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青年身輕如燕,步法靈動隨心,全身皆可為發力點,甩腿,蹬踏,側劈,拳腳交錯,膝肘頻出,肩跨橫擺無所不用。


    雷鷹飛迴,女孩低頭欣賞草原美景,視線中一個小人在下方前竄後跳胡亂打拳踢腿,她點指下方道:“師傅,那人好有意思,瞎折騰什麽呢?我們去看看吧?”


    “降落!“男子輕唿,飛禽聽話地伸展雙翅穩定下沉,青年對女孩道:“他在此鍛煉已多時,拳腳亂中有序,已近無招勝有招之境!”


    “哦?”女孩對師傅的話深信不疑,仔細觀察了會,始終沒發現什麽特別,直接的感受就是“亂”。


    拳腳生風吹低雜草,二十米內事物全都映射心間,莫衝演練得正興起,耳邊聽到空中異動,他停止動作抬頭仰望。


    雷鷹從天而降,尖銳的喙閃著鋒利的光芒,拳大的眼珠正在冷冷注視自己,雙翅伸展十餘米長,投下大片陰影籠罩了地麵。


    “奔我來幹嘛?”莫衝心裏不由一緊,別管啥級別,這體格和身板也幹不過,他直接拔腿就跑。


    “嘻嘻嘻……”動聽的笑聲來自上空,熟悉的童音響起:“跑啥?你給我站住,是我!”


    莫衝止步張望,麵帶恐慌瞄了眼大鳥,這才看清了背上嬉笑的女孩,順口道:“是你啊!好好的閃電豹不騎,弄這貨想嚇死我啊?”


    雷鷹探著脖子用力抖動,脖頸處根根羽毛立起,周圍雜草趴伏一地,莫衝急忙捂嘴,大鳥聽懂了人言表示不滿。


    女孩跳下鳥背,跑過來拉起莫衝的手:“別怕,來見過我師傅!”


    “他……”莫衝瞪大眼睛望著俊郎青年,看不出比自己大,本以為是小女孩同門師兄弟。


    細看下發現,青年白衣加身飄飄若仙,獨有的氣質令人心生向往,與見過的其它上人不同,沒有一點威壓。


    武者盯著紫海上人看實為不敬,莫衝知道舉動不雅,偏偏舍不得移開目光。


    白衣人開口:“終極鬥士,不錯!”


    莫衝急忙見禮,劉雲琪迴到青年身旁道:“師傅!他沒有資質挺可憐的!您有沒有辦法?”


    “可憐嗎?”莫衝捫心自問,跨越時空多活十八年已經是天大幸運,剛出生父親被抓走,隻能說命運多磨。


    “我來看看。”白衣人輕抬右手,一束氣流隔著十幾米緩緩流淌到青年腹部,單單這一手高明得很,直接隔空探查。


    幾息後,他慢慢放下手掌,劉雲琪滿懷希望問道:“師傅?還有救嗎?”


    青年沒有迴答徒弟問話,而是自語道:“丹海完好卻對靈氣排斥,這具身體……”


    “前輩費心了!我是戰絕體!”莫衝自圓其說。


    “沒辦法補救嗎?”劉雲琪道。


    “天地尚有缺,何況是人?”男子感慨一聲,而後道:“武之路就是修之路,衝破重重束縛力求壯大自身,你不過多了層束縛而已,前路縹緲未可知。”


    一番話說得風輕雲淡,沒有斷言青年止步武者,而是輕描淡寫送去希望,言外之意還有機會。


    “師傅的意思是說……”女孩開心瞧了眼莫衝。


    “嗯!”青年點頭,道:“先天所限各有所長,資質、體質之說僅是一個衡量標準,然而後天變化不可控,強者從不故步自封!”


    “多謝前輩指點迷津!”莫衝深深鞠躬。


    以往目光短淺,嘴裏不說,心裏卻一直很在意,聽聞高人見解忽覺茅塞頓開,假設體魄到極限丹海依舊不接受能量,他也不會放棄追求,大不了多走幾條彎路。


    “無需客套!”白衣人擺手,話鋒一轉:“如果我沒看錯,你的精神已經自成力場!”


    “啊?前輩是說?”莫衝隱隱猜測到對方所指。


    “觀你習練拳腳時身邊遍布氣場,應該來自精神力吧?”對方語不驚人誓不休,莫衝連連點頭,心想:“這都能看得出!”


    青年接著道:“氣場遍布處全在感知,說明你具備精神力場!”


    “不是意境嗎?”奇妙狀態由來已久,他始終當成意境。


    白衣人從搖搖頭:“意境有精神力成份,主要來源天地自然的感悟,偏向於外在,而精神力場先是始於本身,而後溝通外在產生共鳴,二者異曲同工!”


    “怪不得沒有她弄得動靜那麽大!”莫衝想起公主領悟意境時的情景,原來主次成份有別,自己的奇妙狀態是精神力場而非意境。


    白衣人似乎無所不知,見解獨到新穎,莫衝佩服得五體投地,羨慕女孩的機遇,拜入修為高深的紫海上人門下,提升速度想慢都難。


    “琪兒!我們走吧!”


    劉雲琪踏上坐騎不忘為莫衝打氣:“看好你!加油”


    師徒即將離去,莫衝尚有諸多疑問,此時卻不便開口,紫海上人看在徒弟麵上為自己指點迷津已經是恩賜。


    “啁啁!”雷鷹高鳴,振翅直衝雲霄,平地旋風大作,莫衝退後幾步站穩身形,翻了個白眼:“孽畜!故意報複我!”


    近期,開雲府接連又發生幾樁吸血命案,這與官府懸賞脫不了幹係,晚間行走的人們反而增多,總有些人被錢財衝昏頭腦,抱著僥幸心理出來碰運氣。


    莫衝也是其中之一,隻不過懷有特殊目的,事不湊巧,想要偶遇不容易,始終未能如願。


    抓兇失意,鬥場得意,應戰者增多,青年接連取得勝利,今日擊敗了一名晉升多年的老宗師,戰績達到七連勝。


    勝場增多名聲日隆,錢袋充實起來,還有一個人比他還開心,莫衝每次參戰前都要點名“18號”安排一應事宜,間接幫了他。


    煩惱的事也有,負責檢測靈氣的老騙子讓他頭疼,賽前總會見上一麵,對方追問《戰魂訣》,莫衝找借口搪塞過去,今天露餡了!


    “怎麽樣?看完要訣對你有沒有什麽啟發?”


    “小輩資質愚鈍,尚未參透個中玄機。”


    “這樣啊!別著急,哪句沒看懂?”


    “這……這個……晚輩記不得了。”


    聽完青年說詞,老頭臉色立馬陰沉,要訣中一句話不記得說明青年壓根沒看,伴著老家夥地咒罵某人被“請”出室內摔出門外。


    為了防止類似事件重演,莫衝迴到客棧第一件事便是取出小冊子,望著“戰魂訣”三字不情願地翻開來背誦。


    “戰乃生存之本,以戰養戰,先戰己後戰人,戰地,戰天,戰萬物,戰玄黃之上……勝當止戈,敗亦淬魂,塑無上之勢——戰魂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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