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唇角噙著笑意,道:“鳳臨館的案子調查至今,已經能確認穆衍就是西淩的細作,穆衍行事謹慎,不留痕跡,很難查到證據將他定罪,但父皇可以遞交國書,若淩帝不願如實供出潛伏在長安的細作和暗樁,我們何不助裴琰奪得帝位?”


    因為有南楚的援助,裴琰和蘇家節節敗退,若是南楚突然撤兵,與裴琰合作,西淩就該改朝換代了。


    楚帝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立馬寫了封國書,讓楚衛快馬加鞭送往西淩。


    楚帝語氣之中,微有些不豫:“幾國之間,都會相互安插暗樁,朕沒想到,朕委以重任的臣子,一朝丞相,居然是西淩的細作,穆家百年望族,何其風光,淩帝到底許了穆衍什麽好處,讓他這般叛國背主?”


    容九抿著茶,淡淡道:“無非就是一些名利權勢,好在穆老夫人不是糊塗之人,穆家勢力盡毀,穆衍無可用之人,朝臣又對他避之不及,在淩帝迴信之前,穆衍難掀風浪。”


    楚帝問道:“穆老夫人上殿彈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容九搖頭:“那日,我隻提醒穆老夫人樹大有枯枝,穆老夫人這般果決,我聽說時,也是嚇了一跳。”


    “朝臣之中,小九覺得誰能勝任丞相之位?”


    容九垂著眸,似在思量:“父皇不如從六部,或是內閣中,選一能者賢士。”


    楚帝瞥她一眼:“你這說了,等於沒說。”


    容九笑了:“朝臣畏我如虎,素來不與我往來,我哪能摸得透他們,朝臣調任,事關社稷,父皇還是召七哥前來商議。”


    “朕就不信,你心中沒有中意的人選。”


    “倒是有一個,不過,不是丞相人選,是將來的國之棟梁。”


    楚帝看了她一眼:“什麽人?”


    容九提起蕭炎:“蕭炎聰穎早慧,小小年紀,便飽覽群書,兒臣惜才,想留他在身邊好好栽培,將來為國所用,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當初,楚帝下旨,蕭家子弟永世不得入朝為官,所以,這事還得跟楚帝商議。


    楚帝沉吟不言。


    容九喝著茶,也不多話,殿內一時寂靜。


    許久,楚帝隻說了一句:“他是蕭家人。”


    蕭家費盡數十年的心思,上至蕭太後和蕭丞相,下至蕭家黨羽,汲汲營營,隻為謀奪帝位。


    多少皇室子弟死於蕭家之手,楚帝心裏有根刺,蕭炎再天賦卓絕,出類拔萃,隻要他姓蕭,身體裏留著蕭家的血脈,楚帝就難以容他在朝堂。


    容九說道:“蕭炎純善,與其他蕭家人不同,不論是蘇老爺子,還是沈丞,都不會教一個亂臣賊子出來,我將他養在身邊,收為義子,將來他若入朝,朝臣也不會拿他身份說事。”


    “你都打算好了,朕還能說什麽?”


    楚帝如此說,便是答應了,容九含笑道:“兒臣替蕭炎謝過父皇。”


    “你們要迴藥莊了?什麽時候動身?”


    “最遲,也就半個月後,幾個小家夥要參加今年的童生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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