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衍目光銳利,道:“不是沈家想怎樣,是九公主不容任何人詆毀太子妃的名聲。”


    穆夫人驚道:“老爺的意思是,那些流言是九公主散播的?”


    穆清歌眼底目色沉沉,沉靜淡然的情緒下,袖中的手,卻是緊緊地攥起。


    因為容九,她無緣太子妃之位,技不如人,她認,但她不會永遠都屈於容九之下。


    她說,普天之下,唯有蕭玉才配得上太子妃之位,在她眼裏,她不如蕭玉,所以不配做她的對手,但總有一日,她會讓她知道,她穆清歌,雖然做不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卻也是任何人都輕視不得的。


    許久,穆清歌緊攥的手,緩緩鬆開,道:“九公主昨日晚間才迴到長安,今日一早,那些流言便傳遍整個長安,更激得百姓上門鬧事,不論是勢力,還是名望,我們都不足於跟九公主硬拚。”


    穆夫人又驚又氣:“沈家搶了歌兒的太子妃之位,九公主還要如此逼迫,簡直欺人太甚!我今日還約了雲王妃去流玉齋,那些刁民這麽一鬧,雲王府會如何看待歌兒?”


    這也正是穆衍頭疼的地方。


    那日宮宴迴來,穆家便開始為穆清歌議親,穆衍看中雲王府。


    雲瑾是雲王府的世子,兩家若能定下親事,穆清歌就是世子妃,雖比不得太子妃尊貴,卻也是貴不可言。


    雲王府人口簡單,沒有妯娌之爭,後宅算計,雲王妃也是好相處之人,雲王府和沈家一樣,男子不納妾,穆清歌日後也無需與人共侍一夫,最重要的是,雲王府世代統領神機營,手握重兵,是楚氏皇族最器重的世家。


    雲王府和公主府向來走得近,兩家交情匪淺,眼下鬧出這種事情,雲王府必定是不願與穆家結親。


    穆清歌從小受穆衍栽培,自是清楚,自己的婚姻大事,隻能以穆家利益為前途,她喜歡誰,不喜歡誰,根本就不重要,曾經,她以為自己會如姑姑穆妃一樣,嫁入皇家為妃,可如今美夢破裂,雲瑾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穆清歌道:“母親,議親一事不如緩一緩,女兒才十六,也想在家多留兩年,侍奉父親母親。”


    穆夫人握著她的手,疼惜道:“時光易逝,姑娘家最好的韶華,也不過就這幾年,母親不會讓任何人,阻了你的錦繡之路。”


    穆衍隻當是穆夫人愛女心切,並未把穆夫人的這句話放在心上,道:“除了雲王府,裴家世代清流,裴家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與歌兒甚是般配。”


    “裴家是不錯,但比起雲王府到底差了些。”穆夫人對裴家不是很中意,在她心裏,穆清歌就該嫁給世間最好的男兒。


    其他皇室宗親,不是已經成婚了,便是不成器,雲瑾如今鎮守嶺南,神機營掌管火器,其他世家子弟確實比不了。


    穆衍沉吟了一會兒,對穆夫人道:“既然約了雲王妃,等下從後門出去,今日之事鬧得這麽大,雲王妃若是問起,隻當是閑話笑談,沈家也好,九公主也罷,半個字也別在雲王妃麵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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