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軍若是不去呢?”


    元崇挑眉問了句,目似冷鋒,轉過一抹犀利。


    暗衛緩緩一笑:“我家大人說了,元大小姐有很多事,將軍都不知道,將軍如今是九公主身邊的紅人,凡事還是要三思而行。”


    淡淡的一句話,卻隱帶威脅,元崇臉色微沉,也不知那孽女又做了什麽事情,落了把柄在蕭家手上。


    暗衛又道:“我家大人正在府上恭候將軍,將軍請吧。”


    看來不走一趟丞相府是不行了,元崇隨著暗衛,避開眾人耳目,去了丞相府。


    蕭丞相正坐在石亭裏,四周垂下幔帳,亭中正燒著紅羅炭。


    幔帳一動,元崇入亭,蕭丞相親自給他舀了一盞茶湯:“元將軍請坐。”


    元崇在他對麵坐下,似笑非笑:“丞相大人特意相邀,不會就是為了給本將軍烹茶的吧?”


    蕭丞相神色未變,假裝沒聽出他話裏的奚落之意,端著茶盞送到唇邊,淡淡道:“這種茶滋味醇甘,茶香如蘭,除了皇族宗親,其他人未必能有幸一嚐。”


    杯中茶湯清碧,還未品嚐,便覺得清雅可口,那茶香清高幽遠,是茶中極品。


    元崇坐著不動:“茶雖好,卻非本將軍之所好。”


    蕭丞相有心示好,元崇卻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蕭丞相握著茶盞的手一頓,隨即,嘴角浮起一抹深笑:“世事無常,難以預料,元將軍之前不喜歡,又怎知日後不會喜歡?”


    “世事確是無常,之前蕭家權傾朝野,如今卻是門衰祚薄。”


    不愧曾是權傾朝野的一國宰相,哪怕元崇如此奚落嘲諷,蕭丞相仍淡淡地飲著茶。


    “即便門衰祚薄,蕭家亦是世家之首,百年世家的底蘊根基,豈是一朝一夕便可動搖的。”


    “倘若真如丞相大人所言,蕭家樹大根深,無可動搖,就不會有今日,阮靖一死,蕭家沒了可用之人,丞相便坐不住了嗎?朝中百官,或許皆可為丞相所用,但不包括將軍府。”


    蕭丞相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元大小姐失貞在前,挑唆阮成峰弑父在後,若是本相將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元將軍覺得元大小姐會有怎樣的下場?”


    元崇臉色瞬變,頓時冷沉了下來:“丞相此話,可有證據?”


    “都說虎父無犬女,元大小姐卻是差得遠了,雖有幾分小聰明,手段卻拙劣得很。”


    “既然丞相有證據,大可宣揚出去,以蕭家滿門,為蓁兒陪葬,本將軍也是樂於所見。”


    “元將軍真是好大的口氣,未到最後一刻,誰輸誰贏,還是不要妄下判斷的好。”


    “蕭家狼子野心,不過是亂臣賊子而已,元家世代忠良,本將軍豈會與你同流合汙?這世上所有事,道不同不相為謀。”


    元崇油鹽不進,蕭丞相悠然淡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挑裂痕,添了一絲玩味:“元將軍對容九可真是忠心耿耿,你為了忠義,不顧親生女兒的死活,可若是容九知道,你來了丞相府,還與本相往來甚密,你說,容九還會不會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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