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細作,哪怕身份敗露了,落得身死骨碎的下場,也要掀起滔天風浪,為穆衍爭得喘息之機。


    可惜,螳臂當車,注定要一敗塗地。


    鳳臨館前的風波,容九和沈丞還在長安醫館,並不知情,暗閣卻已經將消息,傳給了穆衍。


    穆起道:“沒想到大理寺的動作如此快,居然查出了鳳臨館的底細,如此看來,當初散布消息,說大人才是鳳臨館背後的主子,應該是九公主所為,也難怪暗閣查了這麽久,都沒查出來。”


    穆衍那雙冰冷的鷹眸一眯,負手踱步到窗下:“容九不聲不響,便把鳳臨館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這把火,很快就會燒到本相身上。”


    “上次,九公主和雲王爺以火器圖紙設局,端了西淩潛在長安的暗樁,若鳳臨館再折損在大人手裏,隻怕難以向陛下交代。”


    穆起口中的陛下,並非楚帝,而是淩帝。


    穆衍聞言,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進了大理寺,你以為那些人還能救得出來?注定要死的人,何必再去涉險?”


    穆起站在他身後,躬著身子,謹慎道:“屬下也是擔心陛下會降罪大人,陛下鐵血多疑,在陛下眼中,大人在長安多年,這份君臣之情,隻怕早已淡薄,我們連番失手,損失慘重,陛下若是誤會大人背叛西淩,恐會對大人不利。”


    “如此境地,難得你還處處為本相著想,”穆衍目光落在外間的花木上,並未迴頭,“暗樁沒了,還能再建,可要再安插一個暗棋,做到丞相之位,卻是不容易,陛下猜忌於我,卻不會輕易降罪,我於陛下還大有用處,況且,《菩提圖》還在我們手上。”


    “大人一時受困,才會讓九公主鑽了空子,等大人重歸朝堂,一定能挽迴勢態。”


    “算算時日,應該差不多了。”


    “就在這一兩日,九公主一定會上門來求大人,隻是,”穆起皺了皺眉,“鳳臨館的案子卻是棘手,派出去的死士,不但未能奪迴屍體,還全軍覆沒,若屬下猜的沒錯,九公主已經複原了他的容貌,接下來,大人準備怎麽辦?”


    穆衍沉然不語,穆起看不清他的神情,便也不敢貿然開口。


    過了許久,穆衍才迴過身來,冷笑了一下,神情極為地不屑:“他們複原了他的容貌,又知道本相是西淩的暗棋,雖然於我們不利,可也未必就到了絕境,本相就等著她們發難,本相倒要看看,她們有何本事,能將本相鏟除。”


    “九公主行事詭譎,不按常理出牌,大人何不借著九公主上門相求時,讓九公主壓下此案?”


    “愚蠢!”穆衍嗬斥了一句,道,“她知道本相是西淩的暗棋又如何?她沒有證據,也不會查到證據,奈何不得本相,等她發難,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便不會死咬著不放,若本相自己揭短,豈不是讓她抓了把柄?”


    穆起連忙告罪:“大人教訓得是,是屬下蠢鈍,思慮不周,險些害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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