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摸著下巴:“有一雙長年拿槍械的手,卻自稱是探險家,那他們是來幹啥的?”


    這就很可疑了。


    “雲熙少爺,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放飛鳥跟著他們。”雲熙吩咐道。


    飛鳥是一種遠程操控可移動的跟蹤器。


    雲家侍衛很快將飛鳥放出去。


    而陸野這一邊,兩個地圖員很快向他稟告了。


    “別墅的人說他們是一個多月前剛來這裏。”


    “這麽說,不是這裏的土著。”


    地圖員搖頭,“但是他們的別墅很大,如果一個月前就來這裏,那個別墅建造起來也要十天半個月。”


    另一個地圖員也說道:“那個接待我們的人不像是普通人,應該是練家子。”


    “他們的人可能也不少……”


    陸野皺著眉,看著他們吩咐道:“不管這些了,敵不動我不動,我們先把偵查工作做好,開始任務吧。”


    一行人行軍禮。


    “先分一下工,一個偵查員跟著我,留六個憲兵保護戰機,其餘的分成兩隊,每天天黑前在戰機處匯合。”


    “是。”


    陸野帶著一個偵查員朝著森林裏走去。


    其餘的憲兵和地圖員分成兩隊,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陸野和偵查員走進森林裏。


    這裏的森林樹木很多,且樹木大多枝繁葉茂。


    耳邊聽到“颯颯”之聲,陸野迴頭看了一下。


    偵查員背上的儀器包閃了一下光,他也迴頭看了一眼。


    “怎麽了?”陸野問偵查員。


    偵查員取下儀器背,拿出手上的數位儀,數位儀的耳扇轉了兩下,偵查員說道,“有飛鳥跟蹤。”


    陸野眉頭一皺:“告訴我具體定位,打下來。”


    偵查員將他戴的眼罩取下來,遞給陸野。


    陸野戴上眼罩,取出腰間的槍。


    眼罩上有一星紅點,那就是飛鳥所在的位置,隻是雷射槍無法打到那麽細小的東西。


    陸野一皺眉,直接拿出他的激光儀。


    “呲——”的一聲,那個飛鳥冒出一團黑煙後墜落了。


    “打中了……”偵查員驚唿道。


    陸野將眼罩還給他,將激光儀收好。


    “毀掉了一個,還會有其他的,注意了。”他皺著眉,那個別墅的人,竟然派出了飛鳥。


    “上尉,我們現在繼續往前走嗎?”偵查員問道。


    陸野點點頭道:“是。”


    二人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邊走邊記錄下路線,錄下視頻。


    這時他們突然聽到前麵傳來說話聲。


    偵查員正要開口尋問,陸野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們忙躲到一旁的大樹後。


    “白卿,你不是說去抓魚嗎,怎麽撿了一大堆野花的種子迴來……”


    “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你沒有聽說過嗎……”


    雲允抱著一大堆紫晶石,絮絮叨叨地跟在白卿後麵。


    白卿邊走邊低頭尋找野花的種子,再抬起頭時,一個皮膚微黑,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麵前。


    “白……白卿……”


    陸野張大的嘴巴一時也無法合上,傻傻地站在白卿麵前。


    白卿挑眉,“我認識你嗎?還有你打哪裏來的?”她記得雲家是最先登陸這裏的吧,而且看這個男人的裝扮也不像是雲家的人。


    白卿一句我認識你嗎。


    陸野愣了好半天,難道又認錯人了?


    不是吧,之前整容的那個不是白卿就算了,現在這個這麽像白卿,還不是本人了?


    真當他是傻子了?


    陸野反應過來後幾乎想要尖叫出聲,“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陸野啊!”


    “我應該認識你嗎?”白卿說完這句後,轉身就準備走,卻被陸野抓住了手臂。


    “你這人怎麽迴事?”雲允出聲製止道,“白卿都說了她不認識你了!還有你是從哪裏來的!”


    雲允正要推開他,陸野鬆開白卿的手將他提了起來。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怎麽了?”陸野咆哮道。


    這時,白卿抓住他的手臂,目光極冷,在陸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人已被白卿扔了出去。


    偵查員當然也認得他們的上將夫人,所以此刻他不敢有什麽動作。


    白卿和雲允從偵查員麵前走過,雲允還不忘給偵查員做出一個小鬼臉。


    “白……卿……”


    陸野從地上爬起,又喊了她一身。


    他捂著臉抬起頭,而白卿並沒有迴頭。


    陸野一著急,急忙喊打:“我們都在找你!找了你快大半年了!你真的要這樣對待那些關心你的人嗎?你知不知道上將為了找你都病倒了,一連病了好長時間!”


    女人的步子一頓。


    雲允嚇了一跳,望向白卿。


    白卿突然轉身,望向陸野,她勾唇一笑,“那你說來聽聽,誰在找我,你找的我又是誰?”


    她差點忘記了,在聯邦國的那個帝國的俘虜軍官,他也喊她少將夫人。


    她到底是和那個上將夫人長得有多像?


    “你是白卿!南國白氏家族的女兒白卿,你竟然問我你是誰!”陸野激動地朝她走來,“你不會連你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吧!”


    白卿一震,微眯起眼,“你怎麽知道我是白家的女兒?”


    自從從日光城逃出來後,她沒對任何一個人說過她是南國白家的女兒,而這個男人……他怎麽知道的。


    陸野也是一愣,本以為她什麽都不記得了,沒想到她還記得她是誰……難道單單隻是忘記了他們,忘記了少將?


    不行,他還是先想辦法聯係一下上將,他打開他的智能板。


    滴的一聲,沒想到一下就連上了。


    “上將……”


    陸野正開口,手上一痛,智能板如卡片一般飛了出去。


    雲熙一槍打在陸野的手上,一群白衣侍衛出現將他和偵查員團團圍住。


    “竟敢在我的地盤欺負我人,你們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雲熙的槍指著陸野,對白衣侍衛們吩咐道:“將他們帶走!”


    陸野的手在流血,剛才是因為太激動了,才忽略掉了這些人的靠近。


    等白衣侍衛將陸野和偵查員捆著帶走。


    雲熙才望向一臉疑惑的白卿:“白卿,你沒事吧。”


    白卿眸色深沉,顯然還沉浸在剛才陸野的話中。


    “我有話要問那個男人。”白卿抬步跟上白衣侍衛們。


    陸野的智能板斷短短幾分鍾線了好幾次,而對話那頭的顧南舟正好聽到這一道女聲——


    這一刻,顧南舟覺得心髒都被鉗製住了。


    屏氣凜神之間都忘記了下一秒該如何唿吸。


    陸野的智能板再也鏈接不上,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網際網域隻連上了剛剛那一會兒,不過時間不早不晚。


    正好讓他聽到了她的聲音……


    因為感覺到上將的神情不對勁,所以宇廷幾個都沒敢開口說話,直到陸野那邊滴答滴答的聲音持續傳來,宋文書才問道:“是不是陸野找到白卿小姐了,那些人帶走了陸野……”


    整個辦公室裏沉悶了十幾秒鍾後。


    顧南舟操縱著輪椅朝外麵走去,“軍艦準備,即刻出發碧落河。”


    宋文書和宇廷臉上洋溢著欣喜,這就說明剛才那個聲音是白卿小姐沒錯了!


    軍艦很快準備就緒。


    在墨城軍區校場上,顧南舟點了一千人。


    “報告艦長,即刻起飛,請指示。”宇廷行軍禮。


    “上艦。”


    *


    這一邊,雲熙將陸野帶迴別墅。


    雲允從陸野的口袋裏摸出軍官證,激動道,“大哥,他們是帝國的憲兵,這個還是個軍官。”


    雲熙接過雲允遞來的軍官證,瞟了一眼,“那又怎樣。”


    “我們是在逃命……你現在動了帝國的軍官,估計等一會兒就會來一大群憲兵……我們還是趕緊找下一個據點吧!”雲允一口氣說完長長的一串話。


    白卿指著陸野說:“他說他認識我。”


    雲熙一甩長發,“你聽他瞎說,我還想說我打娘胎裏就認識你呢!”


    陸野微黑的臉頰上浮現緋紅之色,他怒目瞪向雲熙,“小子你趁早放了我,不然我他媽一定讓你死得非常難看。”


    雲熙冷笑了笑,“連我的手下都打不過,還想弄死我?”


    陸野無語,若不是這些人的槍指著他,他早就讓這些人死得非常有節奏感了。


    “我勸你立刻放了我,我的人很快就會發現我不見了,到時候你也會死的很慘……”


    陸野頓住了。


    雲熙的槍指著他的下巴。


    陸野坐在沙發上。


    雲熙站在他麵前,槍抵著他的下頜,眼神淩寒地看著他。


    “嗯?也就是說我現在必須帶著族人撤離了?但是這位上尉,你放心我這人從不讓人好過,但也不亂殺無辜,我當然不會一槍崩了你,更不會便宜你把你留在這裏,那麽你跟我走吧,做我們雲家的奴隸去……”雲熙得意地勾起唇角。


    “你……”陸野氣得說不出話來。


    雲熙沒有看他,而是吩咐雲氏族人,“你們快點去準備撤離,別墅拆掉,所有東西搬上軍艦。”


    “是。”一群白衣人恭敬地點頭,下去準備了。


    雲熙吩咐完後踹了陸野一腳,“都是因為你這蠢貨!”


    陸野也怒了,吼道:“你們做賊心虛要跑路,關老子什麽事,有本事不跑,跟著我們憲兵大隊迴帝國!”


    雲熙冷笑,“你真以為我不敢崩了你?”


    一個小時後。


    雲熙和白衣侍衛帶著陸野還有那個偵查員上軍艦,雲允推著熟睡的族長雲黎走在最前麵。


    軍艦上,雲允清點了一下人說,雲家還有幾個人在外麵還沒有迴來,其他人都迴來了。


    雲熙:“先不管了,撤離再說,雲叟那邊我會再通知,他看到我的信息後就會迴來。”


    陸野眼看這幫人都要逃走了,隻能祈求白卿能幫他。


    雖然他到現在都很疑惑,為什麽白卿會跟這群人在一起,而且還失去了部分的記憶。


    雲熙因為一直在等族長雲黎醒來,好同她匯報近期的情況,所以沒功夫管陸野那邊怎樣。


    陸野和那個偵查員手腳被束,被雲家人扔在軍艦副艙的地板上。


    已經三天了,隻是偶爾有個白家侍衛過來,會給他們喂下一些營養劑。


    再後來,不知過了幾天,陸野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麵前,她一身白衣白褲,和軍艦上的其他人裝扮一樣。


    “上將夫人……”


    白卿皺著眉將陸野提起,讓他坐在座椅上。


    思考了幾天後,白卿決定先過來和這個男人談談。


    她坐在陸野對麵。


    “你說,你知道的關於我的事。”白卿沉眉問道。


    如果他說的合情合理,她可以作為“取證”,聽一聽。


    陸野激動不已,白卿願意聽他說,是不是表示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有一點相信他的,或者不說相信,至少她是產生質疑的。


    陸野深吸一口氣,看著白卿的眼睛說道:“我現在說的你可以和你的經曆對照,我想你應該不是完失去記憶,應該隻是遺忘了部分記憶……”


    “你是白卿,是南國京城的白家女兒,應該是白錦的堂姐,鬱夫人的堂妹,具體是誰的女兒,你以前沒告訴過我,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戰機上,我教你駕駛星戰機……”他越說越顯得有些激動,“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其實很聰明很了解機械,有可能在對我隱藏實力,果不其然,你隻花了幾天就能駕駛星戰機了……然後還跟我說你用了半個月學會的。”


    “再之後我們一起去風華城,那個時候有蘇烈,你還記得他嗎,一個英俊的機器人,性子很可愛的……”


    “風華城之後你被雇傭兵帶走我們很久沒有見到了,再之後又隔了很久,我和蘇烈潛進雇傭軍團指揮營e區……直到蟲族大規模來襲,在世界頻道看到醫事直播一眼認出了你……之後顧南舟上將帶著傷兵出征……”陸野摸著下巴,“我想是那個時候你們開始相愛的吧……如果我說錯了,那我很抱歉。”


    白卿完不敢相信,聽到這個男人提起那個上將的名字,她的心下會產生一種名為“鈍痛”的情感。


    “你說……他叫……顧南舟。”


    陸野不可置信地望著白卿,他震在當場。


    是真的沒有想到,她連他們上將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陸野現在覺得心裏好受多了……


    從與白卿見麵,他就像被雷劈焦了一般,到剛才心裏都堵的難受得不得了。


    現在得知她把她的男人都給忘了,才覺得最可憐的不是他這個朋友。


    而是他們的上將大人啊。


    他無語望天:“還好上將不知道我找到你了,他要是知道你不記得他了,那簡直是比拿刀割他的心髒還難受……”


    白卿突然望向陸野,淡道:“他對我很好嗎?”


    她一臉茫然與懵懂,就像在問別人的事,或者今天的天氣如何。


    陸野哽咽了一下,點點頭。


    事實上,這個男人此前說過,說那個上將病倒之類的,她有認真聽。


    但相比之下白卿卻更相信這個沉默的點頭。


    沒有言語,是最誠實的言語。


    “那我以前對他怎樣?”她不知怎麽竟然這麽問出口。


    她甚至在問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


    陸野被捆著的手,蹭了一下微酸的鼻頭,哽咽道:“你對他很好……他在整個軍區的人麵前向你求婚,你答應了,並吻了他的手……我那時都替你們高興……”


    他說著竟然紅了眼眶。


    白卿皺著眉看著他,甚至極力地去迴想他說的那個場景。


    沒有印象……卻覺得異常的暖心。


    正是因為這樣的異常感受,白卿才覺得驚奇,才對那個叫顧南舟的男人上了心。


    這個時候軍艦主艙那邊傳來動靜聲,白卿知道大概是那個族長雲黎醒了。


    雲允出現在軍艦副艙門口。


    “白卿,族長叫你過去。”


    白卿皺起眉,朝雲允走過去。


    軍艦主艙裏,雲黎朝她招手。


    “卿丫頭,過來。”


    白卿朝她走過去。


    白卿走到雲黎身邊才看到她背後的醫學儀器都打開著。


    “要做什麽?”白卿問道。


    雲黎指著儀器床,笑道,“你躺上去,我要替你檢查一下身體。”


    白卿正狐疑著,雲熙已走過來推了她一把。


    “還愣著幹什麽,躺上去吧。”雲熙說道。


    白卿也不和他們多說了,躺上儀器床。


    老太太似乎總想要給她檢查身體。


    前兩次是忘記了,後兩次是想起來了,但是醫學儀器又不在身邊,在軍艦上。


    這次又把她逮著了。


    儀器的光掃過她的身體,從頭到腳。


    雲家那幾個醫學博士走過來,說道:“小姐身體恢複的不錯,加上這一個月每天戶外鍛煉,三餐吃飯按時,身體強壯了不少。”


    雲黎疑惑了一瞬,皺起眉,“沒有別的了嗎?”她總覺得很古怪,尤其是白卿的光族能力,總像是無緣無故地被什麽東西吸走一樣……


    忽強忽弱。


    她此前以為是白卿體內的精神力在作怪,但是精神力和光族能力是兩種性質不同的力量,一種柔和,一種陽剛。


    這兩種力量能在體內相安無事都不錯了,不存在相吸。


    雲黎的手緩緩移動至白卿的胸口。


    白卿愣了一下望向雲黎。


    “嗬嗬,怎麽了,害怕了嗎?”雲黎笑道,片刻後,她收斂了笑意,繼續道:“你的光族能力很奇怪,微弱也就罷了,有時候還壓根探尋不到……我一直以為是你身體的問題,有什麽痼疾或者其他,可是始終檢測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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