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痛心落淚,唿吸也變得越加地困難,仿佛下一刻就會窒息。


    大少夫人生不出半絲的同情,反而對她的糊塗狠毒,很是不滿,甚至有些惱怒。


    穆清歌是穆夫人肚子裏掉的一塊肉,偏寵一些也沒什麽,大少夫人自己也為人母,理解一個母親對自己子女的疼寵,可穆夫人的手段未免也太過下作陰毒。


    惡意造謠已是一錯,她卻變本加厲,居然服毒裝病,惹出這麽多事端,連累了整個穆家。


    穆家上下,不止一個穆清歌,還有其他的公子小姐,越是世家大族,越是注重清名顏麵,除了那些攀龍附鳳之輩,誰願意與穆家結親?穆家得罪了公主府,與穆家結親,就是與容九結仇,哪個世家會如此蠢?隻怕今日過後,所有世家都會對穆家退避三舍。


    大少夫人隻要想到日後,自己子女的婚事,會受這件事情影響,心口就堵了一股怨氣,冷淡道:“母親身子不適,嬤嬤還是扶母親迴屋歇著吧。”


    穆夫人還沉浸在穆清歌怨怪她的這件事情上,並未察覺大少夫人對她的怨恨。


    穆衍正在下棋,穆清歌在他對麵落座:“父親,”


    “來得正好,陪為父下盤棋,”穆衍拈起一顆棋子,問道,“慕容老爺子怎麽說?”


    穆清歌也從棋盒裏拈起一顆棋子,緩緩道:“九公主動了胎氣,慕容老爺子進宮了。”


    穆衍神情一頓,微微沉了下去:“九公主動了胎氣?”


    “事情太過巧合,父親不妨去信問一問姑姑。”


    穆衍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容九若是在公主府,這件事情倒不好打聽,可她如今在宮裏,穆妃便能探聽一二。


    穆清歌落下一子,語氣平靜道:“父親,母親服毒裝病一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穆清歌把在醫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穆衍,穆衍聽完後,眼底覆上一層陰霾:“長安醫館的大夫,當真診出你母親是中了毒?”


    “是。”穆清歌眉心緊皺,“母親不是已經服下解藥了嗎,為什麽還會中毒?”


    “這也正是為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會不會是九公主?可是,她是如何下毒的?”


    穆衍也有此懷疑,目色沉沉地說道:“太醫令。”


    “太醫令為母親診病之時,父親也在,他根本沒機會對母親下毒,而且,太醫令說過,母親的脈象很是奇怪,想必他早已知道母親的心疾,是因焚心而起,隻是不想惹禍上身,才沒明說而已,女兒倒覺得,此事與太醫令無關。”


    比起心疾,更棘手的,是穆家的名聲,穆衍幾乎能肯定,明日早朝,禦史台一定會彈劾他。


    穆衍心中煩悶,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瞬間亂了棋局。


    穆清歌眸色一動,微低著頭,道:“穆家落此境地,女兒難辭其咎,是女兒不孝,連累了穆家。”


    “此事與你無關。”


    “女兒知道,父親心裏怨怪母親,可母親這麽做,也是因為女兒。”


    “大人,不好了,”穆管家疾步奔來,“夫人,夫人又昏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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