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想起今日來的目的,笑著問道:“家裏的幾個小蘿卜頭年歲也不小了,想送來書院,不知老爺子收不收?”


    沈暮幾個年紀還太小,一般都是送到私塾,容九送來書院,便是希望蘇老爺子能親自教導。


    蘇老爺子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點頭應下,然後問沈丞:“以你的才學,考中舉人不成問題,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沈丞道:“學生才疏學淺,還得老爺子多加提點。”


    學子中舉後,一般都會提前趕到長安,一來,打點一下,攀附權貴,二來,張揚名聲,讓考官有個好印象。


    可看他這幅樣子,大概是不急著去長安。


    蘇老爺子“嗯”了一聲,讓兩人明日把小蘿卜頭送來,沈丞陪著他下了兩盤棋,又在府裏用了午飯,才和容九離開書院。


    兩人去鋪子裏買些筆墨,然後才迴藥莊。


    到了村口,村民熱情地打招唿:“老三迴來了,是不是考上舉人了?”


    “還沒那麽快放榜。”


    “老三這麽厲害,一定能考個解元迴來。”


    “承您吉言。”


    寒暄了幾句,兩人駕著馬車走遠了,錢氏呸了一口:“還解元?一個酸秀才,癡人說夢,把他能的。”


    “蘇老爺子那麽器重老三,說不定真讓他考中舉人。”


    “舉人是那麽好考的,說考中就考中?那麽多人去應考,可沒見哪個迴來了,我看他八成是作弊被抓住,趕出來了。”


    錢氏滿嘴酸話,那些有家人在藥莊做工的村民,勸道:“這種話哪能胡說,錢氏,你就積點口德吧。”


    那些在藥莊做工的,有不少人都蓋上了磚瓦房,看得錢氏又嫉妒,又憤恨,要不是容九那賤人爛心爛肺,死活不請她,指不定她也能跟著吃香喝辣的。


    “實話還不讓人說了,老娘又不吃他家的米,不像有的人,連老臉都不要了,好好的人不做,去做賤蹄子的一條狗。”


    錢氏滿嘴噴糞,惹怒了村民,當即冷嗤道:“有的人倒是想做狗,可惜畜生不如,沒那個命。”


    村民哄笑,錢氏氣得差點跳腳,想撲上去撕碎了他們,可真那麽幹了,不就是承認自己畜生不如了?


    錢氏憋了一肚子怒火,罵罵咧咧地走了。


    容九遠遠地聽見錢氏的咒罵,唇角一冷。


    王氏被休,韓氏被趙氏杖斃,朱氏也因為王寶珠的死,傷心過度,病得隻剩半條命了,當初的賤人聯盟,也就隻剩錢氏,還在村裏蹦躂了。


    錢氏若再不識趣,送上門來找死,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兩人今早離開藥莊時,沈暮就搬了張小凳子,坐在院門口,盼著兩人迴來。


    這會兒看見自家爹爹駕著馬車過來,樂嗬嗬地跑過去:“娘親迴來了。”


    容九跳下馬車,捏捏他白嫩嫩的小臉:“想娘親了嗎?”


    小蘿卜頭在她臉頰吧唧了一口,重重地點了點頭。


    容九牽著他進了堂屋,李氏笑道:“都快在門口坐了一天了。”


    容九把他抱在腿上:“娘親又不是不迴來。”


    小蘿卜頭看了一眼從外麵進來的沈丞:“我怕娘親有了爹爹,就不要暮兒了。”


    可能是因為被親生父親賣了,小蘿卜頭很害怕容九不要他,格外的粘人。


    容九心疼,溫聲哄道:“娘親已經說過爹爹了,爹爹不會再跟暮兒搶娘親了。”


    “那我就原諒爹爹,不生爹爹的氣了,”沈暮從容九腿上溜下來,去牽沈丞的手,“爹爹,你跟暮兒來,暮兒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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