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大街上處處點著燈,擺著各色新鮮的玩意兒,攤販們吆喝叫賣著,好不熱鬧,容九拉著沈丞東瞧瞧,西逛逛。


    她拿起一個麵具戴在臉上,歪著頭笑問:“相公,好看嗎?”


    沈丞看著燈火下,盈滿笑意的眼眸,點了點頭,轉頭問攤販:“多少錢?”


    見有生意上門,攤販笑嗬嗬道:“十文錢,這些麵具,都是長安城最流行的,咱們長樂縣就隻有我一家有賣,公子,買一個送給心上人唄。”


    沈丞正要掏錢,容九卻摘下麵具,放了迴去:“相公,那邊有人在變戲法,我們過去看看。”


    “不是喜歡嗎?”


    “我若都喜歡,整條街,你都買迴去嗎?”容九笑著握住了他的手,“相公,我喜歡的,是和你一起,看這人間的熱鬧繁華。”


    沈丞麵容一動,心底的漣漪,如水波般層層漾開。


    他抬手擦去她臉上的熱汗,溫柔笑道:“往後年年,我都陪你來。”


    “好,往後年年,我們都來。”


    容九笑得歡快,拉著沈丞擠進人群裏,看著正在噴火的賣藝人,拍手叫好。


    耳邊人聲鼎沸,笑聲不斷,沈丞心無旁騖地看著她,用目光描繪著她的眉眼笑意,唇角也跟著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隻覺得一顆心都被填得滿滿的。


    看完熱鬧,兩人路過一個元宵攤子,容九仰頭笑道:“相公,我餓了。”


    攤主是一對老夫妻,老婆婆笑容和藹地招唿兩人坐下:“我家的酒釀元宵,是用上好的糯米粉,以密製豆沙為餡,這湯汁啊,也是我們自己釀的桂花米酒。”


    容九笑道:“婆婆,給我們來兩碗。”


    “好嘞。”


    很快,老婆婆就端上兩碗元宵:“元宵來嘍,二位請慢用。”


    “謝謝婆婆。”


    昏黃的燈光下,元宵清透晶瑩,盛在茶色的湯汁中,極其得誘人。


    糯米軟糯,一口咬下,豆沙醬汁流出來,沾了唇角。


    容九渾然不覺,嘴裏嚼著元宵,笑得一臉滿足:“好好吃,相公,你也嚐嚐。”


    沈丞目光柔軟,抬袖擦去她嘴角的醬汁,將自己的也推到她麵前:“我不餓,你吃吧。”


    容九勺了一顆,遞到他唇邊:“相公,你也吃。”


    沈丞張口咬下,豆沙餡清甜可口,好似也甜到了心裏。


    “好吃嗎?”


    “嗯。”


    “婆婆,再來兩碗。”


    湯汁甘甜,帶著淡淡的桂花酒味,容九捧著碗,一飲而盡。


    她重重地打了個飽嗝,一張臉紅撲撲的,眼神迷離地眨了眨。


    沈丞看她的樣子,大概是有些醉了,將她扶在懷裏。


    容九扯著他的袖子,目光微醺地看著他,竟有幾分茫然的樣子:“相公,我們要去哪兒?”


    “玩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咱們找間客棧住下。”


    “客棧?”容九迷蒙的眼底,忽然清光一掠,她咧著嘴,嘿嘿地笑,“好呀好呀。”


    她和美人相公還未圓房,不如趁著醉酒,將他吃幹抹淨。


    容九倚在沈丞的懷裏,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客棧,笑得春心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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