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說著,給孟老夾了一個五彩餃子。


    孟老孤家寡人,很久沒感受到這種家的溫暖,一時間,心頭微暖。


    下個月,小覓兒才滿一周歲,但已經學著自己吃飯了,經常都是吃一半,灑一半,還吃得滿臉都是。


    孟老看她笨拙地握著湯匙,有些心疼,這麽小的奶娃娃,都是爹娘的心頭寶,多的是奶娘丫鬟照顧,哪裏用得著自己吃飯。


    但看小覓兒吃得那麽開心,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的微笑來。


    一碗粥,灑了大半碗,終於見底了,容九一拿起桌邊的帕子,小覓兒的小臉已經湊過來了。


    娘親,擦擦。


    “這是誰家的小花貓。”


    容九逗著她,小覓兒直樂嗬。


    你家的,你家的崽喲。


    小覓兒胃口好,一碗粥都未必能飽,更別說,灑了大半碗。


    容九接過陵月遞來的粥碗,舀了一勺粥喂她。


    小覓兒乖乖地讓她投喂,隨即,又搖了搖頭。


    娘親吃飯,覓兒自己來,覓兒可是厲害的乖寶寶哦。


    容九唇角掛著笑,把粥碗放到她麵前。


    小覓兒“吭哧吭哧”地喝著粥。


    容九本來也覺得她還小,學吃飯還太早,但小覓兒卻覺得好玩,容九便也由著她。


    吃得差不多了,孟老道:“公主前兩日去法華寺,是不是拿到了一禪大師的手劄?”


    容九點頭。


    孟老又道:“一禪大師年輕的時候,是個破陣高手,因太過執著,修為一直未曾突破,後來重傷為了因大師所救,才大徹大悟,佛法也日益精深,已是一代高僧。”


    “手劄之事,是孟老告訴葉錦歌的?”


    “嗯,”孟老歎了一口氣,萬分後悔,“早知她如此不折手斷,老夫絕不會告訴她手劄的事情,法華寺有此劫難,全怪老夫。”


    “佛家講究因果,雖遺憾,但也不必耿耿於懷。”


    “公主可否把手劄借老夫一看,老夫是真的想幫公主,不是老夫狂妄誇大,不用碧海珠和琉璃火,能破了迷魂陣的,這世上,寥寥無幾,一禪大師算一個,老夫也算一個。”


    孟老定定地看著她,一臉的真誠。


    容九除了擔心他是淩雲湛埋在她身邊的一顆棋子,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她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孟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


    “但是什麽但是?”孟老突然哼了一聲,耍賴道,“公主要是不答應,老夫就不走了。”


    老人家怎麽就這麽倔呢?


    “孟老見識過陣法的厲害,比我們更清楚其中的兇險,稍有不慎,便要命喪當場,孟老這又是何苦來著?”


    “老夫敬仰公主,想要以自己之力,助公主達成所願,若老夫是那小崽子的眼線,大可不必來找公主,直接去縹緲山,我一個糟老頭子,接近他們,比接近公主更容易。”


    “孟老說得甚有道理,”楚十一道,“憑我和十七沐風三人,就算有一禪大師的手劄,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公主若是不放心他,直接喂他毒藥牽製他便可,人不管活到什麽歲數,都怕死,尤其是將死之人,更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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