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華還好,就是戚燁關心則亂,看著戚燁這般,她心裏還有些甜蜜。


    “嗯,吃了,你也別憂心,多大點事兒。”


    “說得輕巧,”戚燁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了沈風華的後腰上,“我給你撐著,這不是怕你難受麽。”


    本就是嚴寒的冬日,穿的厚重,沈風華挺著肚子坐在位置上,還是挺紮眼的存在。


    車子晃晃悠悠前行,好奇的人不少,但是敢開口搭話的人並不多,雖然同樣都是坐車,但看著衣裳穿著,也能很輕鬆的分出來三六九等。


    在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常態下,衣裳幹淨整齊,沒有補丁的小夫妻倆就異常顯眼了。尤其沈風華長得還漂亮,那雙手也是瓷白的厲害,看著就不是幹活兒的手。


    一路上還算安穩。


    車子裏的氣味不算好聞,沈風華將頭靠在戚燁的脖頸窩,唿著戚燁身上熱乎乎的氣息,瞬間覺著歲月靜好了。


    戚燁卻被沈風華的唿吸弄得癢癢,沒忍住,躲了一下。


    沈風華發現了,瞪眼:“幹啥?我靠都不能靠一下了?”


    “沒,”戚燁委屈壞了,“就是有點癢癢。”


    “癢癢?那也不行。”


    戚燁委委屈屈的,“那行吧,你靠著吧,我扶著你點,先睡會兒。”


    沈風華振振有詞,“這麽顛簸,咋睡得著?”


    十分鍾後,聽著沈風華打著規律的小唿嚕,戚燁的眼底浮現細密的笑意。


    手上卻將沈風華摟的更緊了。


    旁邊看著二人如此,也都眼帶羨慕,旁邊有個包著頭巾的大娘躍躍欲試的上前搭話,“這是你媳婦兒吧。”


    戚燁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是的。”


    “小兩口感情真不錯,這肚子可不小,足月了吧。”


    戚燁沒解釋,“快了。”


    大娘一愣,“喲,那這肚子可太大了點,還沒足月就這樣子,要是足月了,可不好生。”


    戚燁點點頭,“這次就是去看醫生的。”


    “哦哦哦,這樣子。”


    那大娘還想搭話,戚燁卻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不再理會。


    那大娘瞧見了,神色訕訕的,下一站就下車了,隻是臨走之前,餘光瞄了一眼車上。


    戚燁覺著有些不對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而後舒展開,摟著沈風華的手都更緊了一些。


    顛簸了一晌午,終於在晌午的時候到了大城市。


    比較起來,這邊確實要比老家發達些,沈風華挺著肚子還看的目不轉睛。


    戚燁覺著好笑,“好了,別看了,咱們先去醫院一趟。”


    沈風華拽著戚燁的胳膊,“等等,我覺著咱們還是先去一趟國營飯店吧。”


    她眨巴著眼睛,滿臉無辜的,“再不給我吃點東西的話,我可能真的要頂不住了。”


    懷孕的人,就是容易饑餓,來的時候睡了一路還不覺著,走這兩步路,立馬就覺著自己要不行了。


    再不吃東西,她能原地關機倒下去。


    戚燁:“!!!”


    看看他這個馬大哈,差點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忙不迭從口袋裏掏出來油紙包,裏頭裝著的是姥姥一早就準備好的紅薯幹。


    軟軟糯糯還特別香甜。


    “先吃兩口墊墊肚子,咱們這就去飯點。”


    都到了這時候,沈風華一點都不帶挑剔的,接過來就吃,啃了一口,還有些埋怨的,“早不拿出來,餓著你娃咋整,就你這樣的還想要閨女呢。”


    這次確實是戚燁沒想的那麽周到,他虛心接受批評,“錯了錯了,下次肯定先把你們娘仨伺候好了。”


    “走吧,咱們去國營飯店。”


    “走著!”


    .


    “紅姐,你相中了?”


    “嗯,相中了。”


    “可是……”車上坐著擱外憨厚的那小夥之撓了撓頭,“恐怕不行,我覺著要不然咱們還是換一個吧。”


    “為啥?”紅姐漫不經心,嘴裏還叼著煙,吞雲吐霧的時候,冷笑一聲,“看見她旁邊那男人,就覺著怕了?”


    憨厚小夥子縮縮腦袋,心道就那樣的誰不怕啊。


    那大身板,就算是穿著簡單幹淨,他也覺著那不是個善茬,以前紅姐就喜歡挑那些抱著孩子,落單的憨厚婦女下手,這次咋……


    “我怕,而且,我總覺著那倆不是一般人,咱們幹地這個買賣,那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萬一看走眼了,出了啥事兒……”


    話沒說完,紅姐就頗為不耐煩的,“看走眼了算我的。”


    小夥子:“……”


    這話說的,好像是他被抓進去了,你有本事給撈出來似的。


    小夥子明晃晃的不配合,紅姐心浮氣躁,想想剛剛遇見的事兒,心中更是煩躁了。


    同樣都是女人,憑啥她懷個孕,男人如珠似寶的對待著,輪到自己……


    過的,那就是豬狗不如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氣,眼看著勸說不行,紅姐眼珠子一轉,“你小子,沒發現麽,那女人肚子裏懷了娃娃。”


    小夥子煩躁,翻了個白眼,“我又不瞎,看見了,那麽大的肚子呢。”


    “那男人的警惕性不錯,我問是不是足月的娃,他還不承認,可那肚子,我一打眼就看出來了,肯定是足月了。”


    說罷,紅姐密切關注著栓子的神色,“你看啊,咱們這次能做倆買賣呢。”


    “這女人生了娃娃,不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娃娃了。劃算,再說了,我瞧著那對男女長得都相當不錯,生出來的孩子想必也漂漂亮亮的,到時候,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可是……”


    紅姐打斷了栓子的話,“沒可是,你聽姐的,姐不會害你。”


    說罷,紅姐語重心長的,“就算是姐不為了自己想,姐也得替你想想,照你這樣無所事事的混下去,啥時候才能娶上媳婦?”


    “就算是娶媳婦了,生了娃,沒錢養的話,你還能叫娃娃跟你一塊吃苦受罪咋滴?”


    這些話,不用紅姐說,栓子也都知道,但問題是……


    “姐啊!”他抓著自己的頭發,茫然地,“這幹地都是斷子絕孫的買賣,就算是以後死了,到地底下去,我爹都得抽死我。”


    紅姐伸出手,“你姐我,仨娃,這事幹了不知道多久,我少升一個了?”


    栓子幾乎是瞬間就心動了,“那,要不然咱們就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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