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凡事都有代價,她害死我娘,也該付出代價,沁兒,我們都不能再軟弱下去,既然入了這將軍府,我們就得好好地活著,風光地活著,林氏欺辱我們,我們便欺辱迴去。”


    元菀神色那麽平靜,在灼灼的日光下,一片冰冷。


    元菀抄了一整日,沁兒端著晚膳進來,看她提筆的手,都有些顫抖,心疼道:“小姐,你先歇會兒,吃點東西吧。”


    元菀沒有說話,沁兒又勸道:“你中午就沒吃了,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元菀唇角勾著笑:“苦肉計,不受點苦頭,怎麽讓林氏也吃苦頭?”


    沁兒張了張嘴,端著晚膳出去了。


    一直抄到了半夜,元菀的手,抖得連筆都握不住了,一整日,她滴水未站,粒米未進,手上的筆一鬆,人也虛弱的昏倒在書案上。


    “小姐,小姐,”沁兒驚聲大唿,“來人,來人,快去請大夫。”


    管事嬤嬤被吵醒,罵了一句“晦氣”,過了半天才過來。


    沁兒急聲道:“李嬤嬤,小姐暈倒了,你快讓人去請大夫。”


    李嬤嬤掃了元菀一眼,直接在她的人中上,用力一掐,元菀嚶嚀一聲醒來。


    “這不醒了?”


    元菀虛弱無力,雙唇蒼白得毫無虛色,聲音低若蚊蠅:“嬤嬤,我好難受,勞煩嬤嬤去請個大夫來。”


    “大半夜的,去哪裏請大夫?夫人都睡了,若是驚動了夫人,誰也擔待不起,三小姐就先熬著,等天亮了,我再去稟告夫人。”


    李嬤嬤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沁兒眼眶發紅,哽咽地喚了一聲:“小姐,”


    元菀勾起唇角,想笑,卻發現沒半分力氣:“沁兒,別哭,我們都要記住今日,記住今日她們所賜。”


    “小姐,沁兒是心疼你。”


    “去,去找父親,”聲音越來越低,元菀又昏了過去。


    沁兒淚流滿麵,急惶地跑去找元崇:“將軍,將軍,”


    院門被拍得劈啪響,驚動了元崇,半夜被吵醒,元崇慍怒問道:“三更半夜的,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看元崇動怒,沁兒心裏懼怕,微顫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小姐暈倒了,求求將軍,救救小姐。”


    元崇眉頭皺了一下:“暈倒了,就去請大夫,找本將軍何用?”


    “小姐先前暈了一次,我求李嬤嬤去請大夫,李嬤嬤卻推三阻四,小姐被她掐醒了,也求她去請大夫,李嬤嬤卻說大半夜若是驚動了夫人,誰也擔待不起,讓小姐熬到天亮,小姐現在又暈過去了,奴婢沒辦法,這才驚擾了將軍,求將軍救救小姐。”


    沁兒淚如雨下,元崇的麵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若不是林氏授意,一個下人,豈敢如此不把主子放在眼裏?


    林氏竟敢陽奉陰違,元崇壓著怒火:“來人,去請大夫。”


    “是。”門外的小廝連忙應下,匆忙地出了府。


    “多謝將軍。”沁兒感激道。


    元崇問道:“菀菀身子一向硬朗,怎麽突然暈了?”


    沁兒囁嚅著唇,欲言又止,卻遲疑著不敢開口。


    元崇不耐煩地喝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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