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出自世家,又掌管中饋這麽多年,多少有些手段,不出兩日,便收集了證據。


    林氏帶著賬冊,去書房找元崇:“老爺,”


    元崇卻是連個眼神都沒給,林氏覺得好像被人掌摑了一樣,心下一陣刺痛,又氣恨無比。


    元菀說的對,有些人近在眼前,愛之入骨,卻求而不得,這確實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林氏壓下心緒和怒恨,將賬冊放到元崇麵前,元崇這才抬起頭,微皺的眉間,盡是厭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些是什麽?”


    林氏被他眼底的厭惡給刺痛了,捏緊了手指,麵無表情道:“孫氏貪墨的罪證。”


    元崇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冰冷地叱問道:“中饋已經交還給你,你還不知足,還想做什麽亂?是不是一定要弄得家宅不寧才甘心?”


    元崇看都不看那些證據,便直接認定是她在興風作浪,除了氣憤,更多的是失望和心痛。


    林氏譏諷一笑:“老爺這麽厭棄我,若非有十足的證據,我又怎敢來找老爺,我也怕老爺一怒之下寵妾滅妻,將我給休了。”


    林氏的嘲諷毫不掩飾,那句寵妾滅妻,更是特意加重了語氣,元崇鐵青著臉翻開賬冊。


    越往下看,元崇臉色越寒,等翻看所有的賬冊,已經麵若寒霜,眼神陰鷙地盯著林氏:“這就是你說的孫氏貪墨的罪證?”


    元崇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物價的高低,那賬目做得滴水不漏,元崇更加認定是林氏惡意誣蔑。


    林氏道:“我已經暗查過了,大米一鬥三十文,府裏每月采買一百鬥,卻要十五兩的銀子,何況,府裏不過百餘人,哪裏需要采購那麽多的大米,老爺不覺得奇怪嗎?”


    “就憑此,你就斷定是孫氏貪墨?”


    “若是我貪墨,我遮掩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找老爺?”


    林氏說得很是坦蕩,元崇思量了片刻,吩咐道:“來人,去把孫氏請過來。”


    “是,老爺。”小廝連忙讓去請孫氏。


    早在林氏帶著賬冊去書房時,孫氏就已經得了消息,她順風順水了幾十年,林氏這次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差點亂了陣腳。


    孫氏心慌,沉著臉問道:“林氏幾十年都沒發現端倪,怎麽會突然帶著賬冊去書房找老爺了?為何府裏沒有傳出她徹查貪墨的消息?”


    孫嬤嬤的臉色,也變了幾變。


    孫氏是寵妾,在府裏過得比林氏還風光,她早就勸過她,別貪這些蠅頭小利,隻是孫氏不願聽她的,還越來越大膽,貪得越來越多。


    如今事情被揭發出來,後悔也無濟於事,孫嬤嬤強自穩住心神:“小姐少安毋躁,府裏都是我們的人,若是夫人派人調查,一定會驚動你,眼下沒有消息傳來,那說明她隻是懷疑,沒有證據。”


    孫氏氣急敗壞,咬著牙,怨恨道:“林氏那個蠢貨五穀不分,豈會看出其中的端倪,一定是元菀在背後給她出謀劃策,我小心謹慎了這麽多年,竟然在陰溝裏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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