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沈暮的瞬間,平陽郡主整個人都僵住了,幾乎忍不住要脫口喊出“軒兒”兩個字。


    軒兒,是她兒子的乳名,若他沒有掉進曲江池,如今也該和沈暮一般大。


    她看著沈暮,就好像看到了她的軒兒,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激動,充盈在心間,讓她忍不住想要將沈暮擁進懷裏。


    容九看著平陽郡主眼底浮起的水霧,感覺有什麽堵在了心口。


    沈暮被平陽郡主的模樣嚇住了,抬手抓著容九的衣袖:“娘親,”


    平陽郡主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容九笑著牽住沈暮的手:“暮兒怎麽來了?”


    被自家娘親牽著,沈暮烏黑晶亮的大眼睛彎彎的,甜糯糯地說道:“我和皇爺爺迴醫館,娘親不在,青蘿姐姐說娘親在雲王府,暮兒和皇爺爺來接娘親迴家。”


    容九眉間也是溫軟的笑意:“暮兒,這是平陽郡主。”


    沈暮朝平陽郡主行禮:“暮兒見過平陽郡主。”


    平陽郡主壓抑著聲音裏的顫動,溫和地問:“你叫暮兒。”


    沈暮卻覺得她看他的目光太過熱切,“嗯”了一聲之後,仰頭去看容九:“娘親,皇爺爺還在馬車裏等著我們呢。”


    容九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笑著和平陽郡主告辭,帶著沈暮上了馬車,直到馬車行得遠了,平陽郡主還站在府門前,一動不動。


    這個孩子,為何和他的軒兒,那麽地像?


    平陽郡主轉身進了雲王府,雲王爺從書房出來,見她臉色不好,以為是先前遇刺的時候,受了驚嚇,讓她迴去歇著。


    平陽郡主卻道:“父王見過九公主的那個養子嗎?”


    雲王爺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見過一次。”


    平陽郡主眼底的淚,忽然落了下來:“如果軒兒沒有死,被好心人救了起來,會不會也和那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


    雲王爺驚住了,他第一眼見沈暮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很親切,如今仔細一想,才發現這個孩子和平陽郡主,長得有幾分相似。


    可世上真的有那麽巧的事情嗎?


    “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平陽,你太想軒兒了,軒兒走了這麽多年,你該放下他了。”


    “父王,你讓人去查一查那個孩子,說不定他就是我的軒兒。”


    雲王爺眼前浮起沈暮玉雪可愛的模樣,也忍不住希望他就是自己的外孫,沉吟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夜裏,沈暮纏著容九,在她懷裏抱著她撒嬌:“娘親,你給暮兒講故事,你好久好久沒給暮兒講故事了。”


    容九在他額上親了一下,輕聲微笑:“那娘親還繼續給暮兒說西遊記的故事,好不好?”


    “好。”


    沈暮在她懷裏,濃長的眼睫慢慢垂下來,沒聽多久的故事,就睡過去了,可能是白天玩得太盡興了,累著了,竟打起了小唿嚕。


    容九唇角微微揚起,溫柔地輕撫著他紅撲撲的小臉頰,感覺整顆心都軟了起來。


    沈丞在寢殿裏等了半天,也沒見她迴來,心想著,大概又被那臭小子常住了,便去偏殿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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