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師兄逃出血浪圍困,發現救助者居然是磨牙男,生死為大,心裏的怨氣消散,抱拳道:“多謝!”


    莫衝直言道:“我們之間扯平了,換成別處我不會出手,你為護靈而戰,於情於理該助你一臂之力!”


    這群修者為了守護靈體奮戰,他有能力協助不至於袖手旁觀,雖然與純陽有仇,罪魁禍首始終是幕後主事人。


    那人昔日擒獲父親,幸福的一家骨肉分離,清晰記得十八歲過的生日,醒來後母親離開桃源村,留言十年迴返。


    他料想是騙局,卻心存僥幸,母親違背純陽訓誡與父親相好,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事實注定無法更改,說不定哪天母親師門開恩,赦免二人的罪放他們迴來,屆時一家團員。


    如今看來,全是一廂情願,仇怨日積月累堵在心裏多年,十年期限到來之時,他要主動出擊討個說法,明的不行來暗的,沒有耐心繼續等待。


    光幕內外的對抗趨於平衡,木船燈籠一個個亮起,預示船兒將要離去,它裝滿完整的靈體駛往何方?


    血色巨人停止攻擊,身影合一退後幾步站在海中堵住缺口,水浪淹過膝蓋,那處區域較淺,七八十米深度還是有的。


    失去血色遮擋,光罩外可見點點繁星,彎彎的月亮掛在蒼穹,戰鬥持續到午夜告一段落,靈體傷亡慘重。


    海量靈體圍繞木船旋轉,對它特別依賴,百多位靈王和三位靈尊懸停斜上方,修者垂手立身石路等待,莫衝好奇木船怎麽出去?


    “路漫漫,水長長,天涯漂泊魂斷傷,憐我靈苦,惜我情長,祈靈帝真身開路,驅邪魔護我出航!”


    吟唱委婉低吟仿佛來自遠古,所有靈體在祈禱,修者跟著加入宣讀行列。


    “……憐我靈苦!惜我情長……驅邪魔護我出航,靈帝!靈帝!靈帝……”抑揚頓挫的聲音最終化成“靈帝”二字。


    悲唿響徹每個角落,他們祈求強者降臨予以庇佑,此舉是否有效?


    莫衝深表懷疑,但是事關靈體命運,情緒受感染加入宣讀行列。


    不可思議的情景上演,一道紅影從船內浮起,似乎是個女子,她保持仰躺姿態,烏黑的長發垂落,朦朦朧朧似實還虛,感覺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


    “靈帝!靈帝……”唿聲高漲,音調裏帶著激動。


    “靈帝!靈……”莫衝突然住口,望著漂浮的身影心跳加速,那身影像極了深潭中的紅衣女,心中有個聲音在問:“紅衣姐姐?是你嗎?”


    二者形似、神似,紅衣身影同樣沒有生機,聯係吟誦的話可知,這是一具屍身,名字叫靈帝!


    嘩!嘩……大浪散開,木船有了移動趨勢,修者、靈體安靜下來,它駛離湖泊中心朝豁口位置行去。


    紅色身形飄到船頭立起,懸停半空麵朝西方,似乎為運靈船指點方向。


    強光一閃,光罩消散,木船接近豁口。


    “紅衣姐姐!是不是你?姐……姐…我是莫衝……”灰衣男子大聲唿喊,尾隨木船騰空追去。


    嘩!嘩……浪花拍擊,靈體和修者凝望遠去的船兒,偶爾憋一眼追逐的青年,不曉得他抽什麽風。


    木船駛離豁口,血色巨人步步後撤,女子屍體與他身軀反差極大,偏偏帶有絕對的震懾力。


    血巨人一退再退,下半身淹沒水中,終於忍不住出手,邁開大步猛然朝木船撞去!


    砰!血身爆碎,海上響起痛苦的慘嚎,紅衣身影向後倒去。


    木船乘風破浪一路西行,後方血浪翻滾著追逐,二者變成小點消失海麵。


    “紅衣姐姐?不是你嗎?”莫衝站在峰頂眺望。


    天色放亮,海是海,天是天,一切不複存在,他在山頂站了一夜,覺得心裏空落落。


    湖泊內風平浪靜,靈體早已銷聲匿跡,修者各迴各處參悟功法,莫衝落身石路低頭朝東方走去,還在迴想船頭漂浮的紅衣屍身。


    “哎呦!嘴夠甜的,認姐姐認成了嗎?哈哈哈……”女子掩嘴大笑。


    “嗯?”不知不覺走迴掌印位置,莫衝打量笑得花枝爛顫的女子。


    “莫兄!”那位師兄主動招唿。


    莫衝輕輕點頭,眼睛盯緊黃衣女,後者停止大笑瞧瞧身上沒發現哪裏不同,仰頭道:“看什麽看?”


    男子隨口問道:“我摔倒的時候是不是你踹我?”


    “啊?你摔倒的時候?”黃衣女楞了下神,望了眼靜坐的純陽聖女,轉頭肯定答道:“是又怎樣?你差點砸到我們姐妹,踹你一腳還找後賬嗎?”


    女子承認,倒是個敢作敢當的角色,莫衝一笑:“知道誰踹的就好,給我講講無人區的事吧?”


    純陽的師兄當即開口:“無人區稱作規則之地,屬於靈體集結的區域,湖泊是規則地核心,史稱渡靈湖,它可以孕養靈體,那艘運靈船在外收集散靈放到湖泊內,走的時候帶走完整的靈體,應該……應該是去靈界!”


    “靈界?在哪裏?血色巨人是啥東西?”莫衝追問。


    “萬物有界,靈體當然有固定的生存空間,具體位置我們哪能知曉,血巨人屬於邪惡力量,具體情形得問師姐!”男子說完望了眼前方的二女。


    “看在你協助師弟的份上,本小姐指點你一二!”黃衣女背手走來,擺出高人的樣子,道:“世間有三種力量,正義,邪惡,亦正亦邪!”


    她說完圍繞男子走了兩圈,莫衝放低姿態接受審視,這個女人的話說了等於沒說。


    “咳咳!”黃衣女清清嗓子,道:“正義與邪惡的戰爭從未間斷,無人區是昔日戰場之一,正邪高手對決兩敗俱傷造就一方規則地,湖泊是戰鬥中遺留,規則長期滋養產生孕養靈體的特殊效果,此地比外界堅實十倍,也是距離天地規則較近的地方。”


    對方陳述完閉口,莫衝獲知到有價值的線索,詢問道:“功法是當年大戰的強者遺留?”


    “孺子可教!”黃衣女點頭讚許,轉口道:“也有後人刻畫,這裏的規則與天地規則接近,偶有修者觸碰到規則生死廝殺,部分人雙雙重傷垂死,不忍平生所學荒廢,有人臨死前刻下功法,聚少成多有了今日的功法石壁。”


    “血巨人呢?”莫衝滿麵求教神色,補充道:“還有靈帝?”


    “噓!”黃衣女作出禁聲手勢,壓低聲線:“規則之地不能提前輩大能,小心挨雷劈!血巨人確屬邪惡力量,等你修為高深自然就懂了。”


    “還有……”莫衝弄了個一知半解。


    黃衣女伸手阻止他說下去,揮手道:“上人問那麽多幹嘛?你可以走了!”


    莫衝摸摸鼻子,瞥了眼裝腔作勢的女子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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