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和越王之間的事情,確實不適合給雍王爺知道,沈丞對李嬤嬤道:“把人請去前廳奉茶。”


    李嬤嬤應聲:“是,公子。”


    容九唇邊一點笑意蕩開:“娘親要去見客,你們要乖乖思過。”


    娘親和爹爹終於要走啦。


    小覓兒內心雀躍,麵上卻是一臉的乖巧,點頭如搗蒜。


    容九撫了撫她的額頭:“要是知道錯哪兒了,就跟爹爹說。”


    爹爹不去嗎?


    小覓兒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容九。


    容九笑得格外溫柔:“爹爹走了,覓兒要是知錯了,找誰悔過?”


    娘親好狡猾!


    逃不過罰站命運的小覓兒,小臉一垮。


    小腿酸酸哦。


    “相公,我先過去了。”容九怕沈丞心軟,又叮囑了一句,“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也不能不罰。”


    沈丞笑笑:“我知道了,你快過去吧。”


    “嗯。”


    容九先是進屋,把淩帝的密信找出來,然後才轉身去了前廳。


    淩雲湛眼下一片青色暗影,麵容溫朗,卻掩不住倦色,容九眼中帶了幾分興味:“湛王殿下一夜未眠,就是為了操心本公主和越王的事情?”


    聽出她話裏的譏諷之意,淩雲湛淡然一笑:“本王若是不那麽說,又如何能見到公主?”


    容九眉間一片淡涼之色:“殿下若是為葉錦歌之事而來,那便無需多言。”


    淩雲湛問:“錦歌行動不便,不知可否讓本王帶迴驛館?”


    容九沉著神色看著他,涼聲道:“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即便葉錦歌是西淩使臣,一樣罪無可赦,殿下要本公主法外開恩,不覺得強人所難嗎?”


    “本王並非這個意思?”


    “那殿下是什麽意思?殿下此番前來,難道隻是為了帶迴葉錦歌?難道不是要本公主網開一麵,不追究此事?”


    清冷的眸底閃著犀利的光,容九唇邊浮起譏諷的笑容,淩雲湛頓了頓。


    容九斂了臉上的譏誚之色,下了逐客令:“殿下若是無話可說,便請迴吧。”


    淩雲湛靜靜地看著她,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眸,不見溫潤:“錦歌之於本王,就如沈公子之於公主,難道公主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愛之人,命喪黃泉嗎?”


    目光在他臉上落了片刻,容九挑眉問道:“殿下以為我關押葉錦歌,僅僅隻是為了私怨?為了阻止你上縹緲山,求助聖女族?”


    淩雲湛被她問得一愣:“難道不是?”


    “這固然是其中一個原因,卻並非最重要的原因,即便讓殿下入了聖女族了,殿下就一定有辦法說服聖女族相助西淩嗎?百餘年前,雲嵐國滅,天下生靈塗炭,聖女族卻袖手旁觀,今時今日,聖女族若再陷天下百姓於戰火之中,天下人可能容得了聖女族?天下群起攻之,區區一個西淩,自保尚且來不及,又怎能護聖女族安然?”


    “那公主是為何?”


    “為法,國無法不治,民無法不立。”


    淩雲湛神情微動,注視了容九良久,方才問道:“天下人都言公主與沈公子鶼鰈情深,若他日,沈公子困頓囹圄,公主會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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