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方家鐵匠鋪,謝浩已經可以算是身無分文,想來在這地下城中也沒有什麽需要去的地方,他還是迴到了臨時的宅院之中。


    而謝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來到地下城的時候,因為早些天和陳飛的接觸,不僅僅是六羽衛那邊知曉了謝浩的處境,天衍宗自然也得到了相應的情報,隻不過這一份情報是直接給予無塵洞那邊的,外人是沒有資格插手此事的。


    無塵洞在天衍宗的位置比較靠後,不過因為它的特殊性,一般的天衍宗事物並不需要無塵洞的人參與,可偏偏這裏平時布置了不少的人手,算是天衍宗三十一座山峰之外,人數布置比較多的一處地方,光是金丹境的尊者就有不下三位,雖然實力都是一般,可那畢竟是實打實的尊者,他們手底下甚至還有數十名融靈境的修者,掛著的名頭都是天衍宗外門執事,至於他們在這裏的作用,也算是人盡皆知。


    無塵洞人手眾多不假,可是名聲卻不大好,就和大陳衙門裏麵的牢門一般。


    至少表麵上如此理解,是完全沒有錯誤的,所有天衍宗的弟子都認為無塵洞是放逐之地,一般稍微有點關係的弟子,是斷然不會願意來這邊的。


    哪怕這裏多少有些油水可以撈,可是相比於其它那些各個山峰的弟子,那地位可就天差地別了,甚至於有些弟子寧願在外門那邊縮著等候各個山峰的選拔,也不會貿然跑來無塵洞這邊。


    張雲浩坐鎮無塵洞已有一百七十多個年頭,哪怕以金丹尊者近乎五百年的壽命來算,他也可以說的上是半輩子都紮根在了這裏,外人不會知道他的名頭,就是許多天衍宗弟子也不清楚張雲浩的事跡,隻是知道有位張姓尊者坐鎮無塵洞,實力據說不怎麽樣。


    要是真的實力強的話,哪個不是去坐鎮一處山峰,誰會在這裏老死終生。


    無塵洞最頂端,這裏是屬於張雲浩獨自一人的洞府,別說其他的金丹長老,就是各山峰的峰主不得到允許的話,也是不能踏入的,倒不是說張雲浩的威懾力如此之大,而是因為無塵洞的特殊,除了天衍宗宗主以外,少有人能夠直接踏足這裏。


    洞府之外,有處八角涼亭,旁邊的柳枝幾乎都要垂落在地上,恰好為涼亭這邊遮擋了炎炎烈日,讓午時的涼亭也是清風徐徐,甚是幽靜。


    張雲浩端坐在涼亭之中,翻看著近日來手下匯總過來的各種情報,在看到其中一份綠色的便簽時,他饒有興趣地打開了那份情報,隻見上麵已經詳細地羅列出了謝浩在進入地下城之前,其它四處關卡的闖關經過,雖然隻是大致信息,可他依舊看出了這些信息中隱藏的一些因素。


    “有意思,看穿了鬥獸城的根源,而且在叢林之中順利收獲了傳送石,最後一關的鏡像傀儡之戰,打的也是很不錯,對於他這麽一個新人來說,已經是非常優秀了。”


    而在張雲浩的對麵,是背著紅塵劍的司徒鍾,也是天衍宗金丹尊者年輕一輩之中最為有名的存在,假如外人見到司徒鍾坐在這裏,怕是也不會有絲毫的意外,因為司徒鍾就是這樣的人,哪怕他坐在任何一座山峰之上與那峰主談經論道,也不會有人感到奇怪,因為他有這個資格。


    若是說一定有奇怪的地方的話,那就是司徒鍾對於張雲浩的態度,更像是麵對長輩一般,這可就說不過去了,兩人年齡或許差異很大,可是他們兩人都是金丹尊者,在天衍宗之中那也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司徒鍾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態度麵對這位在無塵洞中等死的老者。


    可偏偏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張老,那家夥的底子已經調查過了,或許有些幹淨,不過這都不是問題,我們這裏隻說能力,其它的反而不用太過在意,在我手底下,能夠翻起浪花的家夥還真沒有。”


    司徒鍾輕輕端起了一杯茗茶,細細品嚐著。


    “你這家夥,真是……”張雲浩自身或許元嬰境無望,可他對於司徒鍾非常滿意,聽到這話後,也隻是笑了笑,說道:


    “這次因為這個叫做謝浩的小家夥,你擋下了楊家的手段,雖然有對方被捉住了一些痛腳的緣故,可他們家畢竟樹大根深,這般得罪完全沒有必要,你看看現在,謝浩一進無塵洞,他們楊家也就沒有絲毫的怨言了。”


    “楊家?”


    提到這些家族,司徒鍾的口氣多少有些不滿意,“他們這些家夥,還自詡為什麽四大家族,不過就是大陳養的四條老狗,要不是幾大仙宗魔門不願意和那大陳皇族翻臉,哪裏會允許這些跳梁小醜在麵前晃悠,早就一巴掌摁死了。”


    本來,以司徒鍾的身份,是不應該這樣看不起楊家的,那楊家多少也算是仙宗裏麵比較龐大的家族,在大陳擁有太多的權力,隻不過,無論是仙宗還是魔門,都有許多修者不喜歡大陳的壓製,哪怕是妖域戰場那邊也是。


    隻不過,司徒鍾站的位置不一樣,所以對於楊家,他多少有些不在意。


    “行了,慎言,你這態度要是放在外麵,哪怕你司徒鍾的名聲再大,那些家族也可以迅速把你抹黑,乃至於生生壓死。”張雲浩話雖然這麽說,不過他的態度明顯是站在司徒鍾這邊,對於那些所謂的四大家族,沒有絲毫的敬意。


    “張老,您說笑了,這不是在你的地盤嘛,那四大家族就是爪子再長,也不可能伸到你這裏的,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宗主怕是也睡不好覺了。”司徒鍾說著,又是喝了口水,一臉愜意地繼續說道:


    “說起來,還是您這裏的雲霧茶最入味,這幾口喝下來,感覺整個身上的靈力都被梳理了一邊,果然極品。”


    “好了,你今天來我這裏,總不能是專門過來討水喝,說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情?”張雲浩很是了解對方,知道司徒鍾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兒找過來,肯定和他有事相商。


    “張老,那我就有話直說了,咱們天衍宗和黑煞盟交接處的雲城那邊最近不太平,需要幾個人過去看一下。”


    “在廣場那邊發布任務了嗎?”張雲浩說著,手裏已經握起了一支毛筆。


    “他們去了不少人,哪怕是內門弟子也有兩人過去,可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沒有任何線索,要不然也不會過來麻煩您啊。”司徒鍾的態度越發恭敬,和在其它地方的表現完全不同,根本不像是天衍宗最年輕的金丹尊者,應有的態度。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幾隻顏色各異的紙鶴紛紛從那涼亭之中飛出,消失在了空中。


    司徒鍾看著那些紙鶴的離開,臉上也是露出了些許凝重。


    “師傅,您用這寫情書手段傳遞消息的習慣,這麽多年還是沒有變啊!師娘若是知道,肯定會很是欣慰的。”


    張雲浩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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