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到傳來機械人聲,那頭都沒接聽。秦仞毫不介意,又打了第二通過去。


    約莫對麵那人嫌他煩,這次很快就接了,不耐煩的聲音隨之而來:「幹什麽?」


    還真是火氣大。


    秦仞摸了摸臉,「嘶」了聲,「剛剛打我那一巴掌那麽用力,你這公報私仇是不是過分了點?」


    「哦?不好意思,沒掌握好力度。」雖是道歉,但話語中一點歉意都沒有。


    秦仞冷哼,「那第二巴掌是怎麽迴事?打人可不在我們商定的範圍內。」


    「那也不能怪我呀。」阮鶯說得無辜,語氣帶著嘲諷,十分討打。


    「當時你跟她一個賤女一個賤男,雙賤合璧,我一下子就入戲了,沒忍住。你不覺得給你們一人一巴掌的效果更好、更能體現出我的憤怒、更能激化我們的矛盾嗎?」


    「隻是你覺得,下次——」


    阮鶯將他打斷,語氣明顯有些不太對勁了,「我覺得又怎麽樣?一想起宋雪然是你招來的桃花,一想起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如果當時有把刀,我也能眼睛不眨的拿起來捅你們。」


    她咬牙道:「也叫你們嚐嚐我失去孩子的痛!」


    孩子的話題始終是兩人繞不過去的坎,他們鮮少能夠和平的談,秦仞沉默下來,微勾的唇角落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我從沒招惹過宋雪然。」嗓音沉沉。


    「哦。」阮鶯說得淡漠,「秦總當初沾花惹草太多,忘記個把兩個也是人之常情。」


    秦仞菲薄的唇驟然抿緊,眼底一片冷色。


    跟阮鶯結婚的那兩年,沾花惹草隻是做做樣子,是為了試探她的感情。


    可這個解釋,在他中刀之後就沒必要再說給她聽。


    否則隻會顯得他卑微可笑。


    空氣驟然冷了下來,秦仞道:「別忘了後續配合。」


    這句話才落下,阮鶯就把電話給按斷了。


    她緊緊握著江邊的護欄,一頭長髮被風吹得四散飄揚。


    深深的唿吸一口,阮鶯垂下頭去。懲治了宋雪然,她並沒有從心底裏感到高興,因為她失去的根本不會因此迴來。


    孩子、做媽媽的資格……


    半晌,她輕輕抹了抹眼角,直起身朝路口走去。


    這事還沒完。


    昨天晚上秦仞找到她,要她幫忙演一場戲。所以剛才在病房的這場戲是做給宋雪然看的,也是做給她背後的人看的。


    為的是讓他們看到秦仞和她發生巨大矛盾,為他對宋雪然的態度轉好提供十分正當、自然的理由。


    第213章 男人賤性


    「我之前對你不一般,你看得出來,宋雪然和她背後的人自然也看得出來。」秦仞昨天如是說。


    他說的時候,神色疏淡,且他說的是「之前」。


    阮鶯不由得想,之前……為什麽對她生了些喜歡?


    再想起他跟宋雪然的婚姻,她又冷笑。


    難道是男人賤性,家花不如野花香?


    無論是什麽,阮鶯都不在乎,她唯一在意的是,宋雪然背後站著的究竟是誰?


    這才是她答應幫秦仞演戲的原因所在。


    ……


    秦仞去花店買了一束小小的雛菊,開車去了往常去過的江邊。


    江風把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他蹲下身把那束花放在一棵樹旁,仔細把每一朵花理好,動作很輕。


    這個樹旁還有好幾捧小花,顏色已經深了,有的甚至腐爛成泥。


    一個尚未成形的孩子離開人世,除了至親的懷念,留不下任何印記。他的孩子不需要孤獨的墓碑,在這天地自然中懷念最合適。


    秦仞碰了碰花瓣,仿佛輕觸孩子稚嫩的臉龐。


    「媽媽已經抓住了欺負你的小壞蛋,爸爸……會抓到大壞蛋。」


    他站起身,遙遙看向霧氣瀰漫的江麵良久,才轉身離去。


    秦仞一去就再也沒有迴來,宋雪然雖然不快,但也能夠理解——他是被阮鶯那一巴掌打得發怒了。


    她窩在被子裏玩了會手機,顏景墨的電話突然又打了過來。


    長久不接電話不行,宋雪然看了眼半開著的門,一旦有人過來,她就能看到,這才十分小心的接了電話。


    「你的下一步動作……」顏景墨抽了口煙,說得漫不經心,「到底什麽時候就位?」


    宋雪然的心一緊,顏景墨給她打電話開門見山時就是他脾氣很差的時候。


    果然,他接著冷冷說:「沒那個本事就從秦太太位置上下來,有的是女人千方百計的想上去。」


    「不!」宋雪然咬牙,「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秦仞對我的態度已經有好轉——」


    「一點時間是多少?」顏景墨懶懶逼問。


    這迴她必須給他一個準話,糊弄不過去了。


    宋雪然咬牙說:「兩個月。」


    迴應她的是一聲冷嗤,她立刻說:「一個月!就一個月!我一定能懷上他的孩子!」


    一道人影突然在門口一閃,宋雪然立刻收了聲,聽到那頭傳來輕佻一聲「好,再給你一個月」,她把電話掛斷握在手心。


    門在這時推開,一個單薄的身影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然姐。」


    是她助理。


    宋雪然鬆了口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導致她神經緊張,連情緒管理能力都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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