追了過來。


    “又是她!”看到黑發少女孤身一人前來,孟蘅猛地停住了身子,他突然覺得黑衣少女此時的行為有些好笑,憑她的實力,幾乎不是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倘若自己此時出手擒住她,那不是又自取其辱了。


    孟蘅猜得的確沒錯,黑衣少女雖然出身高貴,手下能人異士無數,但是有時候思維也偏向簡單與單純,說得好聽點是偏執,說得難聽點便是愚笨了。


    孟蘅料想以他們此時的速度想要安然無恙地逃過這一群人的追殺,幾乎是非常困難的,如今黑發少女送上門來,他又可以故技重施了,當下索性不跑了,反而猛地迴身,朝著她所在之處飛掠了過去。


    黑發少女見遠方的兩人忽然掉頭,心頭頓時咯噔一跳,大感不妙,正準備轉身就走,忽然身前空前一陣蠕動,一道瘦削的身影憑空而現,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黑衣少女臉上出現了片刻的慌亂之後,瞬間又被骨子裏透出來的高貴冷豔所取代,她向來不在別人麵前露怯,即便是處於劣勢,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想幹嘛?”黑衣少女定了定神,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孟蘅,如果不是實力不如他,少女一定會立即將他撕成十塊八塊,丟到山中去喂妖獸。


    孟蘅迴頭看了一眼遠方急速跟來的七道身影,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道:“我與姑娘你向來無冤無仇,今日你布下天羅地網來抓我,又不惜一切置我於死地,我很想問問,姑娘究竟為何這麽恨我?”


    黑衣少女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道:“因為你長得一副惹人討厭的模樣,我一看到你便想將你大卸八塊,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孟蘅被她的蠻橫與霸道弄得一愣,有些茫然地道:“姑娘,你現在可是落到了我的手裏,就憑你的身手,我隻要動一動小指頭就能置你於死地,你哪來這麽大的勇氣挑釁我?”


    兩人正針鋒相對之際,忽然一旁的黑劍奴開口問道:“主人,怎麽,用小指頭,殺她?”


    孟蘅總是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苦笑不得,還隻能耐心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很輕鬆地殺了她,我這是在威脅她,你懂嗎?”


    “既然,可以,殺了,她,為什麽,還要,威脅?”黑劍奴話音一落,突然拔出劍來,徑直地指向了黑發少女的咽喉,劍身與她的咽喉距離不到一寸,頓時嚇得她猛地尖叫了一聲,花容失色地道:“你們想幹什麽?”


    孟蘅也被黑劍奴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看著黑發少女從高貴冷豔的姿態突然變成了一隻受驚的小白兔,當下撥開了長劍,忍不住笑道:“別傷著了她,我們還要靠著她脫身呢。”


    黑劍奴點了點頭,又把劍插迴了鞘中,說道:“我,隻是,嚇她!”


    黑發少女聽了兩人的對話,心中又羞又憤,倘若隻有孟蘅一人在這,她還可以肆無忌憚地挑釁一番,偏偏他身旁還有一個不知輕重,不分對錯的傀儡,萬一真的激怒了那一具傀儡,自己說不定就被一劍戳個透明窟窿,到時候可就死得冤枉了。


    孟蘅轉身望向不遠處,那七道身影已經越來越接近了,當下向黑發少女伸出手去,無奈地說了一聲:“得罪了!”


    黑衣少女都要被自己氣哭了,隻得銀牙緊咬地狠狠瞪著他,仿佛兩人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孟蘅轉身朝著那一群人大喊道:“你們的主子現在又在我的手上了,想要她活命的話,你們過來一個人,迴答完我所有的問題,不然.”他轉身看了一眼黑劍奴道:“借你的長劍一用。”


    黑劍奴很聽話地拔出了長劍,遞給了孟蘅,他手握長劍,朝著黑發少女的咽喉處慢慢靠近,然後繼續喊叫道:“我就立馬讓她血濺當場!”


    金剛見了,慌忙飛身向前,大聲道:“不要傷害小姐,你有什麽問題我們照實迴答就是了,你有什麽要求我們都照辦無誤!”


    孟蘅發現自己突然很享受起這種威脅人的感覺來,當下輕咳了一聲,眼神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冷峻地道:“你們為什麽要取湮息丹的配方?又為什麽要殺害雲峰山的那兩百個藥工?還有,先前的藥人,又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你們最好如實招來,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金剛猶豫了片刻,隻見黑發少女美眸正死死地盯住他搖頭,孟蘅見狀將劍刃想她白皙如玉的脖頸在一靠,冷冷地道:“如果有半個字是假的,我立馬把她的頭給砍下來!”


    金剛見長劍一震,立即嚇得魂飛魄散,生怕他一個不留意在主子身上劃破了一道口子,那他們迴到了宗派之中,一個都別想活了,慌忙連聲道:“這位朋友,你千萬不要傷到我家小姐,你要問的我一一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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