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衝勝!”宏大聲音響徹戰場內外,陣法散去,莫衝原地停留幾秒,揮手收走儲物裝置朝外走去。


    負責九號戰場的宗師準時出現,望著青年有恐懼有激動,稱唿變了:“前輩現在出去還是到處走走?”


    “出去!”莫衝麵色冷淡,第一次親手殺人,殺得徹徹底底,靈體覆滅掌中,沒有恐懼感,也沒有愧疚。


    老者用心險惡,兵器淬毒傷到自己後連續發動猛攻,擺明置人於死地的架勢,他生性不喜殺生,卻記得刀疤師傅的告誡:除惡務盡。


    那種毒剛烈霸道,可惜用錯了地方,他本體與靈體分合又統一,精神力控製下分離毒血自可迎刃而解。


    殺人泄憤我行我素,對方受人指使還是圖財害命?他無心了解過多,茫茫天涯路孑然一身誰怕誰?始終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想殺他必須做好被殺的準備。


    史家報名處內院,十多人圍著一具屍身說東道西,其中就有街頭受挫的宗師,一名中年修者開口:“脊骨彎曲、頸骨折斷,頭骨受擊處炸裂,腦域徹底損毀,這個叫莫衝的男子實力恐怕與中期上人相當!”


    俊美青年小聲道:“父親!我們接下來怎麽做?這麽算了?”


    “鬥場規矩,生死各安天命,此事就此揭過,你們以後少給我惹是生非!”中年人冷冷迴道。


    “可是,我的七柄隱刀借給了史老頭!”俊美男子小聲道。


    “什麽?為父給你防身所用,你居然……”中年人點指男子終究沒有說出過激的話,擺手道:“散了吧!”


    西王府,莫衝迴來得較早,鄭若琳在院落裏擦拭地麵,一雙眼睛紅腫,時而抬手抹著眼角,聽到腳步聲迴頭望了眼,馬上轉頭繼續忙碌。


    莫衝未多看一眼,迴屋進入隨身洞府整理戰利品,二十三顆普通源石和各類雜物,一把極品的凡器和七柄薄若蟬翼的小刀。


    小刀做工精致,非常鋒利,全是初級珍器,收起戰利品踏入煉體室,折騰到大汗淋漓出來舒展體魄,最後摘下兵器錘煉。


    生活開始有規律,五六天去戰場打幾架,接到的挑戰來自外勢力,有選擇性地接受應戰,初期上人優先,中期次之,後期不予理會。


    戰場保持全勝記錄,一個月累計贏得二十場,錢包鼓脹起來,勝者提成僅有觀看費的千分之一,架不住勝場多。


    煉體室折騰到筋疲力竭,演練無極八式恢複體力,接著錘煉兵器,遇到困惑研讀前輩的心得體會,邊學邊實踐。


    境界提升感官敏銳,煉塵刀尚有雜質和缺陷,尚能進一步提純,煉器技術提高,無極八式調整到得心應手,


    除了上述事情,還要天天故意搞破壞,早早去外麵拾取垃圾,本著髒亂的原則讓居住壞境變差,有時懷疑自己上上輩子可能是撿垃圾的。


    鄭若琳變乖了,天天準時報到,不聲不響地裏外打掃房間,從早到晚洗洗涮涮,手法熟絡,效率顯著提高。


    姐姐勸她忍不住就放棄,反正男子答應治療心脈,鄭若琳的迴答簡單:“跪都跪了,活也幹了,即使放棄他也不能如數還迴來,虧不能白吃!”


    每當這時候,西王舉雙手讚同,大讚特讚孫女的想法正確,結果惹來小輩一對白眼。


    活幹得快了不能閑著,某人調來專人指點煎炒烹炸,院落內支起鍋灶,郡主劈柴燒火煮飯一肩挑,男子的冷嘲熱諷全當耳旁風。


    莫衝一日三餐,偶爾喝點小酒還挑肥揀瘦。


    鄭若依不忍直視,妹妹的手粗糙了,起早貪黑在忙碌。


    鎮西王知道莫衝一定有道理,否則犯不著大早上到處撿垃圾,治好孫女的病最重要,心疼也要忍著。


    又是清晨,鄭若琳準時到來,遠遠聞到香噴噴的味道,院落特別整潔,房間保留著昨晚走時的樣子。


    她懷疑某人有事耽擱了,屋裏屋外擦拭一遍,耳邊響起唿喚:“若琳啊!歇歇吧,出來吃早飯!”


    美女確定沒聽錯,男子語氣很平和,稱唿聽起來真別扭,不曉得他今天抽什麽風,走出來遵從吩咐坐下,男子盛了碗肉放在麵前。


    嗅著香氣,鄭若琳稍顯猶豫,腦海閃現出“會不會有毒”的想法,還是聽話的低頭用餐。


    刁蠻任性的郡主放下身段,不爭不辯逆來順受,由滿腹怨氣到埋頭苦幹是進步,無言對峙也是好的。


    等待郡主吃完,莫衝又夾了塊肉放在她碗裏:“吃吧!吃飽飽的上路,希望這次熬過去,不負我們師徒一場!”


    聲音柔和,好像長者安撫後輩,話語聽起來瘮得慌,郡主基本肯定了之前的想法,平靜問道:“你下毒了?”


    “這孩子!說地什麽話?”莫衝對著郡主後腦勺拍了下。


    鄭若琳一口肉噴出來,起身微微施禮:“您老有何吩咐請直言,拜托了!”


    莫衝愣了半天,感歎道:“孺子可教!吃完飯送你去個地方,接下來的日子無比煎熬,有八成幾率死去,一旦入局我也無法幫你,如果度過難關,心脈有可能增強!”


    “嗯!”她明白過來,打掃房間的日子結束,男子是準備幫她調解心脈。


    高大寬敞的半圓形通道,正前方有一個轉折,身後光暈晃動擋住迴路,光滑的石壁內遍布月光石充當照明。


    “有人嗎?你在嗎……”迴音嘹亮,沒人給出答案。


    她麵帶不屑朝通道盡頭走去,發現距離依舊,輕視姿態消失。


    長路慢慢無邊無際,她如當時的莫衝一樣試驗多種方法,轉折點始終在那裏,停下等於坐以待斃,一直前行才有希望。


    勞累、饑餓、孤獨、無助……走在永無盡頭的路上,心裏動搖:“說的是真的?八成希望會死?他救不了我……”


    時間和視線模糊,饑餓感難耐,存儲裝備被收走,沒有補給,餓得頭昏眼花,皮膚慘白一副病態樣子。


    一天又一天,無法區分一切,定格在固定的世界裏,摔倒後醒來修為退迴武者,再次退到普通人,又一次起來前行,再次摔倒,她哭了……


    直到某一刻,迷迷糊糊醒轉發現秀發脫落許多,皮膚失去血色,地麵映出的褶皺瘦臉那麽陌生:“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治了……”


    她怕了,確定男子說的是真的,情願放棄治療也要找迴逝去的青春,離開這個鬼地方,將一切事情告之爺爺,他們都被蒙在鼓裏幫著外人欺負自己。


    “混賬!你不是人……我要殺了你……”


    求饒、委屈、憤怒、恨意最終化無言,欲哭無淚,想罵無聲,再次醒來變成老太婆,滿臉褶皺,頭發沒幾根,自己不認識自己。


    老人趴在地上閉眼睡覺,一秒有一年那麽漫長,默默等著死去的終極一刻,奇怪的是始終活著,剩下最後一口氣支撐著皮包骨。


    幹等不死,某一刻燃起求生的欲望,盯緊拐角爬動……


    “距離在縮短!”


    體力快速恢複,身體有了力氣,發絲正在生長,她激動得不能自已,搖晃起身,生機壯大,青春去而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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