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眼睛可以識物,無需耳朵仍然能聽聲音,多年的冥想生涯挖掘出不為人知的潛能,一定範圍內風吹草動全都清晰映射腦海中。


    莫衝穿戴整齊,沉浸愜意的狀態中,身周事物那麽美好,協調統一無懈可擊,覺得自己是其中一份子,心神融入自然,仿佛置身母親懷抱般溫暖。


    唿!唿!唿!腳踏連環,拳掌生風,遵循所學盡興施展,直拳、勾拳,擺拳……沉腰擺臂,變拳為掌,橫砍、豎切,斜劈……步法配合拳術舞到興起,忘記了身在何處。


    “不錯,六相拳有了幾分火候,悟性比我強!”大漢讚道。


    藍衣美婦頻頻點頭:“淩雲步初窺門徑,避重就輕,虛實相合,倒是掌握了些許精髓。”


    長輩由遠而近行至近前,少年身心融入拳腳世界舞得正酣。


    一套拳腳施展完畢,少年閉目盤坐於地,默念:“不對!”


    幾人不明其意,靜靜地看著,孩子演練得很好,“不對”指的是哪裏?拳掌套路還是步法?


    莫衝靜靜坐著,沒有察覺到長輩到來,許久後緩緩起身,仍舊保持閉目狀態,雙腳一前一後錯開,動作幅度很小卻一直移動,默默自語:“差一點,還差點……”


    左腳在前,膝蓋略彎曲,左臂自然下垂,右拳放置腰部,右腳尖輕踏地麵擺腰遞出一拳,隨即收迴,不斷重複。


    “搞什麽?”大漢麵帶疑惑跟著模仿,拳法由他傳授,早已輕車熟路爛熟於胸,每個動作經曆時間沉澱無懈可擊。


    莫衝重複數遍,大漢跟著模仿數次,神情從疑惑到興奮,轉而露出驚訝之色:“好啊!臭小子!他正在改變拳法站姿和發力軌跡!”


    庸華放下酒葫蘆,幾人齊刷刷望來,好奇地問道:“如何?”


    大漢點評道:“更舒適,更隨心意,這才是此式的完美形態!我怎麽一直沒發現!”


    唿!少年終於找到契合點,一拳快速搗出,體內發出骨骼摩擦的劈啪脆響,接著虛踏一步,嚐試第二式連接。


    時間如同停止,少年憑感覺改變著原有的每招每式,日出到日落,六位成人守候一旁,誰也沒有出言打擾。


    淩雲步起了變化,藍衣婦人目瞪口呆,刀疤男從拳腳中發現刀的影子,老頭同樣尋到了槍的軌跡。


    十三歲的少年,將眾人所授強行融合,雖然銜接略顯青澀,但是每一式單獨拿出來勘稱完美,拳非拳,步非步,刀法失去原有樣子,槍法變得陌生。


    少年在湖邊演練一夜,六人陪到天明,大家都非等閑,不眠不休乃至辟穀十天半月稀鬆平常。


    莫衝從奇妙狀態中醒來,演練一天一夜精力依然充沛,看見親人逐個打招唿,長輩圍繞身側像看怪物似地審視,庸華率先發問:“衝兒,為何改變功法軌跡,偶然所感還是……”


    “迴二爹,衝兒不知怎麽迴事,有些招式舞起來總覺別扭,感覺不適合環境,所以按著心意進行更改,而且我最近可以感受到五米範圍內的事物,很清晰!”少年實話實說。


    六人互望,眼中帶著難以置信,修者很難領會的境界,卻展現在未入武者的少年身上,不得不引起重視,猜測屬於意境。


    “什麽是意境?”他迫切想弄清楚那是什麽狀態。


    莫母接話道:“人與自然除了吸取能量壯大體魄,精神與環境也在溝通,意境分多種,屬於精神感悟範疇,玄而又玄,身在其中才能知曉真意。”


    等著孩子消化了會,她繼續道:“我兒可以洞察周圍事物,輕易發現功法存在的微弱缺陷,說明自身感悟升華到貼近規則的層麵。”


    “哦,原來是這樣!”莫衝心下歡喜,靈肉歸一透徹了解內外世界,體悟加深精神還會穩步增長。


    刀疤手指北方一株小樹:“跑到那裏再迴來,用最快的速度。”


    “好!”少年衝出,一步跨越三四米,聽著加劇的風聲,感覺像在草上滑行,百米折返不到十秒。


    移動速度與豹類相當,尤其可以長期保證衝刺狀態,他對自己速度相當滿意,樂嗬嗬來到刀疤麵前:“刀疤叔,怎麽樣?”


    “哼!有臉笑?練多少年了?還這麽慢!”刀疤男評價道,莫衝滿腹熱情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刀疤叔外冷內熱,他不像以往那般懼怕,反而覺得親近,不服氣地嘀咕道:“單靠腿能跑多快?”


    嗖!急風刮過,身體一個趔趄,放眼望去,刀疤身影遠去,湖麵濺起浪花。


    “踏浪!”莫衝暈了,弄起這麽高浪花說明未動用任何內勁,純靠本能奔跑快到浮在水麵不下沉!


    依稀影子再現,片刻來到幾百米開外,水浪翻騰更為劇烈,浪濤掀起一米來高分向兩側,刀疤男雙腳離開水麵,連續踩踏帶起大風唿嘯。


    “媽呀!踏空!”莫衝張大嘴,胸腹劇烈起伏,刀疤叔後幾十米幾乎虛空踩踏而來。


    “不借助能量一樣可以縱躍,隻要夠快,繼續練,什麽時候達到這種程度算合格!”刀疤男扔下句話掉頭遠去。


    “嗯嗯!”少年機械式點頭。


    大漢單手提起石球,掂量幾下扔出,伴著“嗚”的一聲,石球體積縮小剩下個小點,他學著前者的樣子道:“力量差遠了!還需加強。”


    “大頭叔!”莫衝望著大漢離去的背影一陣失神。


    二位叔叔性格截然相反,做法卻相同,每次親自示範本領,給自己樹立完目標匆匆離去,貌似很忙的樣子。


    “藍姨,白爺爺,二位叔叔忙什麽呢?”莫衝問道。


    婦人輕笑:“送客人!”


    “客人?咱村沒見到客人啊?”莫衝撓頭,不明白什麽意思。


    老頭接口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來,爺爺教你實戰技法。”


    就這樣,莫衝天天跟著白爺爺和藍姨煉體,偶爾相互切磋印證,這二人比較靠譜,講解認真,每隔階段親自考察少年進展情況並且告之注意事項。


    深通醫法的庸華重點講解天材地寶和藥草之理,母親為他灌輸理論知識,包括武者和修者區分,飛禽走獸特征,山精野怪等等。


    六人分工明確,母親與二爹是最好的後勤保障,煉體過程難免磕磕碰碰,輕傷經過長輩推拿很快恢複,重傷服用藥物立竿見影,少年深居小村正在逐漸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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