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說阮鶯暈倒進了醫院。


    秦仞麵無表情,「厲小姐,我不喜歡別人看我的隱私,更不喜歡有人明知故犯,還偷聽我打電話。」


    厲煙輕輕聳了一下肩膀,「我來找你是因為飛機要起飛了,我們得趕緊。」


    秦仞瞥了她一眼,繞開人走了。厲煙毫不在意的跟上,臉上仍舊是那副溫婉的表情,好像不管別人怎麽做都影響不了她的心情一樣。


    「秦仞,我們女人的心很脆弱的,不舒服的時候想要男人噓寒問暖,即便他什麽都不做,也會感覺熨帖很多、滿足很多。沈小姐暈倒進了醫院,她一定很想你。」


    男人的身形微頓,但很快就迴到正常的節奏中,拉開了與厲煙之間的距離,她隻得加快腳步追上去。


    落座之後,空姐來提醒乘客關機。


    秦仞看了眼微信和簡訊,阮鶯沒有給他發來任何消息。


    俊眉微皺,他把電話關機。


    在他沒有足夠能力來給她安全和保護時,他恥於說些關心的話。


    因為說出去的每一個字都在提醒他,是你無能才讓她落到這個地步。


    他連過去握握她的手都不能,有什麽資格在電話裏關心,那是惺惺作態。無關痛癢不需要付出任何行動的關心,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


    這一夜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夜半時分,阮鶯被一個噩夢嚇醒,在空蕩的房間裏喘著氣。


    人的情緒有時候來得十分沒有理由,她發了半天怔,突然拿起手機給秦仞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阮鶯抹了一把額頭,把手機放下。


    這個夜開始變得漫長起來。


    第二天上午,她收到厲清妍發來的一張照片。照片的拍攝視角很不錯,把人臉拍得非常清晰。


    秦仞和厲煙坐在一起,處在畫麵中心。下首還坐著好些其他人,臉上都帶著笑。


    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好一會,阮鶯才找迴自己的唿吸。她的心情不好,說話也就不好聽,直接發了一句嘲諷的話過去。


    「厲大小姐的設計雖然不行,但基礎沒白練,至少知道怎麽構圖。」


    厲清妍很快把電話打了過來,阮鶯正缺個吵架的,就接通了。


    「沈晚,我是看你可憐,才好心給你發幾張照片看看。啊~我忘了給你介紹,知道他們在哪兒嗎?在我們厲家,厲煙好本事,這才多久就把秦仞勾上了手,懷著孩子帶他見家長。」


    她的語調充滿著一股酸勁,偏偏又把這股酸栽贓到阮鶯頭上,「怎麽樣?你看了有何感想?嫉妒嗎?」


    「嫉妒也好,不嫉妒也罷,關你厲清妍什麽事?你追不到男人,來我這找成就感?那抱歉了,至少秦仞圍著我轉了幾個月,我沒體會過愛而不得的感覺。」


    「你!!」厲清妍被她一句話說得炸翻了天,「沈晚,我看秦仞就是受夠了你這副德行,才會喜歡溫婉可人的厲煙!」


    阮鶯低低的笑了一聲,「厲清妍,你是不是沒我不行了?」


    「什麽?」


    「不是嗎?秦仞喜歡我的時候,你處處找我麻煩,我倒是可以理解。現在他跟別的女人好了,你還是來找我的麻煩。你是沒了我,生活失去樂趣了?」


    阮鶯淡淡道,「如果是這樣,我的時間很寶貴,請付費。」


    厲清妍罵了她一句,直接把電話給掐斷了,但接著又發了好幾張照片過來。


    阮鶯麵無表情的點開,全都看了一遍。


    她非常清晰的看見自己對秦仞的信任在一點點崩塌。


    這種崩塌,其實更早之前就埋下了種子——當初她猶豫是否要接受秦仞,最大原因是他不記得他們的過去,隻有她一個人記得,不公平。


    她對他是四年的喜歡、兩年的糾纏,共六年的時間。


    秦仞對她呢,隻有短短三四個月而已。


    幾個月和六年,怎麽能比?


    怎麽想,他都太好抽身了。


    縱然他的人品在那裏,但阮鶯就是忍不住要去懷疑。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覺得她的事太麻煩、太心累,所以想放棄了。厲煙雖然是魏承誌安排過去的人,但她性格好、背景單純,他們不小心發生關係,正好她懷了孕。


    他喜歡孩子,決定把孩子留下,但又不知道怎麽處理她,所以騙了她……


    各種猜想浮現在腦海裏,阮鶯笑了一下,她覺得光憑想像就可以把自己逼瘋。


    她起身走到外麵,把小狗喚了過來,跟它玩了一會遊戲。


    不過可笑的是,跟著這麽小的一條狗跑來跑去,她竟然都感覺到特別疲憊。


    健康、感情……一切都變得不穩定。


    晚上,阮鶯再次撥通秦仞的電話,鈴響了很長時間,他沒接。


    ……


    厲煙穿著一襲撩人的吊帶長裙敲響了秦仞的房門。


    門打開,一身勁裝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看得她微微發愣。


    接收到男人冷漠的眼神,她迴神,推開門走了進去,「你這麽穿還蠻好看的。」


    秦仞沒有理會她,低頭整理這套行裝。厲煙走到旁邊拿起一條毯子披在身上,遮掩住身上的風光。


    「外麵現在有個魏承誌的眼線,估計等我在你這兒呆個十幾分鍾就會走了。」


    秦仞「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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