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怔住了:“蓁兒,你......你怎麽在這裏?”


    元蓁眼皮子都沒抬,懶懶地躺在錦被之中:“進宮。”


    林氏目光一閃:“你父親不會同意的,蓁兒,趁還未進宮,你趕緊迴屋歇著。”


    元蓁勾著紅唇,有幾分嘲諷,又有幾分勢在必得:“母親忘記了,我跟你說過,隻要我能進宮,就一定能坐上太子妃之位。”


    林氏麵露猶豫,繼續勸道:“就算你成功了,可是蓁兒,驗身的時候,你......”


    驟然觸上元蓁陰沉的目光,林氏打了個寒顫,話也頓住了。


    元蓁陰惻惻地看著她道:“母親還請慎言,我是你的女兒,我若出了什麽事,你也難以獨善其身,有些話,能不能說得,母親應當心中有數。”


    就因為將軍府上下榮辱與共,生死相連,林氏才不能讓她胡來,否則闖了滅族的大禍,就算元崇來收拾殘局,也是無濟於事。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區區一個將軍府,算的了什麽?


    林氏上車後,車夫已經駕著馬車,朝宮門而去,林氏正要讓車夫調頭,送元蓁迴府,她還沒開口,元蓁就已經阻止了她。


    “母親想過沒有,若我是太子妃,日後在將軍府,在長安城,誰人敢不將母親放在眼裏,就算是父親,也得敬重母親三分,母親日後便無需再仰他人之鼻息。”


    林氏心中微動,心思急轉間,遲疑道:“容雲傾前車之鑒,將軍府萬不能再步其後塵,若為此賠上性命,那就真的不值得了。”


    當初,容九將她跟容雲傾相提並論,結果,她真的淪落到跟容雲傾一樣的命運。


    容雲傾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是她命不好,但是,她不會認命。


    元蓁難堪怒憤底盯著林氏,那目光比毒蛇還陰冷,林氏頓時覺得背脊生寒,呐呐地看著她:“蓁兒,”


    元蓁收迴目光,語氣冰冷道:“母親為何不替大哥想想,大哥被父親扔去了軍營,堂堂大少爺,竟然去做個小卒,大哥哪裏吃得了這種苦,將來太子登基,我就是皇後,大哥就是國舅,就算做一輩子的紈絝,榮華富貴也享之不盡。”


    元瑢又幾斤幾兩,林氏再清楚不過,逛青樓喝花酒,他在行,上陣殺敵,那就是去送死的命,元崇狠心將他扔去軍營,不許他迴來,還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


    林氏隻要一想到這裏,就心疼不已,最後一絲顧慮也都煙消雲散了,這才仔細打量著元蓁。


    她麵容清婉若秋水,因著昨夜流血過多,麵色略帶蒼白,卻更添了一絲柔弱,若是忽略她眼底的陰沉,倒也有幾分的楚楚風韻。


    林氏歎道:“全長安的貴女,哪個不想做太子妃,又豈是那麽容易的?”


    元蓁嘴角挑著笑:“我有一個讓太子不得不娶我的法子,就算他最後知道了,木已成舟,為了皇室的顏麵,他也得想方設法替我遮醜。”


    林氏看她誌在必得,心裏不由多了幾分僥幸,到了宮門口,馬車停了下來。


    元崇的馬車在前麵,他一下馬車,就看見元蓁跟著林氏,也一起下了馬車,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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