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錫搖搖頭,臉上又劃過一絲奸詐的笑來:“他們鬥他們的,但是,水患要除,災民也要救,至於賑災銀兩嘛……薛相已經出過血了,皇後和太子那邊,是不是也該放一放血了?”


    祁風“嘿嘿”笑了兩聲:“公子所言甚是!屬下們都聽您的!”


    洛雲錫“嗯”了一聲,又說:“等沈玉楓迴來,再讓他從玉劍山莊入手查一查那個賈萬貫的底細,同時吩咐下去,全力追查賈萬貫的下落,留他一條命,我要親自審問。”


    “知道了公子,屬下馬上就去安排。”祁風迴道。


    洛雲錫沒再說話,下了書房的台階就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忽然遇上匆匆趕來的洛飛。


    “屬下洛飛見過公子!”洛飛低著頭跟洛雲錫見禮,左手捂在了右胳膊外側,臉色有些蒼白。


    “洛飛,你受傷了!”祁風快步上前,利索地從懷裏掏出金瘡藥來。


    “一點皮外傷,無妨,已經包紮過了。”洛飛擺擺手,然後對著洛雲錫低了低頭,“公子,屬下有事稟報。”


    “說吧。”洛雲錫開口,轉身又進了書房。


    “洛飛,這誰給你包紮的?比我包得好看多了。”祁風將手裏的金瘡藥又裝入了懷中,疑惑地戳了戳洛飛傷口處的白色布條。


    “我來的時候,遇上洛冰了。”洛飛臉色微紅,略帶尷尬地低下了頭。


    “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洛雲錫看著洛飛問道。


    洛飛抬起頭來,確認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洛雲錫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誰。


    “桃姑娘沒什麽事,就是明日一早,定遠侯和桃大人會帶著桃姑娘進宮,據說是太後召見。”洛飛說。


    “太後是定遠侯的親姑母,定遠侯剛認了女兒迴來,太後召見也是人之常情。”洛雲錫沉吟道,他看了洛飛一眼:“就這些?還有其他事嗎?”


    若隻是簡單的召見,洛冰應該不會特意跑上這一趟。


    洛飛點點頭,又說:“洛冰說,明日進宮,太後許會提到桃姑娘的婚事。”


    話音落下,洛飛的胳膊便被祁風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


    洛飛迴頭看了一眼祁風,像是沒領會到祁風的意思,索性又添了一把火:“而且,屬下在趕迴來的路上,還遇上宮中的內侍了,屬下身上這傷,就是那內侍傷的。”


    “內侍?”洛雲錫微微皺了皺眉頭,“知道是哪個宮裏的嗎?”


    “是寧德宮裏的。”洛飛肯定地說道。


    “何以見得?”洛雲錫問道。


    “屬下看他迴來的那個方向,是從譽王府。”洛飛說,“屬下為了甩開那名內侍的跟蹤,便故意饒了個彎,特意又迴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那個方向停著譽王的馬車。”


    “德妃的人這個時候找譽王,難道是為了……”


    祁風看了一眼洛雲錫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又說,“難道是為了明日定遠侯一家人的進宮?要知道,定遠侯府和德妃,當年可是曾經口頭許下過婚約的!”


    “定遠侯不會將女兒嫁給譽王的。”許久之後,洛雲錫忽然沉聲開口。


    “話雖如此,但也不好說。”祁風硬著頭皮又開了口,“畢竟,這定遠侯背後,可是還有一個玉劍山莊呢!譽王又還未娶妃……”


    “不僅是譽王,還有太子……太子妃之位不是至今仍舊空懸著嗎?


    而且,跟譽王相比,太子背後還有太後撐腰,勝算似乎更大一些。”洛飛話不多,卻每句都說在了點子上。


    聽到洛飛的話,祁風抽了抽眼角,想了想又不怕死地開口:“皇上忌諱定遠侯府,太後又跟定遠侯府關係匪淺,她定然也想給定遠侯府求一個護身符…


    而將桃姑娘許給太子,無疑是最好的一步棋,既能阻止皇上易儲,又能堵得上那些彈劾太子的悠悠眾口,還能保定遠侯府長遠安寧。”


    祁風一口氣說完,慌忙偷偷地退在了一邊,他已經感覺出自家主子身上濃濃的寒意了。


    “她是人,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洛雲錫冷冷地瞪了祁風和洛飛一眼,摔開房門走了出去。


    直到確認洛雲錫走遠,祁風才拍著胸口小心地開口:“洛飛,公子走了吧?”


    “走了。”洛飛丟了兩個字出來,也抬步邁出了書房。


    “洛飛你別走啊,沒看出來啊,你小子也深諳火上澆油之道啊!公子都被咱倆氣壞了!”祁風勾搭上洛飛的肩膀往外走。


    洛飛一把將祁風的手拍開,沉聲說道:“……他分明對桃姑娘有意……這是身為屬下應盡的分內之事!”


    “妙啊洛飛!沒想到你還看得挺透徹嘛!等哪日公子跟桃姑娘修得正果了,一定得給你記一功!”祁風笑道。


    “記功就不必了,你還是好好想想之前有沒有得罪過桃姑娘吧。”洛飛涼涼地看了祁風一眼說道。


    祁風腳底一個趔趄,頓時傻眼了。


    是啊,他怎麽忘了?


    之前桃姑娘還是陶季的時候,他可沒少給她臉色看!


    “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洛飛你別走!幫我出出主意啊!”祁風一邊嚷嚷,一邊朝洛飛追了過去,卻又換來洛飛另一記重錘。


    “剛才洛冰還說,桃姑娘是個愛記仇的人,正惦記著來玄幽王府報仇呢!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洛飛說完,抬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洛冰洛冰!又是洛冰!今兒一晚上我可是第二次從某人嘴裏聽到洛冰兩個字了!”


    祁風一臉壞笑地看著洛飛,“我說你怎麽對公子和桃姑娘之間的那點事看得如此透徹呢,原來是有了經驗之後就猛然開竅了啊!”


    “滾!——”洛飛黑了黑臉,“咚”地一聲關緊了房門,差點沒擠掉祁風的鼻子。


    祁風後怕地摸了摸鼻子,驟然又想起了之前對著桃夭夭擺的那些臉子,然後悲慘地哀嚎了一聲,瞬間困意全無。


    他歎了一口氣,思索片刻之後,他決定先去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務,然後……


    他似乎可以去楓樹林裏跟那隻叫阿黃的蒼猊犬培養培養感情,那小東西是桃姑娘的寶貝,若是他將這小東西伺候好了,說不定桃姑娘就會網開一麵……


    ……


    桃夭夭是被洛冰強行從床上拉起來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還是一片漆黑。


    當她看到洛冰那一身緊身幹練的侍衛服時,便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


    定遠侯府的後院總體麵積雖然比玄幽王府少不了多少,但是定遠侯府的院落多,空出來的地方就顯得有些小。


    幫桃夭夭梳洗一番之後,洛冰帶著她來到了一處空地,這是她跟桃灼商議之後,特意給桃夭夭辟出來的一處專門練武的場地。


    “小姐,這塊空地是之前侯府幾位公子的練武場,幾位公子大了之後便荒廢了,是大公子聽說您要每日練武之後臨時找人開辟出來的。


    那邊還有梅花樁和箭靶,還有沙袋,兵器架上的刀槍劍戟您應該用不到,先練好世子教給您的穿雲劍法吧。”洛冰跟在桃夭夭的身後說道。


    “先跑圈吧,把沙袋給我綁在腿上。”桃夭夭在原地壓了壓腿,又快速做了一套拉伸動作,然後便在雙腿上綁上了沙袋,繞著練武場外圍跑了起來。


    十幾圈負重跑下來,她出了一身薄汗,卻並未感覺到有多累,先前氣喘籲籲的感覺也沒有了。


    洛冰笑著上前,幫桃夭夭擦了擦額上的汗:“小姐的基本功已經相當可以了,就是還差些對敵經驗。”


    洛冰一邊說,一邊從一旁的石桌上拿過兩把寶劍來,其中一把,就有洛雲錫送給桃夭夭的穿雲劍。


    洛冰將穿雲劍遞到了桃夭夭手裏,又笑著舉了舉自己手中的寶劍:“小姐要不要跟我打上一架?讓我也試試穿雲劍的威力?”


    “好啊!”桃夭夭欣欣然地點頭,她將腿上的沙袋解開,“咻”地一聲抽出了手裏的穿雲劍。


    看到洛冰臉上輕鬆的笑,桃夭夭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緊了緊,手心裏滲出了一層薄汗,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洛冰,你的功夫跟洛雲錫比如何?打我一個小菜雞應該不會像洛雲錫那樣,碾壓式的勝利吧?”


    “放心吧小姐,世子的功夫強過我太多,您不會被碾壓的,頂多也就是受些蹂躪而已!”洛冰起了逗弄的心思,“哈哈”大笑著說道。


    桃夭夭的臉黑了黑,她瞪了洛冰一眼,一聲清斥就朝洛冰攻了上來。


    雖然桃夭夭的經驗少了些,但是穿雲劍的劍訣第一勢就是講究的力道,再加上桃夭夭這些日子的訓練,力度和準頭上已經超過了尋常人好多倍,如今又有著穿雲劍架勢,所以洛冰也並不敢輕敵。


    她收了臉上的笑,手上用了五成的力道對上了桃夭夭刺過來的第一劍。


    二人身材纖細,你來我往,伴隨著清斥聲和寶劍交錯的聲音,在練武場上形成了一道最美的風景。


    “父親,您看夭夭的功夫如何?”桃灼的聲音在練武場外圍的箭靶處響起,一貫的溫潤好聽。


    桃桓目不轉睛地盯著桃夭夭的身影看了許久,沉吟了片刻之後才給出了一個評價:“雖然她在兵刃和劍招上占有絕對優勢,但是還是稍顯稚嫩,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


    桃灼“哈哈”大笑了兩聲:“能從父親口聽到‘比下有餘’這個評價,也著實不容易了,看來夭夭可以隨時接收母親身上的功力了。”


    桃桓“嗯”了一聲:“就依你母親的意思,今晚迴來就先將這事辦了吧,免得再生什麽變故。”


    “是。”桃灼點點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就見桃夭夭和洛冰已經各自收了劍。


    桃夭夭將穿雲劍隨手丟給了洛冰,拔腿就朝桃灼跑了過來,然後一頭紮進了桃灼懷中:“哥哥,你怎麽了來了?”


    自從昨晚白芨跟她說了桃灼那些過去之後,桃夭夭一整晚都沒睡好,剛才聽到桃灼的笑聲,心裏就更難過了,所以才會忍不住撲過來。


    桃灼沒有任何防備,被桃夭夭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往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子之後才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抬起手去揉了揉桃夭夭頭頂的那個小圓髻,寵溺地拍了拍桃夭夭的後肩,絲毫沒有嫌棄桃夭夭的一身臭汗:“這是怎麽了?才一晚上不見而已。”


    “一晚上不見怎麽了?我想哥哥了不行嗎?”桃夭夭的聲音悶聲傳來,她就著桃灼胸前的衣裳蹭了蹭臉,順便偷偷抹去了自己眼角溢出來的淚珠。


    她從桃灼懷裏探出了腦袋,看著桃灼胸前那一大片不知道是汗漬還是淚水的水汙,桃夭夭吐了吐舌頭。


    “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去梳洗換衣服吧,一會該帶你去祭拜列祖列宗了。”桃桓輕咳了一聲對著桃夭夭說道。


    看著桃夭夭跟桃灼親密,桃桓心裏雖然高興,卻又有些失落。


    他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皺了皺眉頭。


    是不是他平日裏太過嚴肅了,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冰冰的,不好接近,所以他這女兒才跟自己不親密的?看來,他今後還是得經常笑一笑。


    桃桓正在心裏想著心事,冷不防卻被桃夭夭一把扯住了袖子。


    “爹您看啊,我跟洛冰都出了一身臭汗,偏偏哥哥衣冠楚楚地在這兒偷看!反正他的衣裳已經被我弄髒了,他也得去換!”


    聲音嬌嗔,表情嬌憨,卻將桃桓逗得笑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桃灼:“你也去換身衣裳吧,順便叫上你弟弟,我已經讓蔣管家備好馬車了。”


    “知道了父親,孩兒這就去叫阿崢。”桃灼對著桃桓拱了拱手,又對著桃夭夭笑了笑:“夭夭可要快一些哦。”


    桃夭夭微愣,她抬手摸了摸肚子:“……不吃早飯就要出門了嗎?”


    桃桓“哈哈”大笑起來:“不吃了,太後剛剛讓人傳了話過來,永壽宮裏已經備了早膳,待會為父帶你去給太後請安,請安之後就留在永壽宮用早膳了。”


    “哦。”桃夭夭點點頭,覺得還是先吃點東西墊吧墊吧地好。


    “小姐,想什麽呢?走了!”洛冰一手抱著兩把劍,一隻手挽住了桃夭夭的胳膊:


    “能被太後留在宮中用膳,那可是連太子都少有的榮幸,看來太後對定遠侯府這個娘家,還是挺看重的!時辰已經不早了,您還得沐浴更衣,得快點兒了!”


    “我隻關心宮中禦廚的手藝,還有,我怕我的胃口會嚇到太後。”桃夭夭笑得有些期待。


    洛冰抽了抽眼角,慌忙加快了腳步,扯著桃夭夭迅速離開。


    四人離開之後,練武場一角的樹林裏忽然閃過一個人影來。


    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高大,膚色白皙,乍一看去跟桃桓的模樣有幾分神似,尤其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跟之前的桃桓如出一轍。


    他站在樹林外,冷冷地看著幾個人離開的背影,那張原本清秀的臉卻因為嫉恨而顯得有些扭曲。


    一陣腳步聲匆匆走來,他慌忙就要往樹林裏躲避,卻在聽到說話聲之後又走了出來。


    “小人王福見過二公子,小人到處找您不到,原來您在這裏啊!”


    一個侍衛裝扮的男子走上前來,恭敬地作了一揖。


    “起來吧,找我何事?”


    王福口中的二公子是桃潛,桃依依的哥哥,生母是程氏。


    “二公子,詹士府裏傳消息過來了,您今日不用去當值了。”王福說道。


    “可說因為何事嗎?”桃潛疑惑地問道。


    王福點點頭:“說了,說今日一早太子殿下就被皇後娘娘召進宮了,可能會到很晚才迴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桃潛若有所思地開口。


    “是,小人告退!”王福說著就往迴走,剛走了兩步卻又被桃潛叫住了。


    “你從後院過來,可曾見到姨娘身邊的秀環?姨娘這兩日在忙些什麽?”桃潛問道。


    王福又轉過身來,想了想之後說道:“迴二公子話,見到了,秀環說,程姨娘這兩日正在教導依依小姐做賬。”


    桃潛冷哼了一聲:“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學做賬!”


    王福被桃潛的那一聲冷哼嚇到了,低著頭沒敢搭話。


    “你去找秀環,讓她跟姨娘說,今日若是閑來無事,就讓她去玉笙居走走,順便試探一下,看看夫人是否真如下人們所說,已經大好了。”桃潛又說。


    王福微愣,四處看了一眼之後,他朝著桃潛走了兩步:“二公子,您是說,夫人有可能根本沒好?”


    桃潛冷笑:“我就不相信了,瘋了這麽些年,還能說好就好了?”


    “二公子,那莫穀主不是也說了,夫人得的是心病,根本不是失魂症,如今大小姐已經迴來了,夫人她也許真就好了呢?”王福遲疑著開口說道。


    桃潛眼中劃過一絲陰狠:“是嗎?”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王福:“就算是真好了,就沒有可能再次瘋掉嗎?”


    王福被桃潛看過來的那一眼看得心裏直發毛,他定了定神,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滿麵震驚地抬起頭來:“二公子,您的意思是……”


    桃潛陰森森地笑著點了點頭:“你讓秀環帶你去找姨娘,她知道該如何做的,正巧,今日他們都不在府上,倒還是個機會……”


    王福慌忙低下頭:“是,小人知道了,這就過去傳話。”


    桃潛“嗯”了一聲,伸手彈了彈落在身上的樹葉,他邁著悠閑的步子緩緩踱出了練武場。


    ……


    日上三竿。


    玉笙居。


    初冬的日子,陽光燦爛,沈卿塵心情極好地在院子裏逗弄著一隻畫眉鳥。


    那隻畫眉是前幾日桃灼托人從川澤帶迴來的,羽毛黃褐色,圓溜溜的小眼睛周圍是一道白毛,叫聲婉轉動聽,又如泉水叮咚。


    “白芨,外麵光線好,你將那件我做了一半的坎肩拿出來吧。”沈卿塵給畫眉鳥的食盒裏添滿了各種穀類,又在水盒裏換了清水,這才迴頭招唿了一聲白芨。


    白芨正在花壇裏修剪梅花枝,聞言抬起頭來笑道:“夫人,外麵光線是好,但是陽光會刺壞眼睛的,您身子才好,小姐的衣裳根本就多得穿不完呢,就別忙活女紅了,您若是真的坐不住,就陪我說說話吧。”


    沈卿塵笑了笑,抬步朝著白芨所在的花壇走去。


    “這園子裏的梅花,今年應該能開花吧?”沈卿塵低頭看著有些光禿的枝幹說道。


    “這梅花是三公子十二歲那年侯爺親手種下的,聽說還是從長公主府的梅園裏移過來的呢,算算日子也已經三年了,如今小姐迴府了,您身子也大好了,咱們侯府今年喜事多,沒準這梅花就能開花了呢!”


    白芨手下不停,忙活的同時也沒落下說話。


    “算算日子,我得有好幾年沒見過長公主了。”沈卿塵輕歎了一口氣,在花壇裏鋪了厚厚氈布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見到沈卿塵神色忽然黯然下來,白芨便收了手裏的剪刀。


    “夫人,您若是想見長公主,就跟侯爺一起去長公主府拜訪不就行了?長樂公主您更沒見過了吧?她學成下山了,出落得水靈大方,眉宇間像極了長公主,定然也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白芨說道。


    “女中豪傑有什麽好?女孩子太堅強了也不好,倒不如柔柔弱弱小鳥依人地能得男人心疼。”沈卿塵搖著頭說道,心情比剛才更加低落了。


    白芨歎了一口氣,剛要再勸說幾句,忽然見假山後麵的那條路上匆匆忙忙地跑來一個人。


    “夫人,白芨姑姑,原來你們在這兒啊!”說話的是一名嬌俏的小丫頭,年紀不大,很是機靈。


    “是鳳兒啊,怎麽這麽著急?有事嗎?”白芨迎出去問道。


    鳳兒喘了口粗氣說道:“是怡蘭苑的程姨娘,她跟依依小姐來玉笙居看望夫人了。”


    “她們怎麽來了?”白芨皺了皺眉頭,“就說夫人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讓她們改日再來吧。”


    “奴婢說了,可是程姨娘說,是侯爺讓她過來的。”鳳兒著急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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