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看著阮鶯,等待著她的迴應。


    阮鶯又抬起手肘給了秦仞的腰一下,壓著聲音說:「放開!」


    「晚晚現在跟你走,那不還是讓這麽多人看笑話?」秦仞低頭道,「麵前這個男人你可看清楚了,為了一己私慾和自尊,寧願把你扔在輿論的漩渦之中,不是良人。」


    這話根本就是說給厲淩風聽的,他臉上的笑又淩厲了幾分。


    阮鶯抬起頭來,沒有什麽表情的看著他,「你別有用心讓人把我們是一對的消息傳播出去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有一天會置身被人議論的窘境裏?其實你們都沒有什麽分別。」


    厲淩風的笑容頓時淡了許多,秦仞也抿了抿唇。


    她挽起一個笑,「你們要實在爭執不下,很好辦啊,要麽在這裏打一架,要麽我一隻胳膊挽一個。」


    「別說氣話。」秦仞蹙眉。


    「一個自己都做不了主的人,怎麽會說氣話?」阮鶯微笑,「我是在真心實意提建議。」


    「好,晚晚,我現在尊重你的意思,你想怎麽做?」秦仞道。


    厲淩風冷笑,「現在?秦總把不該做的都做了,而後才想起來尊重,不嫌太晚了麽。」


    「能尊重一分是一分,比全然不顧晚晚要來得好。」秦仞意有所指的說。


    厲淩風攥緊了拳。


    阮鶯不想再聽他們兩個打仗,淡漠的說:「你鬆手,我現在要迴去。」


    「我送你出去,出去之後你要我坐我的車還是厲淩風的車,都隨你。」秦仞擁著她往外麵走過去,「我不能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


    說這話的時候,他瞥了眼厲淩風。


    三人沉默的出了大門,秦仞說話算話的鬆開手,厲淩風打開車門讓阮鶯坐進車裏。


    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他轉身麵對秦仞,「秦總,既然晚晚已經跟你提了分手,你何必還這麽不擇手段?白白毀了她一個美好輕鬆的晚上。」


    說完走到另一側上了車,將阮鶯迅速帶離了他的視線。


    秦仞望著汽車消失的方向,走到自己車裏,從裏麵拿了根煙,「啪」的一聲點燃。


    一根煙抽完,他鑽進車裏,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本來,他就隻是來這裏碰碰運氣的。


    ……


    「今晚不是我破壞的,你答應我的記得要兌現。」阮鶯閉眼,任由自己陷進座位裏。


    「陪我去家裏看完一場電影。」厲淩風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放在車窗上,慵懶的支著腦袋。


    他臉上的表情很淡,降下來的車窗把他的頭髮吹得一片淩亂,但帥氣不減。


    「好,看什麽電影?你已經想好了嗎?」阮鶯答應得很快,半點都不帶猶豫。但她公事公辦、跟他秘書沒有差別的語氣,讓厲淩風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


    「聽說目前上映了幾部評分不錯的片子,你挑一部自己喜歡的。」


    阮鶯應了一聲「好」,低頭在手機上找起來。


    看了一會,她說了一個電影名字,「這部怎麽樣?」


    「好。」厲淩風點點頭,心裏覺得更煩躁了。


    ——在幾部愛情電影中間,她選了一部喜劇片。


    車子在夜晚熱鬧的車流裏平穩前行,車子裏麵明明坐著他一直想要的女人,明明車裏隻有他們兩個,明明距離這麽近,他卻覺得兩人之間聳立著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


    厲淩風的私人住宅裏有配置電影影院,偌大的空間,阮鶯跟他並排而坐,盯著麵前的大屏幕。


    電影是國內有名的導演拍的,鏡頭運用得非常好,本子又是知名編劇撰寫的,包含了很多新梗。


    阮鶯偶爾笑一兩聲,她的笑總算讓厲淩風的心情鬆快了一點。不過他對電影本身卻無法產生什麽共鳴,甚至感到些許乏味,隻當它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罷了。


    過去,阮鶯偶爾找他一起看電影,不過那時候他無心搞娛樂活動,多半拒絕。


    為了在公司站住腳跟,為了擺脫私生子的桎梏,讓那個老傢夥對他多點尊重,給他更多權利,他一直在努力學習,商戰案例、經濟學、營銷學……


    書房裏的那些書都是他看過的,但看那麽多書再加上實際運用,是需要很多時間的。


    他的時間就是從娛樂活動、休息時間中榨取。


    他試圖通過這項活動,找迴兩人曾經的那份親密,但是並不成功。電影的下半部分,他偏頭看著阮鶯的側臉,心中的空虛和寂寥越來越大,在電影結束、阮鶯把燈亮起來時,達到頂峰。


    那一瞬間,他緊緊蹙眉,閉上眼睛深深的唿吸。


    「好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講了?」阮鶯重新坐迴到位子上,語氣恢復正常。


    顯然她的注意力因電影的結束而立刻變化,迴到了她本身的目標上來,這中間甚至沒有花到一分鍾的時間來過渡。


    厲淩風垂眸彎起了唇角,燈光從上麵投下,他的眼睛下緣是一片陰影,擋住了眼神。


    整個人有些落寞。


    過了大概一分鍾,他抬起頭朝阮鶯傾身而去。在薄唇即將碰到那張柔軟的臉蛋時,阮鶯猛地站起身,將整個動作打斷。


    厲淩風噙著笑坐著,沒有緊跟著起身。他仰頭看著阮鶯,「為什麽要躲?在宴會大廳,秦仞對你動手動腳時,你的反應都沒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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