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氏集團大廈最高層依舊燈火通明,程涪秊麵色陰沉地坐在會議室主位上冷冷地看著麵前誠惶誠恐的幾個人,“都聽清楚了嗎?”


    “程總,這樣做是不是太過於冒險?畢竟這幾條線是老董事長搭起來的,咱們未經請示就擅自決定恐怕不太好吧。而且您知道的,這種事情,往往牽一發而動身,根深蒂固的勢力憑咱們恐怕很難動搖啊。”


    程涪秊揉了揉眉心,道:“老董事長那裏我自然會去解釋,不用你操心。我們也不是要自己衝到第一線去,顧家在前麵衝鋒陷陣,於情於理我們都得幫幫忙。把整理好的東西部送到我這兒來,我親自處理。”


    有人還想開口說什麽,程涪秊抓起手邊的文件夾砸了過去,冷聲道:“我怎麽說就怎麽做!別忘了,現在不是老董事長當家的時候了,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更做不出那些齷齪事。你們給我時刻記住,現在是誰在給你們發工資!滾!”


    他原本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程氏家大業大,給那些蛀蟲提供一星半點的養料換一方平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現在他們竟然敢把手伸到他妹妹麵前,是要試一試他敢不敢剁了這隻手嗎,那就不要怪他了。


    手下的人慌張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逃命般的離開會議室,程涪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繁華的都市依舊繁華,他隱約記得,那個糯米小團子被抱迴程家來時,也是這麽一個夜晚。


    她粉粉的窩在繈褓之中,不像尋常嬰兒一般吵鬧,隻是靜靜地睡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唿吸輕微顫抖,像極了一個天使。


    他問小姨她叫什麽名字,小姨夫笑著說,梔子,喬梔子,因為她出生的時候,花園裏的梔子花開的正好,潔白芳香馥鬱雅致。


    之後她也一直是這樣的女孩兒,那麽惹人心疼,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唯一的妹妹,做一個稱職的哥哥。


    他專程從國外迴來為她補辦了一個無比完美的成人禮派對,可是她卻沒能出席,他一個人坐在華麗的宴會廳內,看著訂做的四層蛋糕,腦子裏是那句話,她是小姨夫抱迴來的女兒,她不是小姨親生的孩子。


    他還沒有想清楚血緣與這些年的感情究竟哪一個更重要,她就離開了,那個天使般的女孩兒竟然要去到那樣炮火連天的地方,而且一走就是七年。


    七年不長,但足以改變許多事情,等他知道有些事情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已經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了,他們商量著不告訴她真相,商量著送她去美國讀書,商量著讓她先迴國,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商量過有一天她從別的地方知道了真相他們該怎麽辦。


    他以為隻要瞞著,盡其所能地瞞著就可以,卻沒有想到外公竟然對小姨的事耿耿於懷,連帶著對這個他從前疼愛的外孫女也沒有好臉色,他隻能盡量讓她不要迴家。


    幸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男人會不顧一切地愛她,會像保護世界一樣保護她,否則他真的恨不得把這個小姑娘遠遠地送到一個平靜的地方,讓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到她。


    喬梔子蜷縮著躺在臥室的地毯上,低聲抽泣著盯著麵前的手機,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忘掉那段記憶,忘掉失去媽媽的痛苦,到底為什麽!


    小禍害一直坐在門口敲門,老太太也皺著眉在客廳裏來迴踱步,這是怎麽了,怎麽迴來就不說話不吃飯也不見人,這樣下去她可怎麽給她那混小子交代啊。


    院裏響起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老太太忙跑下樓,老爺子陰沉著臉帶著一身寒氣快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路小跑的李凡,一看見她,老爺子立刻沉聲問道:“梔子迴來了嗎?”


    “迴來了,可……唉,迴來了也不說話也不吃飯,就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還不準我給老三說,這可怎麽辦啊。”老太太急得一頭汗,歎了口氣道。


    老爺子重重地把手裏的杯子砸在地上,巨大的聲響讓一貫調皮搗蛋的顧梓昱都嚇得大哭起來,老太太又忙不迭地跑上樓哄著顧梓昱,家裏頓時亂作一團。


    聽見外麵的聲音,喬梔子強撐著支起身子擦了擦眼淚,打開臥室門紅腫著眼眶默默地走下樓,輕聲道:“爸。”


    老爺子抬起頭,平日沉穩的樣子終於被今日的變故打破,著急地問道:“怎麽樣,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喬梔子搖搖頭,神情恍惚地站在沙發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隻是省略了她媽媽去世的那一部分,她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與世隔絕的迷霧之中,所有人都無比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卻沒有人肯來牽著她離開,隻有她一個人茫然無助地尋找出路。


    老爺子臉色愈發陰沉,他才隻是動了兩個小嘍囉就有人沉不住氣了,敢把主意打到他孩子的身上了,看來,有些人必須現在處理了。


    “還沒有給老三說?”老爺子輕咳了一聲問道。


    喬梔子雙目無神地點了點頭,她想給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也知道媽媽的事,可是她不敢,她不敢去靠近那個真相,不敢去聽見他肯定的答案,她怕到時候發現連他都把她扔在了那片迷霧之中,她真的會承受不住。


    老爺子將目光移開,現在這個時候,的確不應該讓顧淮南知道這件事情,這個混小子要是知道喬梔子被帶走的事情,免不了會對一些人做出過激的事來,這筆賬一定要算,但還不到時候。


    喬梔子扶著沙發讓自己不至於跌坐在地上,雙眸中不由自主泛起一眶眼淚,她身邊都是人,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給她一個肩膀讓她放聲大哭一場。


    老爺子見她這個樣子還以為她是受了委屈不肯說,歎了口氣重重地拍了拍沙發,獨自一人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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