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下,滿街燈火似流光,蜿蜒如線,街上人聲鼎沸,小販在街道兩旁吆喝叫賣著。


    然而,最熱鬧的,還是河岸邊,不少女子都在放花燈,水麵上漂浮著層層花燈,影影綽綽。


    容九蹲在河畔,也放了一盞,眸光映著瀲灩燈影,熠熠生輝,看著慢慢飄遠的花燈,笑著側首,問沈丞:“相公,這些花燈會流向何處?”


    “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沈丞寵溺一笑,在容九還未反應過來時,拉著她,登上了一條小船。


    容九一個不穩,船身晃了晃,險些栽進河裏。


    “阿九,”沈丞手疾眼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低眸淺笑,“可是故意的?”


    容九驚魂未定,茫然道:“故意什麽?”


    沈丞眸底柔情深深,戲謔一笑:“故意要為夫在大庭廣眾之下抱你。”


    容九抬眼一看,隻見河岸兩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人身上,忍不住俏臉飛紅,撫在他胸前的手,不由地緊了緊,攥著他的衣襟,羞惱道:“故意的又怎麽樣?”


    說罷,踮起腳尖,輕啄他的唇。


    沈丞心口一蕩,抱住她的腰,深深地噙住她的唇,在一片驚唿聲中,小船順流而下,水麵上蕩開層層漣漪。


    璀璨星夜下,兩人深情擁吻,沈丞愉悅低笑:“阿九今日大膽得很。”


    容九環著他的脖頸,迷醉的眼底,媚色清豔:“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情難自禁。”


    沈丞擁著她,笑問:“剛才在河燈上,寫了什麽?”


    容九倚在他的胸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淺笑:“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河麵上,鋪滿了花燈,沈丞看著那瀲灩的光暈,笑道:“此生此世,與阿九白首不離。”


    小船順著水流,越行越遠,天地間靜謐一片,隻有緩緩的流水聲。


    容九閉上眼睛,夜風吹拂鬢發,她聽著沈丞沉穩的心跳聲,心下一片安寧:“相公,”


    “嗯。”


    “人生如夜裏行舟,我隻願此生,都是此景,順水而行,光華滿目。”


    “即便是逆水行舟,隻要有你在身邊,又有何懼?”


    容九唇角緩緩翹起:“西淩的朝局太亂,暗湧不斷,若不是你來了,或許,我早就撐不住迴去了,相公,隻要有你的地方,不論是南楚,還是西淩,都是我心之所安。”


    “淩雲夙今夜似乎有所行動,淩雲郯那邊也是蠢蠢欲動。”


    “嗯,軍械走私案很快就能結案了,其中牽扯到鳳衛,案子一結,淩雲夙一定會向淩帝請旨,徹查鳳衛,再以《菩提圖》為引,牽出鳳衛背後暗藏的勢力,到時候,我們就能趁機而動。”


    那日,她重提此事,淩雲夙說要從長計議,容九便猜到他的心思。


    淩帝的逆鱗不可觸,那便讓淩帝心甘情願,拿出《菩提圖》。


    到了分流處,小船飄向另一條河道,慢慢地,岸邊傳來喧鬧之聲,夾著一些靡靡之音。


    容九舉目遠望,隻見岸邊花樓林立,以百花樓最為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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