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大浪淘沙,層層推波助瀾,海上無風三尺浪。


    莫衝負手岸邊眺望,水路遇到的生物超乎想象,尤其那似血的紅藤,威力能與尊者比肩,雙方若在海上殊死搏鬥,取勝也是慘勝。


    尚封城與北華洲之間的海洋不過整個水域的九牛一毛。


    天地大,河流密布,江海縱橫,相連互通形成洋域,麵積是陸地多倍,內部有沒有達到帝級水準的生物?


    肯定有,莫衝懷疑洋域中的強勢物種比陸地要多,畢竟麵積擺在那,生物基數龐大,倘若海陸大範圍開戰,威脅尤勝死界侵襲!


    “胡思亂想。”鬢邊發絲飄起。


    “又是你!”莫衝一哆嗦,那個聲音跟著他漂洋過海,想法全被對方獲悉,無奈的道:“你是誰?藏頭露尾有意思嗎?可敢出來一見?”


    “慢慢找吧,不告訴你,嗬嗬嗬……”開心的笑聲,莫衝集中精神力捕捉,力場失去應有的作用。


    “燃眉之急尚待解決,還有心情顧忌其它?”他提醒自己。


    “嗯,有道理!”那聲音應道。


    噗通!莫衝沮喪地坐在岸邊拍打細沙,困擾的聲音時而來兩句,弄得他沒有半分脾氣。


    “有事說出來,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實現,您老現身吧!”


    “嗬嗬嗬,我沒事!”


    “跟著我幹嘛?有何圖謀?莫某不是怕事的人,大不了魚死網破……”


    “生啊死啊的,沒勁!”


    “……”


    一邊趕路一邊與那個聲音交談,對方如影隨形,油鹽不進,嚐試多種方法不能擺脫,心裏的小算盤全被對方獲悉,又能怎樣?


    尊者行進速度超快,一天一夜輕鬆幾萬裏,沿途戰火紛飛,禽獸與人、人與人之間的紛爭隨時隨地上演,廝殺聲、哭喊聲斷斷續續。


    有生命就有紛爭,和平年代不能避免,兵荒馬亂之時更甚,是非對錯誰來評判?


    村莊被獸類圍困,屍體開腸破肚,有人類、有禽獸,有幼童……


    豺狼虎豹尾隨追逐,二十餘位男女老少帶傷逃命,形勢岌岌可危,墜後的武者陷身包圍圈,怒吼著、叫罵著為逃跑者爭取時間。


    危難之際,幾十頭獸類突然停在原地,包圍圈中的五人一愣,四名大漢眼露喜色瘋狂劈砍,近身的虎豹屍首分離,唯一的女武者接連射出箭矢。


    一隻大猴子手臂被穿透,淒厲的叫著,後腿坐地低頭瞧望,傷臂捂著的胸口位置有個小猴兒,小猴兒腹部洞穿奄奄一息。


    大猴子捶胸頓足,恐懼被憤怒取代,左右瞧望嘰叫著竄出。


    嗖!嗖!嗖!三隻響箭,大猴子抱緊懷中幼崽躲過兩隻,最後的那道箭躲無可躲,閉上的眼睛滾落水滴。


    奇異的一幕發生,箭矢停在大猴子麵前不再前進分毫,有聲音飄來:“你們還不逃命?”


    五人止住腳步,意識到高人相助,虛空抱拳答謝後倉皇遠遁。


    一縷光射下,悄無聲息裏隱入小猴子體內,箭矢融化。


    弱弱的嘰叫,大猴子睜眼疑惑地望向懷中,幼崽半眯著眼,小腦瓜拱著胸毛好像在尋找奶水。


    大猴子抬手在麵部抹了一把,盯著手臂快速愈合的傷口,那裏已經結痂,下一秒血痂脫落,留下淺淺的疤痕,刺穿臂膀的箭矢消失。


    它用力扯拽頭毛,翻來覆去檢驗幼崽身體,確定所見非虛,大猴子人性化地拱手作揖,而後原地兜圈歡快地跳著、叫著。


    村莊被禽獸侵占,幸運者得遇高人相助順利逃生。


    救人於危難,做好事不留名,本是值得自豪的事,莫衝反覺心中煩悶,攔截獸類幫助逃亡者,陷入重圍的五人沒有第一時間撤走,反而借機殺戮。


    他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也不是弑殺之人,救一方害一方多此一舉。


    總之,莫衝是個隨心而動的人,觸犯逆鱗必開殺戒,不信天地劫罰,不怕殺念纏身,所作所為隻遵本心。


    五人的舉動讓他不舒服,眼不見心不煩,殺伐與爭鬥不再刻意幹預,他連續拔高飛馳雲霧之上,尋著記憶中的方向加速行進。


    亂世步伐臨近,與烈雲山脈比鄰的國度受到衝擊,鄭國就是這樣的地域。


    東、西、南三方領土一縮再縮,疆域不足鼎盛時期的半數,東西兩麵失去眾多城池趨於穩定,南方疆域喪失殆盡。


    鎮南王管轄的三郡、九府,一百零八縣全部傾覆,悲催到隻剩最後的防線——王城。


    王城一旦失守,霧京直麵威脅,到最後難逃國將不國的命運,一個主級勢力遭遇空前浩劫,這是做夢不曾想到的事情。


    原因簡單,其中一個就是烈雲山脈死氣蔓延速度過快,腹地生物大規模朝外遷移,山林活動空間銳減,它們進入人類領地,從而引發一場場爭端。


    鄭國升級為主國勢力開始,版圖小範圍擴張,繁華卻僅存於刹那間,禽獸入城導致領土淪喪,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剛剛趨於穩定的局勢,因為另一股恐怖勢力加入而惡化。


    收割者滅掉山脈比鄰的小國,勢力極限膨脹,矛頭直指主國,無尊坐鎮的鄭國成了首選,他們攻城略地,侵占掉鄭國東西兩麵的大半領地,主力從南麵發動了猛攻。


    麵臨亡國之危,皇族發下嚴令,全國援助南方領域死守王城。


    王城外每隔三十裏高鑄防禦,鎮北王帶領本部戰力傾巢而出,東西兩方抽調人員超半數,舉全國之力援助南方。


    王府大殿,四位王爺,皇帝、百位上人以及朝中重臣在列,人們一籌莫展,周邊諸國派遣些許紫海上人前來幫襯。


    正逢多事之秋,紫海上人相助已經是好大的顏麵,可惜不足以穩定局勢,鄭國危如累卵。


    “報……”


    眾人起身,預感到又是壞消息。


    一名武將帶著兵器入殿:“我方第五道防禦告破,敵人來勢兇猛正朝第六道防禦逼近,軍士情緒低落多有議論。”


    殿內鴉雀無聲,南方僅剩最後一道防禦,失守後將直麵敵人衝擊王城。


    皇帝閉目吐了口氣:“皇族精銳出城迎敵,鄭氏族人為先鋒,眾愛卿隨我到城牆壓陣,傳告三軍將士,先皇與尊主正在途中。”


    “是!”武將目露神采,轉身飛馳而去,紫海上人齊刷刷望向當朝天子,尊主助陣另當別論,可解燃眉之急。


    皇帝點頭表示所言非虛,而後麵對鎮南王道:“皇叔陪我到別院請諸國上人相幫,我們隻需拖延到父皇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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