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之後,屋簷上薄薄的冰雪消融,“滴答”一聲滴落在地上,天地間,一片寂然靜謐。


    蕭丞相站在簷下,看著庭中的紅梅,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跪在了他的身後。


    “大人,”


    蕭丞相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如何?”


    暗衛稟道:“連日來,將士們日夜操練,可以一敵百,糧草也都已準備充足,隻待大人一聲令下,我們誓死追隨大人。”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相養了他們這麽多年,終要派上用場了。”


    “隻是,我們的人,隻有區區數萬,恐難以和百萬大軍抗衡。”


    蕭丞相眼底沉然一片,映著雪光,更為冰寂:“還沒有《菩提圖》的下落?”


    暗衛請罪道:“屬下無能。”


    “繼續找。”


    “是。”


    “派去東周和西淩的人,可有消息傳迴?”


    “我們的人,已經混進東周皇宮,相信假以時日,定能拿到《菩提圖》,至於西淩,西淩的那幅圖,被神秘人搶走,下落不明。”


    蕭丞相負手站在冷風中,身上寒意沉沉:“當務之急是找到另外兩幅,有兩幅圖在手,還怕引不出第三幅圖?”


    “大人所言甚是,暗衛還傳迴一個消息,西淩的越王和九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蕭丞相目光一動:“一模一樣?”


    “是。”暗衛奉上畫像,“大人請看。”


    蕭丞相打開一看,果然是長得一模一樣。


    人有相似,不足為奇,但長得一模一樣,便值得深究。


    一個是夜氏皇族,一個是容家庶女,這其中,會有何牽連?


    隻可惜容家已滅,想要查,也無從查起。


    暗衛問道:“大人,此事可要詳查?”


    蕭丞相沉吟道:“查清楚,或許有朝一日,能為我們所用。”


    “是。”


    “我們安插進神機營的細作,都被拔除了,但火器的圖紙,務必要拿到手,此事,你親自去辦。”


    若能鑄造出火器,何懼百萬大軍?


    隻是,火器的圖紙,必定藏得極為隱秘,動靜太大,容易驚動神機營裏的人,暗衛建議道:“大人何不直接抓個工匠過來鑄造火器?”


    蕭丞相道:“能鑄造火器的工匠,都是雲王府的心腹,豈會輕易叛主?即便抓來,也不過是一具屍體,有何用?”


    當初,為防有人覬覦火器,容九建議,每個工匠,隻負責火器的一小部分,如此一來,即便有工匠被抓走,也知其一,想要鑄造出火器,便要抓走全部的工匠。


    仍有雪水從屋簷上滴落,“滴答”聲中,簷下一片寂然,冷風吹起袍角,蕭丞相的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雲瑾以火器攻下臨汾城,又與北燕兩麵夾擊攻打葉錦歌,火器一出,敵軍聞風而逃,再加上又無糧草供給,西淩大軍是節節敗退,已經逼得淩帝遞送國書到北燕,請求休戰。


    東周也已從邊境撤兵,元崇已經率軍還朝,雲瑾卻仍帶著五萬大軍,駐紮臨汾城,並無班師迴朝的打算。


    蕭丞相靜立在冷風之中,眼底泛起深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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