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淡的曦光,透出木窗落進來,沈丞醒來時,低頭去看懷中酣睡的人兒,滿心歡喜。


    昨夜的情動曆曆在目,握著她柔軟的小手,眉間暗藏自責。


    他不該為了一時貪歡,放縱自己,事後給她淨手時,都能感受她的手在發顫。


    日後,若真要了她,會不會傷到她?


    沈丞的目光,既心疼又繾綣,低首在她額上親了親,起身出去。


    吃完早飯,帶上安神補腦丸,去了一趟長樂書院。


    沈丞剛走不久,元菀便來了,一大早登門,必定是有要事,李氏讓人奉茶,然後去找叫容九。


    “九娘,醒醒,玉顏坊的東家來了。”


    容九迷蒙地睜開眼:“菀菀?”


    李氏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怕是有要緊的事兒。”


    容九撐著身子要起來,手腕一酸,忍不住叫出聲,李氏緊張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把青蘿叫來。”


    “娘,不用,我沒事。”容九臉上染著紅暈,握著手腕說道。


    李氏是過來人,一瞧她這羞赧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九娘現在身子虛弱,不能行閨房之事,老三血氣方剛,一時忍不住,便讓九娘給他紓解。


    李氏心疼地數落道:“老三胡來,你還縱著他,這臭小子,虧我還以為他是個體貼的,等他迴來,非揍他一頓不可。”


    容九紅著臉,揚著唇笑:“娘揍他一頓,心疼的,還不是我。”


    李氏道:“九娘,你聽娘的,男人寵不得,要是讓他把你拿捏著死死的,事事對他言聽計從,時日一久,他就不稀罕你了,這事,你別管,娘替你收拾她。”


    容九也知道李氏把她當親閨女,“撲哧”笑了:“娘,沈丞真是你親生的?”


    李氏嗔了她一眼,眼底帶著柔光:“早上老三給你熬了雞絲粥,還熱著呢,娘去給你端來。”


    “謝謝娘。”


    容九洗漱完,李氏端著早飯進來,全都是她愛吃的。


    用過早飯,去了花廳,元菀見她來了,勉力一笑:“九娘,”


    容九瞧著她眼下的青影,關切道:“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沒睡好?”


    容九要給她把脈,元菀手腕一翻,握住她的手:“九娘,我沒事,是元瑢,元瑢盯上你了。”


    元瑢覬覦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容九並不意外:“他找上你了?”


    元菀點頭:“我娘是外室,林夫人容不下我和我娘,將我娘打死,把我趕出長安城,元瑢知道我們交好,要我算計你。”


    容九聽她說起過往的事情,心底生出一抹憐惜,也難怪,她第一次見她,便覺得她身上有著大家閨秀的氣韻。


    原來,她也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


    認祖歸宗,對一個從小遭人唾棄的孤女而言,意味著什麽。


    “認祖歸宗,大概也是你娘親的遺願吧?菀菀,你不必為了我,放棄自己的身份。”


    “出賣朋友得來的尊榮,再風光,也不會開心,那要這身份有何用?”元菀笑起來,“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我能隨心而活。”


    容九道:“菀菀,即便你幫著元瑢算計我,我也無法怪你,每個人的都有自己的選擇。”


    “隻是,我們不再是朋友,”元菀接著她的話說道,叮囑她,“元瑢好色成性,凡是他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手,九娘,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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