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爺正見的貴客,不是別人,正是淩雲湛和葉錦歌。


    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淩雲湛起身告辭:“王爺有客到訪,本王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雍王爺也起身拱手:“湛王殿下慢走。”


    士兵引著容九過來,剛轉過廊下,就見淩雲湛和葉錦歌雙雙從庭前過來。


    容九站定腳步,淺然微笑:“湛王殿下,”


    淩雲湛微愣之後,笑意溫雅:“他鄉遇故知,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到公主。”


    “殿下也別來無恙,昨日,我在城門口看見西淩使團,便想著一定是殿下來了。”


    “公主此番來雍州城,可是為了兩國通商之事?”


    “朝中之事,我早已不過問,此番,是為私事。”容九言笑晏晏,隻覺有一道冷銳的目光落在身上,側身問道,“葉將軍為何一直這麽看著我?”


    那目光似帶著敵意,容九有些茫然。


    這是她和葉錦歌第二次見麵,兩人並無仇怨,容九也不知道葉錦歌的敵意從何而來。


    若是因為西淩攻打北燕時,南楚出兵援助北燕,攻占了臨汾城,以至於葉錦歌大敗,那她一個大將軍,這氣度未免也太小了。


    若是因為淩雲湛,她早已嫁做人婦,和淩雲湛也是清清白白,乃君子之交,淩雲湛對她也是深情不渝,她犯不著視她為眼中刺。


    葉錦歌似笑非笑:“上次見公主,公主還是淩王府的一個小侍女,真是世事難料。”


    葉錦歌這是嘲諷她別有用心?


    “葉將軍身為女子,巾幗不讓須眉,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誰知北燕一戰,”容九頓了頓,笑意不減,“將軍說得對,世事難料。”


    葉錦歌聞言,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


    北燕一戰,先是父兄戰死沙場,後又因為容九研製的火器,南楚戰無不勝,她不但不能為父兄報仇,血洗北燕,甚至還全軍覆沒。


    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場敗仗。


    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葉錦歌神情冰冷,道:“世上之事,從無絕對,本將軍不是神,打敗仗有何稀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之輸贏,是一時之輸贏,能說得了什麽?”


    容九淡笑:“看多了,自然不稀奇,就好像裴琰,攻占帝都,為帝為王又如何,終是一時焰火,如何與日月星辰同輝?”


    北燕之戰,葉錦歌輸了。


    裴琰謀逆逼宮,葉錦歌亦是輸了。


    最後,還要靠南楚援兵相助,西淩才能平了內亂。


    容九這話就像是掌摑,更是誅心之言。


    葉錦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黑,精彩得很。


    淩雲湛也看出她對容九的敵意,眼底黯然之色一掠而過。


    因著跟葉錦歌和淩雲湛聊了幾句,耽擱了會兒,雍王爺親自迎了出來:“臣見過公主,公主與湛王殿下認識?”


    容九笑著頷首,對淩雲湛道:“今日有要事,失陪了,改日再與殿下一敘。”


    淩雲湛溫雅笑道:“能與公主把酒言歡,本王求之不得。”


    容九和雍王爺進了前廳,淩雲湛和葉錦歌也出了雍王府。


    馬車上,淩雲湛道:“錦歌,九公主......”


    葉錦歌不想與他多談,漠然地打斷他:“我的事情,與殿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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